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青将手机举起来, 询问道:“这部手机可以先放在我这里吗?”
《偶像TIME》是明令禁止训练生私带手机的, 虽然路长青帮过自己,但郑如月想起自己选管的身份犹豫了。
路长青将手机牢牢卡在手心里双手合十, 一脸恳切地请求道:“拜托了,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路长青参加节目以来一直都是高傲的雄狮姿态, 如今狮子垂下了尾巴露出了可怜的姿态, 这谁能抵挡得住?
郑如月内心泛起怜爱之心, 再加上之前看到路长青舞台事故时的脆弱, 没能守住职业操守就答应了路长青。
路长青郑重鞠躬谢过郑如月后, 将手机放入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路长青先是在宿舍找到了锦齐,告诉他自己接下来会竞演这次的舞台,让锦齐他们也恢复以往的训练。
之前还在因为事故拒演的路长青,转眼间就变了卦,这件事放到谁身上心里都会不舒服。
但锦齐只是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锦齐拨了拨额前过长的刘海,“我能做到的事就是相信哥。”
锦齐那双璀璨闪亮的双眼也许愤怒过,也许流泪过,也许伤心过,但唯一没变的就是对路长青的信任。
路长青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要搬起一座舆论的大山,这件事他不想过多牵扯到他人,他选择了独行。
路长青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了一句话€€€€谢谢。
锦齐能够理解路长青也能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但并不代表其他支持路长青的训练生能够接受。
其中一个训练生扯着冷笑出言讽刺:“哎呀,刚才我们上赶着支持人家干嘛呀?这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转头人家全把我们卖了。”
锦齐气愤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着,他反驳不了卡着嗓子喊了声:“你!”
代超挡住了锦齐,他冷眼撇过那位训练生,“路长青又没揪着你的嘴强迫你支持,你不服气些什么?”
坐在角落里的训练生开始煽风点火,“对啊,算是我们犯/贱,人家跟导演好着呢,哪里需要我们这群小小的训练生支持啊。”
陶睨睨可爱的脸没有半分软弱,平常个性柔和的他也变得坚韧起来,他直起身丝毫不怯懦地回应道:“路长青要是想坑我们,大可不必让锦齐告诉我们继续训练,你们自己想想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支持路长青!”
在场的训练生都沉默了,是啊,为什么会支持路长青呢?
因为他实力强人气高吗?因为他的舞台完美吗?
处处是理由,却又不是因为这些“处处”。
早在他们自己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就已经将路长青当成了前行这条偶像之路的明灯。
路长青,他是领袖。
而他们,听了领袖的话。
这场争吵在大家各自沉默散场后无疾而终了,只不过又恢复了以外的训练。
这些事路长青没在场所以毫不知情,如果在场的话路长青估计会坦然接受这些怨言。
不过这也是“如果”,现在的路长青正在自己公司里创作五公的歌。
路长青离开宿舍之后就去找了胡导,他以无法再相信节目组彩排为由,提出了要离开大楼去自家公司训练,直到正式舞台的那一天才会过来。
胡导也不想真的和路长青反目,毕竟这确实是他们节目的问题。如今见路长青肯让步,胡导也就答应了。
离正式舞台还剩三天,路长青放弃了《world》这首歌。
他要利用这三天自我创作一首新歌,当JUJU听到他这句话时,也忍不住骂他疯了。
一意孤行的路长青论是谁也拦不住,公司高层也只好被迫点头答应了他的决定。
但条件是五公之后,路长青如果因为这个决定导致人气下滑,那之后的一切都要全权听从公司的安排。
这不是路长青第一次对赌了,他笑着答应了。
三天创作一首新歌简直是天方夜谭,哪位歌手听了都会笑掉大牙的事情,路长青他偏是要做,而且还要全程一个人自己做。
路长青从白天到黑夜不眠不休,甚至有时候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没喝,干到冒着血腥味的喉咙还一遍遍不停地试唱着。
路长青看着电脑里创作完成的新歌,疲惫泛红的双眼终于坚持不住闭上,直接瘫睡在录音棚的台子上。
临五公上台表演的前一天,路长青穿着周佩商的外套去见了周佩商。
这时,周佩商正拿着手机要发布自己退赛的消息,他手指颤抖着迟迟按不下去。
“如果不想做的话,那就不要做。”
周佩商手里的手机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夺去,周佩商扭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他才发现原来是路长青来了。
周佩商没有对路长青的出现表现出任何喜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他皱眉看着路长青说:“你怎么来了?”
路长青关上周佩商的手机,坐在了病床旁边的看护床上。
“我听阿姨说,哥拒绝做康复训练,这才来的。”
周佩商被路长青的任性惹了一肚子火,他吊梢的狐狸眼向下沉,眉头紧蹙地厉声批评道:“你能不能看清楚状况!我的腿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站不起来了啊!”
周佩商指着自己被子下的伤痛,“我做不了偶像了!这件事情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路长青将手机抛在看护床上,一步步坚定地走向周佩商,他的双手扶住病床护栏,那双平静的眼睛正视着周佩商。
“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才不想一个人上台,我还是很想跟佩商哥站在一个舞台上,还是很想和佩商哥一起表演《world》这首歌。”
“如果不能和你一起,《world》算什么world。”
周佩商抽出身后的枕头砸向路长青的脸,“你才不明白!你不明白!你给我滚!”
