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 第77章

说着,他便将将和孟怀青的对话悉数告知,并冷静地提炼出关键:“她知道那个在暗wang挂悬赏我,并想用舆论毁掉你的人,究竟是谁。”

这样重要的讯息一出,殷渠也暂时没了温存的心思,缄默片刻:“明瑞哥,我觉得这件事,和戚重脱不了干系。”

“戚重?”乔明瑞没想到话题又绕到了这个最为棘手的威胁身上,紧了紧手,平静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殷渠没发现乔明瑞对这个名字的忌惮,认真回答:“那三个女人和颜娇,或许还要加上连夫人,她们学生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一切过往都被人掩盖得严严实实,不论怎么都查不出来。”

“能出手将事情掩盖到这种地步的人,必定来历不凡。”

“而您刚才说了,戚重对周小芸的执着和看重,简直达到了病态的地步,完全不可能放任周小芸在那样一个条件差的乡村医院中生产,还是跟其他人住在一个病房。”

乔明瑞听到他的分析,也回过神来,发现其中疑点,眸光微亮:“那时候周小芸应该快到预产期,戚重绝对不可能让她毫无准备地就出门,这也就意味着,周小芸的这一次的出行,必定瞒着戚重。”

话说到这里,他和殷渠对视一眼,得出结论:“周小芸和她们的关系不一般。”

殷渠点头:“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戚重会出手遮掩当年的事情,因为其中牵涉到了周小芸。”

乔明瑞看一眼他抿紧的唇角,伸手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脸颊,面对少年骤然瞪圆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以戚重的性格,但凡是个不好的事儿,哪怕周小芸只是路过看了一眼,完全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也会出手遮掩,生怕外头的脏污在周小芸身上留下半个泥点子。”

“更何况,周小芸的性格单纯,心地善良,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因为她本性好,戚重才会在她仍旧在世的时候,伪装纯良,就怕周小芸一个不小心发现他的本来面目,被吓跑,从此离他远远的。”

言下之意,不管颜娇和那三个女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与周小芸无关,只不过因为她和那三人关系好,戚重担心周小芸的名声被连累,或者不小心得知真相,才会出手帮忙掩盖。

戚重也就罢了,但周小芸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的。

殷渠听出这层意思,抬手握住乔明瑞的手腕,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湿意,语气总算不再那么生硬:“孟夫人既然是连阿姨的学姐,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说明也清楚周小芸和那三个女人的关系,更不可能不知道周小芸跟戚重的关系,也深知现在去调查,势必会引起戚重的注意。”

“到时候,他们两家,势必会对上……”

乔明瑞听懂殷渠的担忧,也拿不准时家会不会因此退缩,想了想,说:“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拜访我妈妈的高中老师。”

尽管时家的实力和戚家不相上下,但时家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自己跟殷渠和戚家对上,十有八.九会选择中止调查,说不定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缓兵之计,以此来告诉戚重,有人想调查当年的事情。

而戚重知道后,绝对引起重视,以他的能力,轻而易举地便能查到这位老师……

到那时候,怕是他们再也无法得出当年的真相,以及那第四位凶手的真面目了。

“明天我陪您一起。”得知了戚重这个危险人物,而时家“主动帮忙”的真实目的又尚不明朗,殷渠不敢再放心乔明瑞独自行动,态度强硬地提出要求。

乔明瑞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沉默了一下,还是摇头:“不管时家到底想做什么,她既然开口邀请我跟你过几天再去时家做客,说明暂时还不想做点什么,毕竟没有人会选择在自家举办一场,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鸿门宴’,凭白惹一身骚。”

“明天还是我自己去。你老老实实待在公司,以防那戚重调查时起了疑心,反倒落了实锤。”

听他这么分析,殷渠被说服,只得放弃刚才的打算,却依旧挥不去心里的担忧,又重新将乔明瑞抱紧,像是祈求般,声音略有颤抖地嘱咐:“……您一定要小心,多带几个保镖。在还没有确认我身份的时候,戚重不会真的出手,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我那些保镖,都派给您。”

不等乔明瑞拒绝,他又加重语气:“您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还是得跟着您一起去。”

这下,乔明瑞没办法,只得同意:“那你也要小心,如果真有人想拿到你的DNA,能自然地避开就避开,如果实在避不开,那也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因此受伤。”

“我知道。”

安静的屋内,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他们紧密相拥,试图成为彼此的支撑与勇气。

*

与此同时,文家老宅。

文夫人刚下车,就看见自家佣人着急地跑过来:“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在里面发了好大的火,少爷都被罚跪在祠堂快有半天了!”

“你说什么?!”文夫人大惊失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打电话告诉我?”

佣人苦着脸:“是老爷子他嘱咐,不许任何人跟夫人您通风报信的。”

听到是文老爷子下的命令,文夫人顿感不妙,也不敢多言,只得一边急匆匆地往祠堂赶,一边问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爷子这么生气?”

