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选秀F班登上男团C位 第83章

刀疤站起身嗷了一声,所有的狗狗都集体出笼,饥肠辘辘地啃着狗粮。

第一天的相处,任劳任怨的路长青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路长青也没有为了镜头去找那只脾气好的元宝。

这无外乎将元宝那只狗拉脱狗群之外,强制它加入人类的阵营,与所有的狗反目,被孤立被驱赶。

它只是脾气好,但这不应该是它被人利用的理由。

夜晚,路长青躺在饲养员那张奶臭味的床上无眠。

刀疤趁着夜深人静时睁开了它的眼。

妞妞现在急需营养,它不相信人类,只相信自己。

它肥大的前爪按地,脑袋伸长向前冲,试图用身上的力气冲断脖子上的绳索。

一次次,碰撞无果。

再来一次次,脖子开始摩擦出血。

它是守护所有狗狗的刀疤,它绝不能输,绝不会向人类低头。

狗狗不会抛弃狗狗。

“砰”得一声断裂,院子里只留下了一条链子,刀疤消失了。

第77章 流浪之家

这场盛夏在夜幕中迎来了暴雨。

许是第一次哭泣, 乌云卷雨淋竹淅沥,吵极了。

大雨用力冲刷着松软的泥土,也浇醒了浅眠中的路长青。

窗户被雨滴砸得吱吱作响,路长青从床铺上猛地起身。

路长青下床后看到对面的摄像和夏至还在睡觉, 没有顾得上叫醒他们, 心里全是那群在外面淋雨的狗。

他没穿鞋,直接抄起墙面上还残留着泥点的雨衣就往身上套, 打开门跑了出去。

暴雨之中, 铁笼禁锢之下, 竟无一条狗哀嚎与求救。

它们湿漉漉的毛狼狈不堪,但那双执拗到冷漠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路长青。

暴雨愈下愈猛, 有种不死不休之势,就连穿着雨衣的路长青都能感受到肌肤下彻骨的冷。

它们在发抖,却不求救。

路长青来不及寻找铁板为它们遮挡风雨,脑海里千万种想法来不及实施, 他懊恼地拍了下门墙。

对了!还有屋子啊!

路长青转身将屋里的人叫醒, 连跑带转身头也不回地喊:“你们赶紧出来!我要放狗进来了!”

路长青跑出门外,伸手去打开了妞妞的狗笼门。

妞妞正站在那里, 它的腹部下躲着一群小奶狗在嘤嘤叫着, 见路长青伸手开笼,她前爪抵在笼子口, 朝路长青低吠驱赶他离开。

现在不是细水流长的时候,路长青见它不肯出来, 转身跑去了另一个笼子。

所有笼子都打开了, 雨滴顺着笼门滴在地面上, 没有一只爪子伸出来。

这是路长青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感, 但他不能放任这群流浪狗淋暴雨, 那可是会死的!

另外两个被叫醒的人正揉着惺忪睡眼,看向门外问道:“你在干嘛呢?”

很久之后,两人也无法忘却暴雨之下那个身影。

那是爆裂的雨珠下显得薄弱的身躯,他撕开雨水结成的帘,左手提着小铁笼,右手拉着大狗笼,笼里的狗在拉扯劲头的反作用下滚到了角落里。

混着红土的泥水被一赤足践踏起,像是土笼里埋藏的红蛇跃起身子扑在他的裤脚上。

他正朝他们赤脚跑来。

秋至无声拍了拍旁边的摄像,摄像回神后刚要冲出去帮忙,却被秋至拦了下来。

秋至的话掺杂着浑浊的雨水击透了摄像的耳膜,他说:“拿摄像机!”

他痴狂地望着雨中救狗的路长青,长发地尾端顺着他裂开的嘴角,插进唇舌之中,他喃喃癫笑道:“这是艺术!这是艺术!”

路长青侧身擦过秋至的肩膀,黑发溅落的雨滴飞挂在秋至的脸上,像是一滴饱满的珍珠瘪干滑落。

眼神与眼神之间的交锋,秋至被路长青眼中那抹绝端之上的金光吓得退后一步,耳边是来自地狱的警告。

“再不帮忙,就砸你相机。”

秋至一时间的艺术细胞激发的疯狂被吓得溜走了,老老实实带着摄像帮路长青一起搬笼子救狗。

有大有小的铁笼堆满了屋子,笼子里的狗和笼子外的人全都湿了个透。

有些狗狗翻着眼睛盯着路长青,眼下露出的一丝白显得有点呆萌无辜,它们夹着尾巴蹲在笼子里,像是在好奇。

人类也会因为下雨而被淋湿毛吗?

