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38章

谢让眉宇微微拧起,堂前一阵风过,引得前方香炉的青烟扑面而来,熏得谢让呛了一下。

他偏头轻咳两声,立即被身旁的人扶住:“难受吗?我就说刚才应该先让太医来看看的,我这就让他们叫太医进来。”

“不用。”谢让连忙拉住他,“我没事……”

宇文越打断他:“还说没事,你刚才还想吐呢。”

“……”谢让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晕车。”

那山路七拐八拐,路又不平,他在马车里颠了快一整天,一身骨头都快颠得散架了,能不想吐吗?

宇文越小声道:“真是晕车就好了……”

谢让:“……”

谢让满心都是无奈,还想解释,却对上了一道委屈的目光。少年一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大有他再说一句“不要”,就当场哭给他看的架势。

谢让叹气:“好好好,让太医来看。”

片刻后,谢让被人小心翼翼扶着走出佛堂,心里仍在叹气。

书里智勇双全的大男主,在他面前怎么成了个天天撒娇的小傻子呢。

是他哪里教得不对吗?

第28章

奚太后为谢让和宇文越安排了住处。

宇文越召来随行太医, 给谢让仔细把了脉,再三询问,确定谢让只是晕车,身体并无其他异样后, 才不情不愿同意他参加奚太后备的晚宴。

与谢让所料不差, 晚宴的确只是普通家宴, 没人下毒,也没出任何岔子。

不过, 宇文越与奚太后本就谈不上什么情谊,一顿家宴吃得平平淡淡, 大多时候都是奚太后主动挑起话题,问什么宇文越就答什么。

谢让坐在下座, 听着那名义上的母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越听越觉得奇怪。

奚太后对待旁人的态度, 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差别很大。

奚太后膝下曾有一子, 算来年纪比宇文越还小一些, 可没到三岁便遭人谋害, 夭折了。自那之后,奚太后便对皇室深恶痛绝,对宇文越这“抢走”了她儿子皇位的年幼皇帝更是没有好脸色。

在谢让的记忆中,奚太后被软禁在行宫之前, 宇文越每回去她寝宫请安, 两人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那时的奚太后,待人刻薄尖锐,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心平气和与宇文越聊家常。

何况,还有个谢让在场。

帝师谢让, 那可是害死了她亲哥哥,害得她全家贬为庶民,家道中落的罪魁祸首。

谢让小口饮着热汤,悄然看了眼主位上那人。

哪怕出了佛堂,奚太后的打扮依旧素雅。

她配合家宴的场合,换了身颜色鲜艳的衣装,身上却没戴任何繁复的配饰。

那张容貌€€丽的脸上略施粉黛,秀美却不张扬,若非气质出众,只看那穿着打扮,仿佛只是位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子。

女子沉静的目光恰好在此时向谢让投来,两道视线撞至一处,谢让心底忽然浮现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不等他想清楚那怪异感来自何处,一名小太监忽然从殿外走来。

他小步走到谢让身旁,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谢让眸光微动,重新看向了前方的女子。

“出什么事了?”宇文越问他。

“是有件事……”谢让放下汤碗,取过桌上的丝帕擦了擦手指,“微臣先前担心太后与圣上安危,派了侍卫在这附近巡逻。此刻侍卫回禀,在行宫外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贼人。”

他顿了下,偏头吩咐:“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应声去办,片刻后,几名侍卫押着一名身穿夜行衣的青年男子走进来。

那青年五官生得极美,气质衿贵而略显阴柔。他受制于人,衣衫发丝都散乱开来,如此狼狈的处境,却叫人平白生出几分保护欲。

宇文越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一眼看去,他立即猜出了这人是谁。

果真,只听谢让悠悠道:“此人方才趁人不备,想从行宫后方偷偷溜走,被微臣的侍卫恰好擒获。太后,不知您是否认识此人?”

奚太后闭了闭眼,没有隐瞒:“认识。”

此人正是那跟在太后身边,极为受宠的御医,季雪舟。

季雪舟在太后身边已经待了一年有余,整个行宫内无人不认识他,隐瞒也没有意义。

宇文越沉下声来:“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太后回答,堂下的人率先开了口:“此事是草民一意孤行,与太后没有干系!”