上一次文连云被罚跪祠堂,还是有一次招待贵客的时候,摆盘出现了少许偏差,贵客都没看出来,文老爷子却看出来了,等客人走之后,大发雷霆,她拉着丈夫求了好久,才把文连云的罚跪时间从三天缩减到了一晚上。

自打那次之后,文连云就再也没犯过错。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被罚了?最近可没什么重要的宴会要她儿子操刀。更何况,最近文连云要么乖乖地待在家里,要么就被他父亲带去公司处理公务,权当散心。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犯错?

谁知佣人却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只看见文老爷急匆匆回家,拿了份文件去找老爷子,没过十分钟,家庭医生就被文老爷叫了进去,又过了十分钟,就把少爷叫进去了。”

“再过了一刻钟,老爷子就叫人把少爷带去祠堂,守着罚跪,还说他什么时候知道错在哪儿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拿了份文件回来……这是和公司有关?

听见老爷子被气得叫去了家庭医生,文夫人心里直打鼓,脚步也越发急促,最后更是不顾形象地跑起来。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祠堂,就看见撑了把巨大的遮阳伞,坐在下面沉着脸,闭目养神的文老爷子,以及一脸胆战心惊地陪在旁边的丈夫,更是心里一咯噔。

听见脚步声,文家父子一起转头,看见是文夫人,顿时表情各异。

文老爷子横她一眼:“在文家这么多年,怎么遇到事情,还是这么急躁,不顾形象?”

文夫人被说得有些抬不起头,又忍不住扫了一眼紧闭的祠堂门,最后朝自家丈夫递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谁知文老爷在收到她的暗示后,立刻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完全没有要帮忙的迹象。

文夫人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选择了无视自己的求助,同时一颗心也如坠冰窖。

……文连云到底闯了什么大祸,惹得她丈夫都不肯出手捞人了?

她越想越没底,可想到虽然外头艳阳高照,但现在入秋了,室内温度不比室外,祠堂里面又一向比正常室温低上几度,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硬着头皮开口:“爸,不管出了什么事,您也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这大夫不是说过,您要多静养,别老是为别的事情烦心嘛。”

谁知文老爷子听了,半点没被宽慰到,反而将杯子往地上一丢:“为我的身体着想?哼!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到会对文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文夫人胆战心惊地看一眼被摔得粉碎的茶杯,认出来那是老爷子最喜欢也最常用的一套,平日里向来都是轻拿轻放,现在却气得直接摔了……

看来她儿子,真的闯了大祸。

但她心里只退缩了一息,对儿子的担忧又占了上风,苍白着脸色,小心翼翼地讪笑:“连云还年轻,平时都醉心厨艺,这刚接手公司事务没几年,自然磕磕绊绊的。”

“更何况,您也没少见别家继承人把公司都差点赔个精光的例子。我们家连云没有经验,真要出了什么点差错,栽了跟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得了小教训,往后便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

“‘出了点差错’,‘小教训’?”文老爷子阴着脸看过来,直把文夫人看得差点没站住,原地跪下来,这才将冰冷的视线对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儿子,“承耀,你跟她说,文连云究竟犯了什么错。”

一直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文家家主,文承耀,突然被文老爷子点名,一时不敢开口,直到老爷子又中气十足、充满威胁地叫了一声“文承耀”,这才打了个哆嗦,恼恨地瞪了一眼自家妻子,随后战战兢兢又低眉顺眼地回答:“连云他私自偷了公司的公章,批了一个项目文件,结果这个项目的合作公司是个皮包公司,拿了天价工程款就跑去了国外,现在都没找到人。”

文夫人全程瞪大眼睛,听完后,衣服后背被惊出的一身冷汗弄得湿透,浑身发冷地说:“这、这……这连云也不想被骗的呀。说到底,那不是骗子的问题吗?”

“肯定是骗子给我们连云画饼了,欺负我们连云资历浅,想要为家族发展出一份力,这才上了当。”

文老爷子冷哼一声:“他要是单纯为了家族着想才上当,我会发这么大的火?”

文夫人打了个哆嗦,不明白自家儿子不是为了家族,还能是为了什么,扫一眼守在祠堂大门和窗口处的保镖,可见文老爷子气得不轻,不会轻易放自己儿子出来,顿时母爱盖过了一切恐惧,壮着胆子问了。

文老爷子眯起眼睛,最终失望地移开视线:“他听了假消息,以为殷渠暗中想要拿下这个项目,起了争风吃醋的念头,跟着沈家和季家的两个蠢货一起,主动跳进了圈套。”

“什么为了家族利益,他这分明是想给情敌添堵,出于个人私心,结果拉了家族下水!咱们家刚在城东项目里赔了一笔不少的数目,勉强缓过劲来,又拿这么多钱打了水漂!”

