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霜月看着对方的背影，他似乎明白了，对方是想骂他，但是却碍于打不过他，所以才拂袖而去。
于是，木霜月伸手搭在了杀生丸的肩膀上笑出声道:“别这么小气么。”
说完，木霜月取出罗浮仙舟上杜氏茶庄出品的烈焰浓茶道:“徒弟，你应该成年了，师父带你做点大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烈焰浓茶他还不清楚这里的人喝了会怎么样，正好拿面前的大妖怪试试效果，
“来，喝茶。”木霜月将茶盏送到了杀生丸的嘴边。
杀生丸想要扭头，但是一口带着浓郁酒香的清茶被人用手猝不及防地喂进了嘴里，杀生丸的金瞳不由开始涣散，面前白发蓝瞳的人开始在他面前出现重影，腹部犹如火在灼烧。
“怎么不说话了？”木霜月伸手在杀生丸的面前晃了晃。
下一刻，那比他矮上些许的纯血犬妖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让木霜月都没反应过来。
“就一口而已啊。”木霜月震惊，这酒量是有多差。
就在木霜月想伸手把人捞起来的时候，地上的杀生丸竟然变成了一只白色小狗，金色的眼眸湿漉漉的，最容易招惹怪阿姨和坏叔叔。
“嘿嘿，宝宝，你是一只小狗，生来就要被爸爸亲亲的。”
这么可爱的小狗，狠狠揉了。
第二天一大早，咒术高专的学生一起床就看见一只脖子上系着粉色蝴蝶结尾巴梳了小辫子的白色小狗趴在树上不理人。
“狗怎么到树上去的？”乙骨忧太挠了挠头道。
熊猫指了指小狗身边的刀小声道:“你不觉得这把刀很眼熟吗？”
乙骨忧太看向那把武士刀，长得好像杀生丸的天生牙啊。
“所以，所以，它是……是……”乙骨忧太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谁对一个纯血大妖做出了这种事？
“听说霜月前辈昨晚撸了一晚上的狗，每个肉垫都挨个捏过了，说是治愈了昨晚上被人一分钟骂两次的不爽。”一旁的禅院真希抬了抬自己的眼镜道。
她和狗卷赶到的时候，木霜月正在给对方扎辫子，后来是看见他们来了，木霜月没按住他才趁机跑到树上的。
“那霜月前辈呢？”乙骨忧太问道。
“去校医室了，说自己被咬了好几口要去打狂犬。”禅院真希回答道。
乙骨忧太听了欲言又止，等霜月前辈走到校医室的时候伤口都没了吧。
“那我们要把它弄下来吗？”乙骨忧太看向树上的杀生丸道。
熊猫闻言按着乙骨忧太的肩膀道:“我猜他这几天都不想变成人。”
…………
而在校医室中，木霜月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见到了禅院真希口中的家入硝子，棕色的长发，黑眼圈，有泪痣，穿着一件高领的内搭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
木霜月看见家入硝子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咒术师工作压力都这么大的吗？”
随后，木霜月又问道:“给加班费吗？”
家入硝子看着面前与五条悟一样有些白发蓝瞳的人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听五条悟提起过对方，一个很神奇的人，没有咒力但却拥有其它的力量，能够斩杀咒灵，很强，但暂时对咒术界没有威胁。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家入硝子撩了一下自己长发出声问道。
木霜月闻言拿出了烈焰浓茶和五谷玉液道:“我用能够喝醉纯血大妖的美酒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只要你把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故事告诉我，我就把它们给你。”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木霜月放在桌子上的美酒，很香，爱喝酒的她很喜欢，但是……
“这些事，你还是去问他们本人吧。”
“五条悟没来学校，而且那个叫夏油杰的诅咒师说12月24号他要在东京新宿开启百鬼夜行，到时候很多人都会卷入进去。”
“家入前辈，你应该不想看见悲剧的发生吧。”
拜托了，他真的很想打个he结局。
家入硝子闻言看向木霜月最终开口道:“他和我还有五条悟是同学，他和五条悟是最好的挚友，曾经并列最强。”
“但是……”