宇文越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承认是你设计谋害朕?”

“不、不是!”季雪舟忙道,“草民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陛下先是派禁军前来,后又亲临行宫……草民百口莫辩,又不想因此牵连太后,只能、只能趁夜色逃走。”

青年说话时磕磕绊绊,眸光躲闪,一副畏缩胆怯的模样。

宇文越眉宇紧蹙,下意识看向谢让。

谢让安抚地朝他摇摇头,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季公子,你想逃去何处?”

季雪舟怔愣一下,低下了头。

“不,你的确有地方可逃。逃去千里之外,到时山高皇帝远,圣上很难因为一个尚未定罪的嫌疑,就派兵去抓你。”谢让站起身,走到那青年身边,“所以,接应你的人还在外面么?”

不仅是他,就连奚太后的神情都微微一变。

谢让抬起头,看向站在人群前方的飞鸢:“去追。”

飞鸢:“是!”

众侍卫退出大殿,青年也跟着被押了下去,谢让回到桌边。

宇文越问:“母后不打算解释解释?”

奚太后眼眸低垂:“此事,是本宫管束不力,本宫无话可说。”

宇文越:“你€€€€”

殿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谢让正欲开口,却听宇文越道:“兹事体大,明日一早,还请母后与朕一同回宫,将事情调查清楚。”

“……今日便到这里吧,朕乏了。”

宇文越说完,起身离席。谢让没有犹豫,朝奚太后行了一礼,也跟着走了出去。

小皇帝似乎当真气得不轻,全程头也没回,领着人径直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谢让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在小皇帝生气归生气,脚步却走得并不快。

他回到寝殿,行宫的宫人下意识想跟着进屋,被一句“滚”骂了出来。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局促地站在殿外。

谢让走进庭院时恰好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

又开始闹小孩脾气了。

谢让把人打发离开,兀自推门进屋。

刚合上殿门,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不叫我滚了?”谢让笑着道。

少年脑袋埋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舍不得。”

谢让被他弄得发痒,抬手想把人推开,却没推得动。少年接住他的手腕,半搂半抱带着人往殿内走。

这姿势几乎带上了些强迫的意味,谢让挣脱不开,不由皱眉。

这小崽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让每日都与宇文越在一块,对对方的变化察觉得并不明显。但在他记忆里,几个月之前,两人的差距还没有这么大的。

这就是乾君二次发育的生长速度么?

谢让在心中惆怅地想。

宇文越搂着谢让进了内殿,小心翼翼将他扶到小榻边坐下,才想解释:“我刚才……”

“知道,你是做给外人看。”谢让率先道。

宇文越低低应了声。

奚太后那态度,宇文越事先其实已有预料,不至于气成那样。不过他身份特殊,自然是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你说,她到底想做什么?”宇文越给谢让倒了杯热水,问。

谢让悠悠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那季雪舟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今夜的事,显然是在奚太后的计划之内。

她准备这家宴,就是为了给季雪舟制造机会,让他有机会逃走。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果一开始就打算让人逃走,为何不趁他们到来之前?

当今圣上下榻行宫,这附近的看守只会比以往更多,挑今晚逃走,不是羊入虎口么?

就算当真没来得及逃,安分躲在行宫里,只要太后坚持事情与他无关,不肯将人交出,宇文越没有足够的证据,其实是不能轻易派人搜查的。

这也是谢让执意跟来的原因。

必要时候,他得扮演这个冒犯太后的恶人。

但今晚这事一出,季雪舟从嫌疑人变成了畏罪潜逃,若在行宫外接应的人真抓到了,还能继续顺藤摸瓜,查出更多东西。

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折腾这一晚上,图什么呢?

谢让捧着茶杯若有所思,一双手伸出来,帮他按了按太阳穴:“先把人带回京城,总会查出来的。别再操心这些了,你现在不能伤神。”

谢让时常头疼,少年便特意跟着太医学了按摩的技艺。几个穴位一按,他立即感觉精神舒展了许多。

谢让闭上眼,轻笑了下:“平时管得多就算了,现在,连我脑子里想什么,你也想控制呀?”

他原本只是说笑,宇文越动作却是一顿。

少年小声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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