枕头贴着路长青的脸滑落在地上,路长青将枕头拾起来轻轻地放到周佩商的病床上,他又转身拿过手机递给周佩商。
“如果哥真的想放弃,为什么到现在也没退赛?”
一瞬间所有可以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周佩商的喉咙管里,竟一时无语。
终于,周佩商放下了浑身的尖刺,他无力地垂下手,苦涩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长青啊,我太害怕了。我害怕努力了之后真的站不起来了怎么办,我害怕我是那百分之七十,我真的好害怕……”
就算是饱经风霜的年龄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困难,周佩商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路长青握住周佩商的手,他的掌心炙热如同他滚烫的心。
“我相信就算哥真的站不起来,但是哥还能唱不是吗?别为了还没结果的事流泪,这首歌我永远等着哥一起唱。”
路长青脱下了外套重新挂回架子上,临走前他笑着说:“果然哥的外套还是不适合我穿,那就还给哥吧。”
周佩商低头看着手机里编辑好的信息沉默良久,他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删去了手机上的话。
我决定退赛。
我决定。
我。
“我想站起来……”这句埋藏在心里的话不知不觉说出了声。
周佩商仿佛全身都有了力气,他在无人的病房里大喊:“我想站起来!我想上舞台!我想做偶像!”
站在他门前从未离去的路长青听到了病房里的的动静,他也放下了一直盯着周佩商微博的手机,由衷地笑出了声。
谢谢你,没有放弃自己。
突然,路长青的手机里传来了讯息消息。
「路长青训练生,请上传一下你的歌名,我们这边要写台本了。」
「这首歌叫《killers》」
路长青发完简讯后就离开了,他坐上了车重新回到了偶像大楼。
他要将所有的苦痛全部还给凶手。
第36章 五公舞台
录制当天, 路长青将制作好音乐的U盘递给了郑如月,并且向导演组要求自己的舞台只能由郑如月全权处理。
原本就是个小选管的郑如月被委以重任,顿时觉得手里的U盘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重,捏住U盘的手指不禁微颤。
路长青敏锐地察觉到郑如月紧张的情绪, 他的手指尖勾住耳后的麦上下调试着, 脸上泛起安慰的笑说:“不用紧张。”
化完妆的路长青前额的碎发全被撸了上去,露出了他光洁干净的额头, 左眼皮上喷了黑红相间的亮片彩妆涂料, 嘴角两边的口红被故意涂长拉扯到两颊处。
路长青的脸上明明画的是个魅力十足的小丑妆, 却让人觉得他是贵气非凡的国王。
郑如月也被路长青举手投足间自信的姿态晃了眼,她回过神后握紧了手中的U盘, 坚定地“恩”了一声。
郑如月望着路长青前去候场的背影,她总觉得路长青的肩上披着透明的贵族礼袍,腰间别着一把无形的锋利宝剑,就像一个去审判世人的无冕之王。
这边, 观众台下已经站满了粉丝, 大家都没有座位,就这般头挤着头、肩挨着肩, 依靠着彼此的支撑力站在原地。
终于, 在众人的期待下,舞台的光亮了起来, 从舞台边角的远处缓缓走来一位窈窕的倩影。
她站到舞台的中央,舞台的灯光照亮了她的全貌€€€€原来是《偶像TIME》的主持人汪蔷。
汪蔷不复往日的风情万种, 她头上随意地插着一把桃扇坠的簪子, 穿着露肩的白色抹胸长裙, 鼻尖上点的黑痣尽显纯欲。
舞台上的暖光撒在汪蔷水润的双眸中融成了一片彩色的海洋, 她的声音略带一丝留恋和不舍, “大家好,这里是《偶像TIME》五公竞演的舞台,这是最后一次的舞台了,想必大家都很期待吧?”
台下的观众也配合地喊着:“期待!期待!”
汪蔷听到台下热烈的回应,她轻声笑了下,低眸看着手中的台本继续说道:“这三个月来,大家也见证了训练生们的成长,我相信这次的舞台他们也一定会带给大家巨大的惊喜!”
汪蔷趁着场子热起来立刻宣布了即将上台表演的第一组成员。
“那就让我们有请€€€€激情与激情之间的碰撞!锦齐和代超!”
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粉丝们从观众席往上望能模糊地看到一黑一白的身影上了台。
舞台上灯光一亮,背景音乐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穿着白袍古衫的锦齐和穿着黑纱长衫的代超站在舞台中央,两人手中的利剑刃贴刃交锋对峙着。
这时,原本舒缓的笛声开始变得急促,密集的鼓点声奏起,两人抵着的剑向前一用力便迅速分开,二人潇洒的身影借着彼此的力利落地侧翻在两边。
随着笛声的愈演愈烈,两人也‘打’得难舍难分,一黑一白舞剑的身影像是阴阳八卦阵在不断地游移。
舞姿的柔和耍剑的刚糅合在一起,令台下的观众们入了神,彻底地沉浸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比剑战场中。
最终,二人如同开场的姿势一样刃贴刃僵持着,两人的脸不断凑近冰冷的刀刃,仿佛是无情的剑客在嗅闻剑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