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40章

“睡不着……”宇文越小声道,“担心你。”

谢让:“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担心你睡不好,担心你夜里冷,担心你有危险……”宇文越声音放软,“我都快担心死了。”

然后这混账东西就大半夜跑来吓唬他,险些把他给吓死。

谢让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恼道:“你怎么进来的,飞鸢不是守在外面吗?”

宇文越不假思索:“他哪敢拦我?”

事实上,是因为在宫中时,宇文越和谢让都是同床共枕的。

飞鸢只当宇文越今夜这行为是二人有意计划,不仅没阻拦,还贴心地将附近的宫人都支走,方便宇文越混进来。

那沉默寡言的侍卫统领,难得做了件叫宇文越顺心的事,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在心里默默将先前的仇怨全都一笔勾销。

……虽然是单方面的。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谢让:“……”

少年还趴在床边,只伸手进被子里,勾着谢让的衣袖:“朕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傅都不哄哄我吗?”

“没看出你哪里受了委屈。”谢让把衣袖抽出来,板起脸,“被你吓一跳,我还委屈呢。”

宇文越:“那换朕哄哄太傅?”

谢让:“……”

宇文越:“老师……”

谢让:“……”

“你少来这套。”谢让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少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二人就这么僵持片刻,谢让冷声道:“要上来就赶紧。”

宇文越“哎”了声,飞快脱了外衣,钻进被窝,摸出床上的汤婆子扔出去,将人仔仔细细搂进怀里。

爬床爬得无比熟练。

谢让又累又困,没精神再与他折腾,含糊道了句“明早记得自己回去”,便合上眼,很快陷入沉睡。

宇文越听着对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抬起头来,眼底浮现起一丝笑意:“这会儿倒是睡得快。”

以往这个时辰,谢让早该入睡了,何况今日还这么劳累。

宇文越晚上故意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过来,就是担心会吵醒他,想等他睡熟之后再来。

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没睡。

“明明没我在就睡不着,还不承认。”宇文越从身后将人搂着,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轻声道,“晚安,怀谦。”

.

翌日,谢让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

宇文越说到做到,果真在一大早自己回了住处。幸好是这样,否则,一会儿宫人推门进来,看见当今圣上搂着自家帝师睡在床上,传出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教学生教到了床上去,他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份。

谢让翻身坐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昧的迁就纵容,都把人惯成什么样了。

谢让正在心中这么想着,房门被人悄然推开一个缝隙。少年探了个脑袋进来,先往里看了看,见谢让已经起身,才推门走进来。

他让身后几名宫人将早膳端上桌,独自绕过屏风。

“醒了就起吧,我叫人熬了点粥,多少吃一点,一会儿还要回京城。对了,吃完先让太医给你诊脉,我让他们备了酸梅汤,省得你再想吐。”

宇文越如惯常那样将事情安排得仔仔细细,他一边交代着,一边取下谢让挂在一旁的外衣抖开,要伺候他穿衣。

谢让:“……”

宇文越偏了偏头:“怎么?”

“……没事。”

谢让收回目光,接过宇文越手里的衣服,自顾自穿好,起身梳洗去了。

谢让打定主意要与这人恢复正常的师生关系,整个早晨都没与宇文越多说什么,甚至就连用早膳时也没让宇文越哄他,破天荒的自己乖乖喝了粥,还吃了些清淡的小菜和糕点。

看得宇文越越发纳闷。

老师今日……怎么转性了?

用过早膳后,一行人出发返回京城。

担心谢让又恶心想吐,回程的路途比来时走得还慢,车队走走停停,时不时就要在官道旁暂歇片刻。

谢让忍了一路没与宇文越说话,还是没忍得住:“陛下,咱们这速度,今天真能到京城?”

说这话时,宇文越正在给谢让熬梅子汤。

晒干的梅子与红枣、甘草一道煮着,酸甜的滋味弥漫在整个马车里,令人口舌生津。

宇文越舀出一点,吹凉后尝了尝味道,才递给谢让:“多半到不了,不过应当能到城郊的别院。歇一晚上,明天再进城。”

他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让无奈:“咱们可还带着个嫌犯,多耽搁一天,你也不怕旁生枝节?”

宇文越思索:“先让禁军将人押回去?”

谢让:“……”

就是不肯让车队加快速度就是了。

不过也好,要是再像来时那么颠一天,他这身子骨大概真的会散架。

谢让想了想,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因为带上了奚太后,车队比来时长了许多,他们后方不远处,就是奚太后乘的马车。规格相差无几,前后都跟着禁军,守得密不透风。

谢让道:“一会儿寻个茶铺歇歇脚吧。”

宇文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轻轻点了点头。

车队在途径的下一个驿站驻马喂草,众人进茶铺歇脚饮茶,唯有奚太后的马车停在路边,不见有人出来。

女子独自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不多时,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太后,不知可否让微臣上车一叙。”

是谢让。

奚太后睁开眼,轻声应道:“上来吧。”

小太监掀开车帘,扶着谢让上了马车。

奚太后这马车内部与他们所乘的马车相差无几,谢让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中间的小案上,取出两个小碗。

“陛下亲手熬的梅子汤,太后尝尝吧?”谢让倒了两碗梅子汤,自己先喝了一口。

奚太后注视着面前的汤碗,轻笑:“这么多年了,本宫就没见过皇帝对谁这般尽心。他待你可真好。”

谢让动作一顿:“圣上是一片孝心。”

“孝心?那本宫倒是好奇了。”奚太后道,“据本宫所知,皇帝几个月前还与你不对付,甚至暗中联合定远侯,想取你的性命。”

谢让眉宇微蹙。

宇文越与定远侯的谋划,外人应当是不知情的。

奚太后的消息比他想象中还要灵通。

又或者说,奚党在京中的势力,比他想象中强了很多。

奚太后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多么不得了的话,神情依旧平淡:“本宫实在很好奇,谢大人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里,让皇帝的态度如此转变?”

谢让只是反问:“这就是太后故意引微臣与圣上来行宫的缘由?”

奚太后没有回答。

她端起面前的梅子汤抿了一口,才轻笑道:“都说帝师谢让聪慧善谋,果然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让:“不难猜。”

不仅他能猜到,宇文越也早已猜到。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

谢让道:“太后想要什么,不妨直言。”

从奚太后在禁军面前以死相逼开始,整件事的发展都透着古怪。

她若真想保住那御医,就不该以那般强硬的手段拒绝禁军将人带走,更不该在当今圣上驾临后,让人连夜逃走,做出这等几乎是自投罗网的行径。

种种一切行为,实在太刻意了。

不过,谢让只能看出这人另有预谋,却猜不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他懒得自己耗神,索性直接来问。

“你问本宫想要什么……”奚太后放下汤碗,悠悠叹了口气,“不过是想保命罢了。”

第30章

保命。

谢让在心里将这两个字暗自重复一遍, 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

而这回,那感觉比先前更为明晰。

是相似。

他在这女子身上,看到了某些与他极为相似的东西。

“你……”谢让犹豫一下,竭力让自己的态度保持自然, “圣上一片孝心, 太后若安分守己, 自然不会有性命之虞。您何出此言?”

“安分守己?”奚太后唇边浮现起一丝讽刺的笑,“然后便在那与牢狱无异的行宫里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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