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7章

他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谢让又问:“所以,我到底是不是坤君?”

这其实是件极为敏感的事。在这个朝代,坤君由于身体柔弱,且承担了大部分生育功能,而普遍不能担当重任。莫说是万人之上的丞相,就是普通官吏选拔,都不会挑选坤君。

但对谢让来说,他其实没有那么在乎。

这丞相他不会当得太久,是与不是,都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事。

他只是单纯想弄清,这具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太医这回倒是没有犹豫:“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

他闻不到信香,不会因为受到标记,而表现出对乾君的臣服与情动。且从脉象上看,亦不具有生育能力。

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坤君该有的表现。

谢让点点头,冯太医又道:“不过,谢大人颈后的腺体处,似乎曾有过受伤的痕迹。如果曾经真是坤君,或许正是因为伤及了腺体,这才……”

“你说我颈后受过伤?”

“大人不记得了?”冯太医有些疑惑,“从肌理纹路来看,那伤口似乎不小。不过伤势愈合得很好,几乎没留下疤痕,当是上过特制的伤药。”

伤在颈后,伤口还不小。

谢让摸了摸后颈,眉头微微蹙起。

他不记得原主曾经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无论是书中内容,还是脑中模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类似的信息。

“颈后接近颅脑,若是受伤严重,的确有可能影响记忆。”冯太医没有多想,只温声安抚一句,又缓缓道,“依老臣所见,这伤痕不算陈旧,受伤时间当在一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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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想不起相关记忆,只能暂且先送冯太医离开。

一行人刚走出寝宫,便迎面撞见了沐浴回来的宇文越。

少年换回了他那身惯穿的常服,微微濡湿的长发尚未束冠,模样比平日多了几分随性。

可他看见谢让的瞬间,那张俊秀的脸就沉了起来。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谢让一愣。

宇文越的视线紧接着落到了冯太医身后那哑奴身上,他眸光一凝,浓烈的乾君信香仿若化作实质,哑奴身体剧烈颤动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哑奴咿咿呀呀地磕头求饶,谢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去。

还没开口,宇文越便质问道:“他碰你了?”

谢让:“……”

这话听起来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男主你的人设是什么时候崩的?

不过也不难理解。

乾君的占有欲非同寻常,尤其对于自己标记过的坤君,更是格外敏感。这种领地意识几乎是出自本能,并非理智能够左右。

谢让从书中读到过这种情形,耐着性子安抚:“没有,他没有碰我。”

虽然是靠得近了点,但的确没碰到。

只不过,或许是为了探查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信香,那哑奴放出了点乾君的信香在他身上。

偏偏谢让和冯太医都闻不到信香,那奴才又是个哑巴……

宇文越注视着谢让,没有说话。

谢让身上的味道其实很淡。

不仅是那来自陌生乾君的信香味道极淡,就连宇文越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也淡得几乎快要察觉不到。

一夜过去,那梅香重新变得纯净,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谢让不是坤君。

没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味道。

宇文越今日心情本就不佳,这一认知更是让他心底憋闷,说不出的烦躁。他冷冷丢下一句“知道了”,便越过众人,径直朝殿内走去。

冯太医看见小皇帝敢这么与帝师说话,人已经吓傻了。谢让收回目光,还没说什么,就见身旁的人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谢大人息怒啊!”

谢让:“……”

他弯腰把心灵脆弱的老太医扶起来,又看了眼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哑奴,无可奈何:“没事,你们先回吧,我……我去换身衣服。”

.

谢让换了身衣服,又仔仔细细用熏香熏了三遍,才走进寝宫。

宫人正在往桌上摆午膳,谢让环视一圈,没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又想叹气了。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这小皇帝比他以往遇到的学生难对付多了。

这不是学生,这是他的小祖宗。

小祖宗其实也没处可去,多半又进了暖阁。谢让探个脑袋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坐在榻上看书的身影。

“陛下,不吃饭了?”谢让问。

宇文越头也不抬,没听见似的。

谢让走过去:“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练了这么久的功,还不饿?”

宇文越手中书本翻过一页,话音冷淡:“朕用不用膳,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关系?”谢让眉梢微扬,“我毕竟顶替了你老师的身体,你现在无亲无故,我就得对你负责。”

他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位,将顶替别人身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人。

宇文越握着书的手无意识收紧。

又在胡言乱语。

他当真以为,这么说上几次,他就会相信?

允他看书,让他练武,谢让当真觉得这点小恩小惠,就足以取得他的信任了?

宇文越垂眸不答,谢让继续道:“真不吃啊,我今天还特地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梅花酥,再不去就凉了。”

宇文越猝然抬起头:“你€€€€”

书中说过,宇文越生在冷宫,自幼在衣食上并不富足,对饮食也无太大偏好。能称得上特殊的,只有某年生辰时,他母妃托人带来材料,给他做的一道梅花酥,一碗长寿面。

宇文越注视着谢让,眸光一点一点沉下来。

这回,又要用这种事来讨好他的了吗?

连他的母妃也敢利用?

……谁给他的胆子。

谢让自然注意到了对方情绪变化,他原本想拍一拍宇文越肩膀的手僵在半空,正想收回来,就被少年一把攥住了。

滚烫的热意自对方掌心传来,烫得谢让瑟缩一下。

少年天子勾起唇角,看向谢让的视线却并无任何笑意:“看来,太傅的确是真心实意,想为了朕好。”

他手中轻巧施力,将人拽到身旁坐下。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隔得极近,宇文越对上那双有些仓皇的眼,含着笑意缓缓道:“不过,朕今日病情复发,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

“……该怎么办呢,太傅?”

谢让颈后莫名一热,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第6章

太医的确说过,宇文越的信香过于浓烈,需要谢让时时在旁安抚。

他也说过,这信香失控会导致宇文越情绪波动,躁动不安。

宇文越今天态度极为反常,除了是因为在他身上闻到其他乾君的味道,受到了刺激之外,还极有可能是因为先前的标记失效。

所谓标记,其实就是乾君将自己的信香注入坤君体内,使得双方信香融合。这种融合后的味道,于双方皆有安抚作用,能够平复双方因繁衍本能而产生的周期性情动。

以咬破腺体形成的标记,时效是不长的。

何况谢让这身体根本不算被标记成功。

迟早要让这小崽子再咬一回,甚至许多回,谢让心中早有准备。但真当对方提出来时,他心中仍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胆怯。

不是怕疼,也不是怕受伤,而是一种仿佛本能一般、连他都说不清缘由的惧怕。

谢让垂下眼,一时没有回答。

宇文越眼底笑意冰冷。

他猜得没错,此人果然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帝师。只会用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来骗取他的信任,轮到自己利益受损时,才会露出真面目。

他松了手,正要让人滚出去,却森*晚*整*理听谢让忽然道:“你来吧。”

宇文越:“……”

青年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安,但仍在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如果……真是因为标记没了,你再咬我一次就是……没关系。”

他说着,主动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厚重的外袍顺着肩膀滑落,露出里面浅青的衣衫,与纤细修长的脖颈。

谢让今日没有穿官服,比起繁复厚重的官服,简单素雅的常服更能衬出他温润的气质。青年睫羽微颤,甚至用空闲的手将脑后发丝拢到一侧,缓缓转过身去。

“你咬吧……轻点就行。”

他微低下头,纤细白皙的脖颈一览无余。

那姿态犹如献祭一般,看得宇文越喉头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以为这样做……这样做,就能取得他的信任了?

宇文越心绪动荡,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动了动,似乎想要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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