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 第99章

当然, 在这之前, 得把香薰蜡烛的事情处理好, 以免殃及无辜。

不去三楼?

乔明瑞有些诧异, 不禁看一眼时间。

距离殷渠说要去洗手间清醒整理一下, 已经过去了10分钟。

难道在这期间内, 三楼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刚这么一想, 楼上就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把门踹开,又一窝蜂地冲了进群,恨不得将楼层都踏破。

殷渠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明瑞哥,楼上好像发生了什么,我们去看一眼?”

乔明瑞瞄一眼他脸上的无辜,笑着起身:“好啊。”

两人并肩上楼,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转过身去时,就看见沈昭、季柏川和文连云,一个落地,四肢瘫软地被人抬了出来。

宾客们将三人团团围住,外围的人也勾着脖子好奇地往里看,脸上写满了兴奋。

“呀,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神智不太清醒。”

“我怎么觉得像是……吃了点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其他人一惊:“不会吧?这种东西也敢沾?”

“这可说不准,要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可能不会,但最近嘛……”刚才那人拖长语调,充满暗示地看了眼客房内,“这一时玩大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他人好奇地跟着看了进去,顿时恍然大悟。

“你说的有道理。”

“……确实,一时想不开,的确容易沾上这个。”

乔明瑞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奇地问殷渠:“屋里你们安排了什么?”

殷渠闻言,心虚地说:“……没,没什么,就是让炎霄假扮成您……”

顿了顿,他的底气又足起来:“这也是时舟和伯父伯母的意思,这三个蠢货到现在还想着要和您重归于好,所以他们找到我,决定给这三个人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别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殷渠的语气有些阴沉,但这一抹情绪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心虚和恐惧的紧张,并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乔明瑞。

乔明瑞心里若有所思,但表面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困惑地与他对视:“怎么了?”

殷渠兀自松了口气:“没什么。明瑞哥,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将他的着急看在眼里,乔明瑞却摇头:“身为今天宴会的主人公,我怎么可能视若无睹,还是得现个身,以免传出去,说我心虚。”

殷渠语塞,细想觉得有道理,没有再争取,而是默默地跟在乔明瑞身边,一起朝人群走去。

有人眼尖地发现他们:“时大少和殷先生来了。”

众人一听,立刻如摩西分海般让出一条通往中心的道路。两人在两排注目礼中走了过去,迎上脸上阴云密布的时舟。

乔明瑞问:“爸妈呢?”

时舟装得很好,瞪一眼还在等着回神的沈昭三人,语气沉沉地回答:“妈妈被气得有点头晕,爸带她去换衣间休息了。”

“哥,你怎么过来了?”时舟问着乔明瑞,但眼睛却对准殷渠,显然是在质问后者为什么会把乔明瑞带到这里。

乔明瑞淡定自若:“三楼动静这么大,我们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过来看看。”

接着他看一眼客房内坐在椅子上,戴着假发,与他穿着同样服饰的炎霄,目光在对方鲜血淋漓的额头上停留,微微皱眉,明知故问:“这是谁?他怎么受的伤?还有,他这一身打扮……”

站在时舟旁边的越子星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们那次被季柏川叫去帮忙拍照的明星,炎霄!他额头上的伤不怎么严重,最多有点脑震荡,但可能会留疤。至于为什么打扮得和学长您很像,我猜,应该是想伪装成学长您,骗他们三个进去套话。”

说着,越子星兴奋地拿出一个装了录音笔的证物袋:“学长您看,这就是证据!”

人群对录音笔的存在并不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了,只对炎霄的身份发出惊叹:“是他啊!”

“他不是已经被雪藏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对啊,而且,怎么进来的?”

时舟维持着脸上的不悦,耐心给围观群众解释:“买通了一个服务生,悄悄混进来的。在宴会上撞到季柏川的就是他。”

“哇!”众人心满意足地发出感叹,满眼都写着两个字:刺激。

在这样的吵闹声中,被时舟暗地里喂了茶水的沈昭三人终于清醒,看见周围乌泱泱的一群人后,顿时汗毛倒竖,手忙脚乱地把身上被扒得乱糟糟的衣服穿好。

“你们想干什么?”

时舟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们:“我们想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三个和这打扮成我哥模样的炎霄,鬼鬼祟祟地躲在这个客房里,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想干什么?”

“你们是故意想搞砸我哥的生日宴?”

三人断然否认,可凭借着刚才的表现,众人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说词,百般无奈之下,文连云率先看到了和殷渠一起袖手旁观的乔明瑞,当即心头一凉:“明瑞,你怎么也在?”

季柏川和沈昭脸上的表情凝固,突然有些无地自容的同时,又饱含怒火地看向房间内被血/糊了一脸的炎霄。

“明瑞,你听我们解释,我们三个是被陷害的……”

“陷害?”乔明瑞后退一步,躲开他们朝自己伸来的手,满脸厌恶地说,“你们三个真当我乔明瑞是傻子?”

“以前拿我当我弟弟的替身,我都想说既往不咎了。但你们现在的意思,又错把别人当成了我?”

三人连忙解释:“以前你走丢了,我们不知道当年把我们从野外带回去的是你,还以为是时舟,所以才会误把你当作替身。现在知道真相后,就明白,我们一直都喜欢的是你。”

面对吃瓜众人的目光,乔明瑞神色自若地摇头:“真好笑。你们这话说出来,恐怕自己都不信吧?”

“暂且不论我已经记不得当年的事,就算记得,按照年龄来说,那时候的我也是个小孩,你们更是比我小。这么小的年纪,就对我情根深种,是不是有点离谱?”

“再说了,什么时候说‘真正喜欢的是我’不好,偏偏要在我和时舟相识之后说……”

“我都有些怀疑,你们三个人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时家少爷’这个身份?”