可它们曾经都没见过。

路长青看着它们认错讨好的表情,内心像是被锤击了一瞬发闷。

只是没让它们淋雨就抵过了之前千万种的伤害。

那一双双无辜的狗眼中盛满了水汪汪的柔情,就连最凶狠的唐僧也不愿呲牙抵抗。

唯独没见到那双琥珀眼。

路长青脸白了一瞬,他终于发现自己漏了刀疤,连忙冲出屋子去看,只发现变成泥沟的地里埋着刀疤冲断的铁链。

路长青的脸阴沉下来,抬头看着这片黑天密雨,内心对刀疤的安全很是担心。

这片是首城外的荒郊野岭,离郊区都差了几十公里,除了山就是泥,再者就是溪。

路长青将内心的忧虑说出了口:“丢了一只,刀疤丢了。”

夏至站到路长青身边,也跟他同样的姿势仰望天空,作孽的老天还是不肯罢休,暴雨如注。

他嘴唇发白,牵起嘴角,“你别告诉我要出去找……”

他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文艺青年,这危险的夜色他不敢莽撞,他喃喃地抓紧路长青的袖子劝道:“只是一只狗而已……”

言外之意,没必要。

路长青湿透的刘海还在往地板上滴水,一滴水润进路长青裸露的脚趾上,雨水之下眼神含着冷意,他吐出二字:“怂蛋。”

路长青没空跟夏至掰扯,他拾起地上的鞋,就要往脚上套。

夏至在他旁边不死心地劝着:“说不定它逃走了啊,也可能它被人捡走了,或许它现在正在躲雨呢,狗很聪明的完全不用担心。”

路长青用食指戳着夏至的肩膀,“说不定它被困住了,说不定它受伤了呢,说不定它被人拐跑了,说不定它需要我们呢?”

它危险的时候盼着它安全不过是夏至减轻负罪感的慰藉。

可那是一条命,不是计算器上加减乘除简单地归零。

“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既然这群狗交到我手上,那就一个都不能少。”

路长青不想再多说什么,套上鞋提着手电筒就往外跑,夏至咬了咬牙带着茫然的摄像跟在路长青后面。

早上尘土飞扬的泥地全成了坑坑洼洼的泥潭,脏中又混着一丝不可描述的臭味。

路长青毫不犹豫踏了进去,打着手电筒往外探。

“我们就这样找吗?要不喊它的名字试试?”

路长青伸手制止了夏至的呼喊,“别喊,它听到我们的喊声一定会逃跑。”

因为路长青没有底气能够让刀疤相信他们是来寻它的。

几人顺着河流来到了树林下坡,一道苍白的闪电在空中炸裂开。

刺眼的亮堂中,路长青看到不远处的刀疤嘴里正叼着东西,与他对视。

一道白光之后树林又恢复了黑暗。

刀疤黝黑的皮早已隐没在树林的黑暗中,路长青的手电筒照不到它躲藏的地方,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来。

路长青蹲下身子降低自己的攻击性,向刀疤招手,“刀疤,回来!”

他只想告诉刀疤,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有人愿意等它回家。

刀疤,请相信我吧,相信我为你伸出的手吧。

一声凄惨的嗷叫传入了路长青的耳朵,路长青赶紧起身去查看。

他跑到了刀疤的位置,手电筒下刀疤退后一步的脚印依稀可见,只不过这一脚踏进了溪边软踏的泥里,刀疤没有站稳掉了进去。

小溪湍急,幸运的是刀疤的前爪抓住了一截掉落在溪里的树干。

往日里的冷酷凶狠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地哀嚎,眼神里染上一层悲凉。

它知道自己要死了。

“你们把衣服都脱下来。”

夏至愣在了原地,“啊?”

但又害怕被路长青骂,迷惑之中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和雨衣。

路长青将他们三个人的袖子系到一块,在长度不够的情况,路长青脱下了自己的牛仔裤,全身只留下了一个四角平裤和一双鞋。

他将衣服系在自己腰间时,夏至才发现过来他要干什么。

“你疯了吗?它只是一条狗!”

在路长青的人身安全和一条狗的安全下,孰重孰轻已见分晓。

但路长青将简易的衣绳递到了他的手中,他平静到不起一丝生气的声音问道“那它就活该是条狗吗?”

夏至这个从未低过头的首城小太子,低头握紧了衣绳。

他望着那滑稽到只穿一条平角裤的偶像,扑进了水中去救一只普通到没有品种的大黑狗,他的内心在颤抖,在塌陷,又在重塑。

而刀疤眼里,路长青并不滑稽。

他脱下了人类社会的衣装,朝它游过来,将它搂入怀中浮于汹涌的溪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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