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58章

但没等他开始书写,外头忽然响起伙计的喊声:“丙字一号房!”

茶楼按照雅间设了标号,伙计喊出标号,其他人再对出来,就不算数了。

谢让放下笔,也有些好奇。

这句诗难度确实不小,不仅难住了穆多尔,这么长时间,其他雅间里也都没人对出来。

这小小茶楼难道还真卧虎藏龙了?

诗句送往大堂,高声诵读出来,四下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对得漂亮!”

“那丙字一号房好像是头一回对出诗来吧,还当是才学疏浅,原来人家是真人不露相!”

“我就说,这茶楼里肯定有名门大家混进来,这不就来了?”

雅间内,穆多尔眼神也亮起来:“原来这句还能这么对!”

谢让点点头:“对得确实不错。”

“无解了?”

谢让:“倒也不是。”

他想了想,提笔书写起来。

伙计很快将他的诗句送去大堂,果不其然又引起了一番议论。

那议论声未歇,便又听伙计喊道:“丙字一号房!”

这回,不仅穆多尔,就连谢让都有些惊讶。

但他没犹豫太久,再次提笔作诗。

“甲字二号房!”

“丙字一号房!”

“甲字二号房!”

“丙字一号房!”

那丙字房的客人果真文采斐然,每回谢让作诗后,对方没多久就会再次对出诗句。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斗了数个回合。

生生把有十余人参与的诗会,玩成了一对一。

又一句诗被送出雅间,谢让放下笔,抿了口茶。

穆多尔看得兴致盎然,问:“你说他还能再对出来吗?”

谢让悠悠道:“谁知道呢。”

“若怀谦今日能胜,我便送你一份大礼。”穆多尔又道。

谢让抬眼看他:“什么?”

穆多尔却不透露:“都说了是大礼,自然要到时才能揭晓。”

谢让:“这不公平。”

穆多尔连忙解释:“怀谦莫怪,惊喜嘛,提前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殿下不公平。”

谢让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极淡,却又极为得意的笑。

在现世走了一遭,回来之后又面临着如此危难的局面,谢让有意收敛锋芒,性情也被磨得平和内敛了很多。

但若有旧识在场就会看出,他这模样,与当年那个风头无两的状元郎何其相似。

当年的谢让,早在科举之前,就在诗会中以一首绝句名动京城。

就是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输给过谁。

穆多尔被他那笑容晃了眼,连自己还想说什么都忘了,连忙掩饰般低头喝茶。

新的诗句被送去大堂,果真又引来众人的纷纷赞颂。但谢让并不在意,只是支着下巴,静静等待着。

外头的喧嚣逐渐平复,偃旗息鼓了片刻,又换做小声议论。

议论声不绝如缕,但也仅此而已。

始终没有人对出下句。

一炷香后,大堂的伙计高声宣布了结果:“甲字二号房,胜!”

仿若一石掀起千层浪,大堂内顿时响起了比那声音还要热烈的呼喊声。谢让闭了闭眼,感受到心口久违地滚烫澎湃。

以文会友,在他现存的记忆里,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过往。

但这种感觉,却让他分外怀念。

已经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若不是身旁还有个西域王子,他真想不顾这茶楼的规矩,去那丙字房与对方认识一番。

想到这里,谢让略微有些遗憾。没等他再说什么,外头忽然传来一道瓷片碎裂之声。

这声音在大堂热烈的议论中并不明显,似乎只是谁不小心摔了茶盏。

伙计快步从雅间外跑过,谢让跟着看过去,几名伙计手忙脚乱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走动间,雅间的纱帐掀起一角,隐约透出了一道背对他们坐着的身影,以及一片暗红的衣摆。

谢让:“……”

“怀谦,怎么了?”穆多尔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那好像就是丙字一号房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与你打得有来有回。要去认识认识吗?”

