“我正愁这么多的魔气没地方释放,给他倒也合适。”
楼云霄直接把永戒当成了存储器,将周身黑炎一样飘着的魔气尽数传给了对方。
魔气入体,逐渐占据永戒的意识。
不过多久,他就变成了龇牙咧嘴要吃人的魔。
刚要对楼云霄反击,脚下的阵法便突出数道锁链,将他紧紧捆住。
下一刻,无垢的法杖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那清秀白净的小和尚神色极冷。
不像慈悲为怀的佛子,反倒像地狱的修罗。
他在永戒的眸子失去最后的光亮之前,告诉他:“你已成魔,便不再是我的同门,我杀你亦合情合理。
这就是你要的强者为尊的世界。”
他修佛,也修命。
最良善,也最残忍。
永戒种下了因,他便送他果。
不然,日后只会深受其害。
楼云霄松手,永戒便瘫软在地。
他放出火烧毁对方的尸体。
无垢双手合十,念完超度经文,便把法杖丢给楼云霄。
“拿去玩吧。”
楼云霄瞥一眼地上的尸体,勾了下唇,说:“我突然发现,你人不错,够果断。”
他接到法杖,用清洁术把法杖弄干净,转头就屁颠屁颠,献宝一样递给宁珂:“明心,我在北游城便看到你一直盯着这法杖,想必是很想要,这就给你要来了,你快试试合不合手。”
宁珂这才恍然明白,楼云霄这么想要法杖的原因。
一时很想笑。
他跟无垢要佛莲灯就是为了给楼云霄,而楼云霄要佛莲灯,是要给他。
这么一看,他俩像两个傻子。
“谢谢,我一会儿再试。”宁珂奖赏地摸摸楼云霄的脑袋,收了法杖,丢掉瓜子皮,拍了拍手,起身。
走向无垢。
顺便瞥了眼那具烧焦的尸体。
对此人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无垢看得清因果,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更谨慎。
他觉得这人该死,这人便没有活路。
“无垢,你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吧?”
“自然不是。”
无垢露出笑容来,声音却多少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不过明心,到现在你不会还想不起来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吧?
说好了让我待在你身边见证一切。结果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了,现在还转过来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你知不知道我追了你一路,都不见你停。可真是把我忘得彻底啊!”
“……”在北游城待了几天,宁珂都快忘了无垢是个话痨。
这一顿指责下来,让他一时还真觉得有点儿愧疚。
“我这……这不是着急吗。”
楼云霄插过来,惊奇道:“无垢道友,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
无垢瞪了他一眼,仍觉得自己被丢下这件事,相当心痛。
顺了顺胸口,才恢复平静。
“总之,我也到了化神期,我也要跟你们去那秘境。
你们两个,休想再丢下我!”
……
从两人行,最终变为三人行。
宁珂没意见,只是后来几天,楼云霄越想越觉得无垢这种追着宁珂跑,非要待在宁珂身边的行为相当不对劲儿。
于是便把宁珂看的更严了。
一见无垢靠宁珂太近,就呲牙。
加急行了两日,三人终于在入口关闭之前到达了吞噬流云宗的秘境。
原本坐落着流云宗的山头像被巨兽啃了一大口,只余光秃秃一片缺口,此时那缺口处悬浮着一个圆形的秘境入口。
宁珂瞄了眼不远处的悬崖,记忆便浮上心头。
当时魔界入口就在那下面,他追着楼云霄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楼云霄站在秘境入口前。
因为魔气量减少,他的气质内敛了些许。
所以也能控制住脑海里冲天的恨意,不至于失态。
此行,他一定要带回爹娘与流云宗众弟子的尸骸。
立墓刻碑,日后用宁珂的血祭奠他们的亡魂。
“走吧。”
三人点头,站成一排,同时踏入秘境。
而在他们进入秘境后,那入口便消失不见,独留一片光秃秃的山丘。
片刻后,一道流光袭来。
宁笑笑攥拳咬牙,眸子里情绪翻涌。
果然,还是没赶上吗?
她竟是再一次被丢下了……
……
然而,再睁眼,三个人出现在了两个地方。
楼云霄坠入一汪深潭,潭中水呈现为金色,每一滴都蕴含着浓郁到恐怖的灵气,此时正在疯狂往楼云霄体内钻,根本不受他控制。
经脉爆裂,毛孔渗血。
楼云霄挣扎着要钻出水面。
却突然怔住。
因为他看到潭水组成了一个人形。
女人容貌精致,眉眼温婉。
竟是他已经死去三年的母亲白婉茹……
潭水化作的女人上前,轻轻拥住楼云霄。
而这一瞬间,经脉的刺痛感尽数消失。
甚至让楼云霄在水中也得以呼吸。
女人就像他的守护神,给了他最好的庇护。
不让暴虐的灵气伤他分毫。
楼云霄僵硬着身体,指尖颤抖。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正在真实发生。
良久,他咬住后牙,伸出手拥住白婉茹由水流化作的身体。
哽咽着喊道。
“娘……儿子好想你……”
……
与楼云霄坠入的灵潭不同,宁珂和无垢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狂暴的世界。
惊雷密布,大雨倾盆,哗啦啦地浇下来不算。
又因为两人站在海域上的礁石顶端,那海面掀起十丈高的巨浪,宛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咬来。
轰€€€€
把俩人狠狠卷起,又重重拍下。
“咳咳……”
两个圆溜溜的光头钻出海面,宁珂嘴里还咬着一条鱼,赶紧呸出去。
那鱼正好怼上无垢的脸,又蹦€€着,抽了他一巴掌,才落到海里。
“……”一向从容淡定扮猪吃老虎的小和尚此时脸黑如铁。
“宁施主,我真的不该跟你来这种鬼地方。”
宁珂看他吃瘪,立刻呲牙,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现在才知道后悔?”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