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帝和病弱的他 第30章

“烧了三四天人竟也没烧成傻子……”说着姝妃便捏着帕子轻笑出声。

“太子多灾多难,娘娘不必忧心,只安心诞下皇子,以后自是荣华富贵,再说来日方长,说不定……”说到此处侍女跪到姝妃脚边,眉梢微扬藏着算计“说不定太子就不是太子了”

“太子只不过是寄养在皇后名下,生母都不详,等娘娘的小皇子生下来,他是不是太子真得另说呢……”侍女说着又转过身轻轻按着姝妃的肩。

姝妃垂眼看了眼侍女,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微微抬眸,勾起艳红的唇缓声道“太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

第43章 他彻底成了禁宠,李牧首的禁宠

院子里跪着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看着一脸寒色的程幼,只觉得姝妃活不过今晚。

程幼转过身,从中指了个宫女,吩咐其按着方子熬碗汤药。

宫女接过药方,扫了一眼登时吓得睁大了眼睛。

“还不去!”程幼身边的桃曳疾步走近低声呵斥,小宫女被她吓得一哆嗦,拿着方子就往小厨房去。

屋里的主仆二人还在做着母凭子贵的春秋大梦,却不知道宫里早变了天。

殿门紧闭,姝妃宫里的宫女太监全被程幼带来的人控制住,整个宫殿如铁桶一般。

少时,宫女哆哆嗦嗦地端着药回来,程幼示意桃曳端着,而后一脚踹开姝妃寝殿的门,带着贴身侍从进殿。

姝妃看着不请自来的程幼笑盈盈的脸骤然一变,复而又勾起红唇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起身。

“程君,这是来者不善?”姝妃扫了眼门外大抵知道程幼是听到了什么,但心底并不慌,毕竟她怀有龙嗣。

程幼勾了勾唇一眼看透她在想什么,抬手让嬷嬷将人一把摁在地上。

他垂眸看着头饰散落,脸压在地上的姝妃,眼底是和李牧首如出一辙的冰冷。

“野种?”程幼慢慢逼近,近到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眼底的恨。

“不管太子殿下是不是你口中的野种,而姝妃,我会让你的孩子连出世的资格都没有,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配孕育子嗣。”程幼唇微启,为她判了刑,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姝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幼,见桃曳端着药朝她来,蹬着腿拼命挣扎。

“我怀的是皇嗣,程幼你敢动我!”

“啊!你敢动我!”

“你敢动我分毫,陛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敢!”

“啊……”

姝妃被人死死摁在地上,如何都挣脱不开,嘴被桃曳狠狠掐开,往里灌落子汤。

程幼转过身,不屑去看疯吼的姝妃。

显儿是他逆鳞,是他的命,有什么不敢?

“孩子……”

“啊!我孩子……”

“程幼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姝妃被灌落子汤的事很快便传到御书房,他刚回到寝宫,李牧首便冷着脸寻来了。

程幼见他来,多沏了杯茶,弯着分外清俊的眉眼奉上,却被李牧首一把甩开。

杯子里的水滚烫,溅在他的脖子上,瞬间烫出了一片红。

程幼微微皱了皱眉,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投出一片暗影,看着盛怒的李牧首,退后半步,将烹茶的杯具猛得一下全部扫在地上。

被打翻的热水浇在通红的煤块上,滋啦作响,像被烈火灼烧的心,一阵白烟升起,模糊了程幼的视线,而视线之外的李牧首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他目光不错分毫地看着李牧首因岁月流逝更添气势的面容,控制不住情绪地大声质问。

“你明知道姝妃狼子野心,却还是把她迎进宫,为什么?”

“李牧首,为什么?”

他看着李牧首一字一句质问,只是等了良久没等到他回答,眼眶骤然一红。

这么多年,他等不到的回答太多了……

“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我害怕皇后、害怕姝妃、害怕那些眼巴巴盯着太子之位的所有人!害怕他们为了太子之位,害显儿!”

“害怕噩耗传来……”

害怕我所有以为的岁月安宁,不过是躲在重重高墙内自欺欺人。

程幼声与泪下,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呢?绑了姝妃的人,给她灌了落子汤?你有没有脑子?”李牧首一手捧着他的脸厉生质问,因为怒气眼底泛起血丝。

“我本就蠢笨,陛下不是不知”程幼顺着他的手劲仰面望着他,笑着回答,却并未意识到李牧首分毫都不在意姝妃肚子里的皇嗣,只是责怪他做事情方式太过愚蠢。

“她怎么嘲讽、针对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绝对不能容忍她对显儿有一丝一毫的算计”

“即便是想都不行!”