谢让收回目光,笑容里带了几分无奈:“不必了。”

第44章

诗会结束时, 已经是黄昏时分。

但穆多尔依旧没有要返程的意思。

“都说夜幕降临,才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怀谦成日关在宫中,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玩得尽兴。”王子殿下如是说道。

说这话时, 二人刚走出茶楼。

谢让原本还有些犹豫, 可他余光一瞥, 却见远处的街巷中正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了个十分眼熟的年轻男子,注意到谢让朝他看过去, 当即转过身,掩饰般躲去了车后。

“……”谢让默然片刻, 转而露出了微笑,“也好, 那就走吧。”

可穆多尔带他去的下一个地方, 却出乎他的预料。

如今已然夕阳西下, 天色暗下来之后, 街道两旁都亮起了红灯笼。灯火交相辉映, 将整条街映得仿若白日。

“殿下, 这里……”谢让望着面前繁华热闹的街市,以及那三层高楼上,倚在勾栏边搔首弄姿的美人小倌,嗓音难得滞涩。

穆多尔将他这反应看在眼里, 却是笑了笑:“怎么, 莫非怀谦此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谢让:“……”

那确实是没来过。

至少在他现存的记忆里是这样。

谢让脸色不大好看,没急着答话。

“怀谦莫要误会, 我带你来这里, 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穆多尔解释道:“怀谦是个读书人,品行高洁, 我怎会用这些来折辱你。不过,先前答应你的礼物,要在这里才能拿到。”

青楼里拿礼物?

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方才穆多尔说会赠他礼物,谢让其实并没报太大希望,但眼下听他这么说,反倒来了点兴致。他没森*晚*整*理有多言,跟着穆多尔走了进去。

此地名为望海阁,在京城大大小小上百家妓馆中,都算得上有名的。除了临街的那几座小高楼外,望海阁另一侧,则是沿江而建。

每当夜幕降临,江上一座座画舫亮起,泛舟江上,别样风雅。

穆多尔直接带着谢让上了一艘画舫。

画舫上事先站了名掌舵的佝偻老汉,谢让上船时险些没站得稳,被他扶了一把。谢让轻道了声“多谢”,可对方头也没抬,没听见似的。

穆多尔又道:“听闻这望海阁中,为画舫掌舵的都是聋哑奴,以防在江上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说这话时笑容暧昧,谢让自然知道他是指什么。

外表包装得再风雅,望海阁毕竟还是风月之地,来这里的人都是想做什么,谢让不会不知道。听闻许多青楼都会使唤哑奴伺候姑娘,有时甚至连双眼都要挖去,与这里应是异曲同工。

不过……

这话由穆多尔说出来,似乎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谢让垂眸不语,径直走进了画舫。

画舫徐徐离开水岸。

他们今日来得还算早,江上只见零星几艘画舫,悠悠琵琶曲隔水传来,曲声如泣如诉。

画舫听在江水中央,谢让推开窗户向外看去,恰好有另一艘画舫他们错身而过。那聋哑奴放下船桨,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另一艘画舫上。

很快划走了。

画舫内只剩下谢让与穆多尔两人,谢让收回目光,悠悠道:“殿下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借故同游京城,大张旗鼓在城中晃悠了一整日,还偏要带他来着风月之地,为了恐怕都是这一刻。

谢让抬眼望向面前的人,男人并不急着回答,给谢让倒了杯酒。

“父王此番派我来京城,并非只为了贸易。”穆多尔放下酒壶,直接入了正题。

谢让点头:“不难猜。”

穆多尔笑了笑,又继续道:“数月前,我父王曾收到过一封来自中原的密信,信中详细讲述了匈奴的野心,并询问月氏国是否有意,与中原联合,诛灭匈奴。”

“……那封信,是怀谦的手笔吧。”

谢让垂下眼:“在下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也罢,总之,这封信言辞恳切,父王读后倍感动容,犹豫了很久。”穆多尔道,“谢大人应当知道,西域诸国过去都曾不同程度遭受过匈奴人的侵害。我月氏先祖,当初就是被匈奴驱逐,才会在如今的属地建国。”

“不过,匈奴人已经我父王达成协定,短时间内不会动月氏及西域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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