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直直对上了霍少校面无表情的脸,他霎时噤声。
霍仰在军队里,是出了名的孤僻和冷漠,偏偏他很强且家世就在那,大家也腹诽不了什么。
军队和社会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晋升时的战绩和功勋相对比较透明,所以贿赂讨好的行为也相对会少很多。
由于实在不好接近,加上那股一失控就让人痛苦呕吐的强势信息素,所以渐渐的,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害怕和远离霍仰。
虽然面上还是友好相处。
除了偶尔来串队的林子坝,其余时间霍仰都一直一个人。
王医生想了想:“你说的是喻章护士吧?”
霍少校说:“不知道谁,但听说的确是个护士。”
“那就是了!”医生说,“当时咱们也都在传呢,后来去问了岑医生,岑医生就说只是弟弟。”
霍少校手上动作没停,随口说道:“岑医生没这个想法,那个护士可说不准。”
“是!”王医生又激动了,“肯定是有意思的嘛,不然哪能又是送回家又是帮打饭的。”
她声音变小了点,没注意到面前这个alpha的表情变得更淡了,“听说有次还见到两人休息日一起在外边吃饭呢。”
锅盖不小心被刀碰到,掉在地上哐当一声,霍仰沉默地捡起来放在水龙头底下洗,半晌,他笑了下,“那就是在追岑医生吧。”
“是啊,我们也觉得喻护士比较有可能。”
其他人过了十分钟就全走完了,只剩霍仰站在灶台前,时不时搅一下锅,等粥好。
又十分钟过去,他熄火,端起小锅往外走,正常得仿佛手臂没有受伤,像是没有痛觉。
他拿了两个碗,一个放在锅上,一个塞进衣服口袋。
岑真白愿意和他一起吃,他就拿出来。
医生宿舍在另一边,岑真白的房间在最后。
霍仰走得很稳,他站在门前,敲了敲。
里边没有声音。
他等了一会,继续敲,omega可能已经睡了,但也得先醒过来吃点东西。
还是没有回应。
旁边一个医生刚好经过,好心帮忙:“我看着岑医生进去了,可能睡了,我打一打他的终端哈。”
通讯请求响了快一分钟才接通。
岑真白的声音听着明显不对劲:“……咳,喂?”
“岑医生,有人给你送饭,在门外呢?”
“你……你让他放、门口吧,我待会拿,谢谢他了。”
霍仰摇了摇头,“你让他来开门。”
“你现在开门拿一下嘛,给你放到里边去,怕洒了。”
那边顿了下,紧接着滋拉一声,椅子摩擦地面往后撤的声音。
岑真白晕乎乎的,站都有些站不稳,他拉开一条缝,都不知道门外是谁,他几乎失声,只嘶哑着说:“你放地上就、行,谢……”
霍仰说:“你生病了。”
岑真白这才迟钝地抬起头,看了alpha一眼,认出来。
“我能进去吗?”霍仰说,“给你放桌子上。”
岑真白用了几秒钟理解这两句话,然后往后让开一点。
霍仰推开门,踏进这个小房间,但没有关门。
桌子和椅子都是脏的,omega身上脏污的血水和沙子全蹭上边了。
而床被€€€€€€给医生们统一的蓝色条纹三件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
“怎么不上床睡?”霍仰问。
岑真白慢吞吞地:“……脏。”
“睡,”霍仰说,“我给你洗。”
作者有话说:
前有小白给霍仰洗衣服。
后有€€€€€€
第73章 “左手手臂,好疼。”
霍仰把粥放在稍微干净些的桌角,他走出来,去问刚刚帮忙打岑真白终端的医生,“请问你是beta吗?”
那医生:“是啊。”
霍仰点了点头,“你们是不是还有个omega医生?岑医生生病了,能让他来帮忙一下吗?”
那医生迟疑道:“我beta……也行吧?”
医院里有啥事都是叫他们beta的啊!他们beta是块砖啊!
霍仰礼貌道:“好像不太行。”
医生无语,觉得这个军人可能伦理道德看得比较重,或许是哪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他转身去敲隔壁的房门。
从今露了个脑袋出来,“怎么啦?”
他们说明来意,从今立刻就跟着过来了,进了门,“天呐真白你怎么烧成这样!”
岑真白被从今扶着,他外边穿了个军队发的军装外套,里边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衫。
霍仰看到从今解开了岑真白最顶上的扣子,他收回视线,默默地替两人关上门。
临合上的瞬间,他还听见岑真白说:“我头发、也脏。”
霍仰像站岗似的,在门口站军姿。
有路过的军人看到,也不敢问,喊了一声“霍少校”就低头快速走过。
过了一会,从今出来了,说要去医疗室拿点药。
霍仰轻轻颔首,他见从今用两根手指拎着岑真白的脏衣服,便道:“你给我吧。”
从今没过脑子,顺手就递过去了。
霍仰稍微叠好,夹着在手臂里。
从今看这架势,感觉霍少校好像不是单纯当个几分钟衣架,他问:“你拿岑医生的衣服干嘛?”
霍仰自然而然道:“去洗干净。”
从今迷茫:“洗衣机到了吗?”
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能到吗?他才刚手洗了一件大外套,拧干累死他了。
霍仰说:“应该没有。”
从今更迷茫了:“那怎么洗干净?”
霍仰看了从今一眼,说:“手洗。”
从今感觉霍少校那一眼跟看傻子似的,他连忙道:“不是,谁手洗,你吗?”
霍仰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从今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了。
不是,不是那种关系,一个alpha怎么能帮一个omega洗衣服啊?
这是多么私密的一件事啊???
霍仰见从今还不走,他提醒道:“拿药。”
于是从今变成了一只母鸡,一边“哦哦哦”一边往医疗室那边走。
没走几步,霍仰又叫住他:“岑医生有穿衣服吗?”
从今像个触发了程序的机器人,干巴巴的:“啊,穿了。”
霍仰点头,他把脏衣服放在门外的地上,然后找了条干净的抹布打湿,他敲了一下门,门内自然没有声音。
等了十几秒后,他道:“我进来了。”
omega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额发发梢有些湿,眉头轻轻皱着,看起来很难受。
明明烧着,脸色仍然苍白,可能是热,一截细瘦的手腕伸出被子外。
霍仰盯着这截手腕看了一会,还是没有上手碰,只把被子往外拉了点盖住。
从今从医疗室回来了,拿了探热器和药,他一进门,就见霍少校弯着腰,在擦脏掉的桌子和椅子,擦得非常仔细。
其实他有点怕霍仰,只要他碰上,后者不是在冷脸就是在皱眉。
正常来说,alpha收好了信息素是不会让人觉得不适的,但霍仰不一样,身上的气场让人觉得压迫。
探热器要测量口腔,从今却有点无从下手,掰又掰不开,怼又怼不进。
岑真白烧得有点迷糊了,因为难受,所以牙关无意识地合着,死活不松开。
不知什么时候,霍仰来到床边,轻声说:“我来吧。”
从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只傻傻地让开位置。
霍仰伸出手,轻轻摸到omega下颌线的位置,手指掐住下巴尖,用了一点力往下一拉。
从今不禁感叹,alpha手真是大啊,和他们不一样,都能把岑真白整张脸盖上了。
嘴巴开了条小缝,洁白小巧的牙齿露了出来。
可探测器有点大,还塞不进去。
霍仰垂着眼,大拇指卡住omega的牙齿,往下压。
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