从和五条悟接下保护星浆体天内理子的任务到目睹天内理子惨死，再到后辈灰原雄因为总督办的情报失误背咒灵腰斩死去，再到普通人因为愚昧虐待可以成为咒术师的幼童，最后咒杀上百村民，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誓要创造出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咒灵。
“他是史上最凶恶的咒术师。”家入硝子道。
听完了的木霜月:“呃……”
不觉得很凶恶，比起关在幽囚狱里的家伙，夏油杰犯下的罪孽还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只不过魔怔也是真魔怔。
“首先，他的复仇对象是不是错了？还有你们咒术界是没有心理咨询帮助的吗？”
咒术高层和普通咒术师之间的矛盾才是主要矛盾，咒术高层不把普通咒术师当人的这种行为固然可恨，但是黑化后挥刀向更弱者显然更魔怔吧。
“没有，不可以让普通人知道咒术界的存在。”家入硝子如此道。
木霜月觉得，比起听五条悟个夏油杰的爱恨纠葛还是找五条悟打个报告让咒术高层那群吃干饭的拨款，给咒术师进行心理干预更加重要。
有第一个夏油杰绝对会有第二个夏油杰，而咒术界高层在出现夏油杰这么一个重大失误之后居然没有定期对咒术师进行心理干预，甚至连心理咨询服务都没有！
这让木霜月忍不住问道:“你们咒术总监办是什么草台班子吗？”
第二十九章
越是深入了解咒术高层的存在, 木霜月就是越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到处充满bug的存在居然能够运行至今，难道说是只要程序能跑, 管它代码是什么吗？
咒术高层疯狂压榨平民咒术师, 平民咒术师感觉到压榨和痛苦居然是对普通人下手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咒术高层到现在都还没被推翻的逻辑自洽了。
木霜月听完夏油杰的故事其实能够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 高层不做人就算了, 还是高中生的夏油杰就直面了普通人的恶意。
这些人愚昧恶意，欢呼天内理子的死, 让夏油杰开始思考保护这群垃圾牺牲自己的同伴真的有意义吗？心灵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并且被夏油杰视作挚友的五条悟不陪在他的身边，内心的黑暗无法倾诉。在一次又一次遇到牺牲自己的同伴保护这些垃圾有什么意义的问题后, 原本有着保护弱者理念的夏油杰黑化也是理所当然的。
咒杀那上百名虐待幼童的村民, 按照巡猎命途的角度可以看作是复仇, 但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大义对自己的父母出手, 木霜月就无法理解了。
“他想要的是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家入硝子握紧手中的水杯道。
想要没有咒灵产生, 要么这个世界所有人失去咒力, 要么只剩下能够控制自己咒力不产生咒灵的咒术师。显然前面的目标难以达到，而咒术师是夏油杰的同伴, 那么那群导致自己同伴牺牲的愚昧无知的弱者当然是被他放弃的对象。
所以, 夏油杰杀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不能亲手剥夺自己亲人的生命, 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人父母的生命。创造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普通人要么学会掌控自己的咒力，要么就去死。
“从存护走向了毁灭。”木霜月喝着茶几上的清水, 背弃自己的信念走向毁灭，真是一场悲剧。
现在, 木霜月对自己能否打出一个he结局很没有信心。
“存护？毁灭？”一旁的家入硝子吐出了一口气道，“不错的形容。”
“啊，果然这个世界应该被歼星舰一炮轰了！毁灭吧！”感觉打游戏卡关的木霜月抓狂道。
此刻，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阳光洒进和室中，逆光而站的五条悟看着盘坐在地上的木霜月道:“果然，你才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存在。”
这家伙动不动就说把这个世界一炮轰了，最可怕的还是对方真有这样的能耐。