“退一万步说,但凡他一开始理智尚存,考虑过家族,都知道要先问过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出手,可他什么也没说,还偷公章!”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头脑发昏到这种地步,跪祠堂都算轻了。”

“你们一脉,搬回自己的房子吧。”

如果说前头文老爷子的训斥,文家夫妇还沉得住气,老实听着,半句怨言也不敢有,但最后一句话一出,他们便肉眼可见地慌了神,不敢置信地看向文老爷子。

文承耀坐不住了,倏地站起来,努力在脸上挤出笑:“爸,您别开玩笑了……这连云可是家里的继承人,我们作为他的爸妈,搬出主宅,这让外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文夫人也勉强地笑着:“是啊爸,这对连云的声誉也不好……”

谁知文老爷子眼睛闭着眼,不为所动:“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不等文家夫妇松了口气,他又语气平静地补下一颗雷:“等连云从祠堂里出来了,就跟着你们一起搬。”

文连云跟着他们一起搬出主宅?

这个命令所代表的含义,不啻于晴天霹雳,震得文承耀夫妻的心都碎了一地。

文夫人更是直接跪下了:“爸,连云是咱们的继承人,您当年可是当着全家的面儿,宣布过,要他继承您衣钵的!”

“我还没死呢。”文老爷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睥睨着扫他一眼,“现在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还来得及。”

“我们文家,有天赋的,可不止你儿子一个。再多纠缠,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迁出家谱。”

文承耀悚然一惊,被赶出文家的威胁太大,彻底压过了儿子不再是继承人的失望,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忙拽着同样备受打击的妻子起身,想要立刻离开。

谁知文夫人却突然回神,挣脱了他的手,再度扑到文老爷子跟前,痛哭流涕:“爸,您再给连云一次机会!他不是故意的,这都是那殷渠的错!怎么能怪我们家连云呢?”

文承耀吓得也跟着跪下了:“爸,您别听她胡言乱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老爷子气得捂住心口,惊得守在不远处的管家立刻冲过来给他喂药,缓过来后,这才用冰冷彻骨的目光,失望地看向这对夫妻。

“不愧是连云的父母,一样不知道,究竟错在哪儿。”

文夫人抹着眼泪,回答:“我知道的爸,错在被那乔明瑞迷了心窍,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

文老爷子叹了口气,摇头:“被迷了心窍没有错,争风吃醋也没有错。”

“错在为此失去理智和判断,不计后果,甚至为此不惜铤而走险,动用还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做事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家族。这样的继承人,经不得半点诱惑与风浪,家族落在他手上,只会衰败。”

文夫人还是有些不甘心:“爸,连云还年轻,他还可以改的,爸,您再给他一个机会……”

“年轻?”文老爷子盯着她,“谁家继承人不年轻?远的不说,就说那设计他的殷渠,可比连云小了好几岁吧?”

“殷渠什么出身,你我都心知肚明。从那种家庭走出来的人,短短几个月就能走到这个高度,让圈内所有人刮目相看。”

“连云呢?从小到大都受到最好的教育,却接二连三地败在对方手上。”

“你还想让我再给他机会。再给一次机会,让他彻底把我们文家断送,并拱手送到殷渠手上吗?”

文夫人被问得说不出话,眼底生出恨意,下意识便骂:“都怪殷渠……都是因为他,要是早在一开始订婚宴时就想起他长得和我们一样像,出生日期和地点也一样,那他早就恢复身份,跟假少爷一起争斗,分不出心神来顾及其他,这样连云也不会……”

说着说着,她突然止住话头,眼睛瞪得更圆。

“和她们三个长得像”,“同年同月同日生”,“同一个出生地”。

这三个元素加在一起,除了自己,沈家夫人,还有季家夫人符合亲生母亲的条件之外……

还有一个人,也同样符合。

€€€€周小芸。

而仔细想起来,殷渠虽然跟她们三家的儿子长得像,却又隐约能看见几分戚重的影子,尤其是那每一次都冲着将人赶尽杀绝的手段,更是与戚重几乎一模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文夫人心脏都跟着颤抖,遑论全身,一时间抖得像个筛子,在外人眼里,却像是气狠了,下一秒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而她刚才说的话,因为音量放得很低,周围人一个也没听清楚。

因此文承耀生怕自家妻子再横生事端,真把老爷子气得重病,那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便连忙捂住自家妻子的嘴,将人强行从地上拖拽起来,试图带离此地,

谁知文夫人在被拖着走了几米后,突然又恢复了理智,狠狠地咬了他的手一口,疼得文承耀下意识便松了手。

管家大惊失色,连忙挡在文老爷子面前,同时守在不远处的保镖也赶来过来,一下便制住了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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