“李牧首,即便药不是她下的,今天我也不会放过她?”程幼说着轻蔑一笑。

“程幼,如果姝妃想害显儿你觉得我会任凭她撒野?”李牧首冷冷问。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龙嗣,而她更是姜国公主,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皇子自然比显儿更能稳坐太子之位,如果显儿果真已经遇害,李牧首你会怎么选?”程幼望着他不错分毫。

“你会怎么选?嗯?”

“显儿,是大夏唯一的太子,也只能大夏唯一的太子,更不会有别的皇子。”李牧首松开手望着他的眼神冷漠至极。

“那……那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把姝妃的孩子弄没了,陛下要怎么处理我?”程幼笑着问,腮边浸着泪,如同一朵带露的娇花,又如沾了雨水多青竹,好看得不可方物。

李牧首皱了皱眉,忽然意识到程幼大张旗鼓灌姝妃落子汤似乎并非冲动儿为之。

“你想我怎么处置你?”

“把我谴回广陵吧,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说着程幼滚烫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

昨日广陵来信,说祖母病重,怕已近暮期。

而他的存在,也只会让显儿在宫里的境况更加艰难。

李牧首薄唇微抿,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后来,姝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全被换了新人,陛下说旧人护主不利,不能留。又将姝妃晋为姝贵妃,百般宠爱,即便她没保住孩子、即便她再也不能有子嗣。

皇上宠她,宠得人尽皆知。

即便是被关在尊仪殿的他。

是的,李牧首并没有把他遣广陵,而是把关在了尊仪殿,下令处死桃曳,其他伺候的人除了桂嬷嬷和荷绿不是被遣散便是被充入下九司。

他彻底成了禁宠,李牧首的禁宠。

他的在宫里的日子愈发无聊,有时候坐在廊下看着天上的云彩,一天一天的,就像过了一生又一生。

只有李牧首夜里将他压在榻上索要时,他才觉得好像自己还活着。

他喜欢在李牧首的肩头要出重重的牙印,有时候身下被顶得狠了,他就咬得更重,冒出血珠,嘴里带着铁锈味。

这个时候李牧首就会掐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他,将他亲得像脱了水的鱼,只能呜呜咽咽地被迫承受欢愉,忘却所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就走到了这般模样。

€€€€

这个梦亘长又清晰,姝妃眼里的浓浓恨、皇后勾唇事不关己的笑、被处死宫女太监惊恐而绝望的眼泪……

这梦太久,久到程幼以为再也行不来了。

“醒了?”

程幼微微睁开眼,却又被窗外的刺眼的日光逼得猛地闭上眼。

齐煜川放下纱帘,隔开窗外刺眼的阳光,等着他适应。

“齐煜川……”程幼眯看着面前的人低低唤出声,良久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坐在马车里遇刺、被追杀、跑了好久、肚子很疼,流了好多血,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流了好多血……

程幼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手连忙摸向肚子。

“孩子……”

“没有事”

程幼轻轻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望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扭过头看着齐煜川弯了弯好看得眼睛。

齐煜川错过眼,似乎异常疲惫,转身端了刚熬好的鱼汤让他喝下。

程幼缓缓坐起身,向外望去才发现他是在船上。

船看着不算大,格局却极其极其精巧。

“我们走水路?”

“嗯”齐煜川难得话少,寡言垂眸时程幼骤然发现他似乎有点……像李牧首。

齐煜川见他呆呆看着自己,面色一凛,将碗怼到他唇边,磕的程幼唇猛地一疼。

“你!”程幼捂住嘴,疼得一皱眉。

“看着我想谁?”

齐煜川一句话把程幼的怒气死死压制住。

鲜鱼配上嫩滑的豆腐块熬的浓白鲜香,热气腾腾,令人食指大动。

他也是饿狠了,一大瓷碗全都吃了个干净,连汤底都不剩。

等吃完饭,他试着下床走了走,没发现什么不适,彻底放了心。

只是转身走到坐在窗边的齐煜川跟前,扇了扇鼻子隐隐嗅到了血腥味。

“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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