“胡说，我明明奉公守法尊老爱幼，还当选过仙舟三好青年。”木霜月反驳，虽然天天喊着世界爆炸吧，但是他还是很乐意跟着穹去拯救世界锄强扶弱。
同时，木霜月打量着五条悟道:“你来得这么急是不想让我听你年轻时的事吧，很可惜，我已经听完了。”
“你们咒术界果然有自己的凤求凤。”木霜月点头肯定。
除了夏油杰的黑化路程，五条悟和夏油杰三年同窗互为唯一挚友，五条悟更是因为夏油杰保护弱小的理念才没有长歪，后来夏油杰背弃自己原来的信念，只留下五条悟还在坚守，这怎么不能磕一口呢？
可惜咒术界没有仙舟人民那么充足的同人二创欲望，当事人也没有景元将军的包容的态度，不然二十万字的咒术界《凤求凤》指日可待！
“你小子，想知道干嘛不来问我。”五条悟弯下腰伸出修长的手指去弹木霜月的额头。
“五条老师，弹不到哦。”木霜月将头微仰躲了过去。
接着，木霜月就被五条悟狠狠按着头揉了，如同昨晚他揉杀生丸一般，真是报应不爽。
“五条老师，你和他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吧。”木霜月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开口对五条悟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把对方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五条悟说的话可比他说的管用多了，让五条悟去话疗一下。
“我和他……根本没办法……”
“啪”的一声，木霜月把手拍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没关系，我把他抓过来，按着他坐下，和你好好谈。”
最后三个字，木霜月说得格外重。
“你呢，在下周百鬼夜行开始前多学点心理学，好好学好好用，除了心理学，多看看马列毛概也行。”木霜月看着五条悟，“五条老师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把这些融会贯通吧。”
“没问题。”五条悟举手。
木霜月也不指望五条悟只凭借话疗就能把夏油杰重新拉回原来的道路，但是让他们两个说清楚不留任何遗憾也不错。
“现在，逮捕夏油杰计划正式开始。”
于是在校医室里，木霜月跟五条悟认真分析了下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的目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愧是挚友，他了解夏油杰的生平习惯还有术式，甚至知道对方收复咒灵时那种吞下下水道抹布的恶心感。
木霜月听到这里，在备忘录上打字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看向五条悟道:“是所有的咒术师都会有这样的负面感觉吗？”
“不知道。”五条悟摘下自己的黑色墨镜擦了擦灰道，“不过我因为六眼会接收过量信息。”
真是的，有些东西他也不想知道。
木霜月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咒术师只有负面反馈，那么他很担心大家的心理健康，有种想要叫罗刹罗大夫给大家看看病的冲动。
但是想到罗大夫的那张脸，木霜月的冲动消失了，罗大夫真来了，这个世界怕是更极端。
“五条老师，考个心理医师资格证吧。”木霜月看向自称自己什么都会的五条悟道，“您的学生真的很需要心理干预，您这个老师就勉为其难当了吧。”
“你这小子。”五条悟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道，“我会考虑的。”
在认真分析完夏油杰的行为动机后，五条悟和木霜月得出了结论。
“他发动百鬼夜行是想逼迫那些普通人面对咒灵时成为咒术师。”
这是夏油杰堕落成诅咒师之后，对他一直坚持的大义第一次进行尝试。
“特意告诉你恐怕还想调虎离山。”
“他的术式是把咒灵收为己用，那么大一只特级过咒灵在高专里面，你说他眼馋不眼馋。”木霜月伸出手指在五条悟的面前晃了晃开口补充。
五条悟低头看着坐着的木霜月:“看不出来，你还会动脑子。”
“我不爱动脑子是因为有可靠的丹恒老师在，但是又不代表我不会动脑子。”木霜月小声吐槽。
在确定好百鬼夜行那天的行动方案后，五条悟小心凑近问道:“霜月，我听真希他们说你有办法让这个世界的咒力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