这充满暗示的话让围观群众一脸明悟,而沈昭三人则一脸的被冒犯,纷纷表明自己并不是看中了权势。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们所说,反倒觉得他们谎话连篇,少数几个怜悯的目光都变成了鄙夷,更让他们坐立难安。

正当三人想要继续和乔明瑞解释时,脸色不知道何时已经漆黑如墨的殷渠平静开口:“你们三个人比起在这里进行无用的解释,不如想想待会儿回去要怎么给自己家族的人交代。”

面对呆住的三人,殷渠眼里流露出嘲笑:“不但没能让明瑞哥‘回心转意’,反倒当众丢了个大脸,看来你们三个人再也坐不上那个继承人的位置了吧。”

被点名这一点后,三个人当即如遭雷击,如同雕像版站在原地,哪怕乔明瑞百无聊赖地带着殷渠转身离开,也没能收获他们的一个眼神。

见状,众人更是信了乔明瑞刚才的那番推断,顿时用不屑的目光看向三人,紧接着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

重新回到茶水室,刚关上门,乔明瑞还没开口,就听见殷渠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们本来没想闹这么大的,谁知道他们三个人差点想杀了炎霄……”

乔明瑞回头,看清殷渠脸上的不安和小心翼翼,顿时心中的不悦又再度被怒火点燃。

他起身走向惴惴不安的殷渠,扯着对方的衣领,往后一推,将人压在墙上,一字一句地说:“又是这副表情……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可怕吗?”

“既然和我相处会这么担惊受怕,那还不如真的断个干净,省得彼此受累,你好我也好。”

在他的影子笼罩下,殷渠惊恐地睁大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只是害怕做错事后,惹得乔明瑞不高兴,循环往复过后累积失望,最终被厌恶。

最近他在和警方合作的同时,也深入了解戚家过去的斑斑劣迹,切实感受到这个家族在对待另一半时的疯狂程度。

原本他对此嗤之以鼻,可自从得知今天会有许多青年才俊出席宴会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卧室一天一夜,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戚重他们一样,对另一半有着无法理解的执着。

一想到会失去乔明瑞,整颗心脏就像是被置于业火之上,焦灼难熬,痛不欲生。

殷渠害怕长此以往,自己真的会沦为戚重那样病态的疯子,最终伤害到乔明瑞。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离开。

但短短的10天不见,殷渠整个人就如同一条脱水的鱼,陷入难以言喻的饥渴,只能依赖于每天在微信上的三言两语聊天来维系理智与生命。如果真的彻底离开,恐怕只会加快他走向疯子的进程。

这样矛盾而无法启齿的缘由到了嘴边,又因为患得患失的怯弱而再度戛然而止,殷渠抿紧唇,习以为常地别开视线。

可乔明瑞却受够了这样的欲言又止,伸手钳住他的下颌,语气阴沉,不容置喙:“你又在躲什么?”

“我……”

“总是这样。”

乔明瑞打断殷渠的话,眼中怒火有如实质:“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为什么总想要瞒着我?”

“独自一人去戚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戚重是什么疯子,难道我没有警告过你?可你还是去了,甚至还想着伙同别人一起骗我。”

“要是那天我没有发现不对,如果阿四并不是自己人,你是不是真的要在戚家跪上一周?然后半死不活地出来,给我收尸?”

殷渠被他描述的画面唤醒了心中的恐惧,反手握住乔明瑞的手腕:“我不会让您死的……”

“死?呵。”乔明瑞怒极反笑,手上一个用力,将他拽向自己,“你也知道害怕我死。那你怎么没想过,我会害怕你死?”

“你是以为只有你害怕失去,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害怕失去你?”

殷渠被他的诘问惊得陷入一时失语,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愣愣地想:乔明瑞,也会害怕失去他吗?

“看来你从来没想过。”乔明瑞将视线垂下,声音低不可闻,“也从没有相信我也非你不可。”

“我不需要一个,不信任我感情的另一半。”

说完,他松了手,转身拉开紧闭的房门。阳光从外倾泻而入,乔明瑞侧头看向他,眼里的水光闪烁:“……我们好聚好散吧,殷少爷。”

似是自嘲的话语和被放开的桎梏,以及充斥着心如死灰的分手宣言,让殷渠总算如梦初醒,宛如惊弓之鸟般追了出去,拉住乔明瑞的手,阻止他的离开。

背对着他的乔明瑞一动不动,嘴角隐约翘起,带着得逞的笑意,但声音却冷若料峭寒风。

“殷先生,麻烦松手,我想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做出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

彰显疏离的称谓,让殷渠的眼眶布满杏色,慌张地摇头到一半,复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得抖着声音说:“……我不同意分手。”

“不同意?”讥讽促使尾音上扬,“可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

他声音轻轻:“我们又没有结婚,单方面的甩人,不违法吧?”

“更何况,殷先生只允许自己擅作决定,不允许我自作主张,这样……是不是双标得太过分了点?”

殷渠被他的话刺得无力反驳,只将手握得更紧,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什么都跟您说,再也不会这样了。”

“明瑞哥,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真的不会再不顾您的感受。”

他絮絮叨叨地反复作保证,让乔明瑞心里也跟着反复掀起酸涩的浪潮,紧攥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像是一个象征着犹豫的信号,让有些被泪水模糊视线的殷渠捕捉到,顿时惴惴不安的心又加速了跳动。

乔明瑞自然体会到了殷渠片刻沉默中怀揣的希冀,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证明给我看。”

“不如就从……把这些天心里想的那些东西,统统都告诉我,开始?”

这些天心里想的那些东西……?

那些患得患失的丢人情绪,还有对于自己戚家血脉的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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