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小恐龙的身高只到森宿风膝盖的位置,这会不光抱着腿,还把脸上的眼泪一股脑地往森宿风腿上蹭。
“森森,森森,他好凶啊,呜呜……”
“……”
森宿风一脑袋黑线,眼睛几乎拉成两条直线。
他在心里默数三秒。
一
二
三
果不其然,三秒一到,本来趴在那干嚎的周礼酌腾地一下弹了起来,化作暴躁小熊,好不生气:“嗷嗷嗷,果然是我想的辣样,曼埋你就四居心不娘!”
“和顾黑捻一样,都是绿茶味儿的!”
“森森是我的,我的!”
小熊撅着小屁屁,从床上费劲地倒退爬下来,还因为腿短,落地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
平素里爱哭爱闹的周礼酌,这会也顾不上摔到屁屁了,他直接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一猛子扑在了森宿风另一条腿上,开始干打雷不下雨。
“呜呜呜,本来森森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你也来抢,万一以后王大傻至也变成小孩纸,顾大黑脸也变成小孩纸,那森森是不是要分很多爱给你们啊!呜呜呜……”
一只毛绒绒在发脾气的小熊和一只胆小的恐龙,分别霸占了森宿风的左腿和右腿,如同腿部挂件似的,两个小家伙甚至把腿都盘上去了。
双腿被控的森宿风一阵无语:“……”
王天航坐在一边已经看的点头打瞌睡,听见周礼酌的小奶音吵闹,他终于背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冷笑:“傻小桌,怎么可能人人都变。”
周礼酌抱着森宿风的腿正哭着,听闻一扭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瞪着王天航。
“你才傻!”
“你是大傻至!”
“呜呜我不管,他蹿我的衣服,他要拆散我和森森。”
森宿风一个头两个大,他对王天航扬了扬下巴,王天航都看困了,此刻突然来了精神。
“得令!”
他直接伸出手来,穿到小朋友软乎乎缓和和的腋下,双手一提,就捕获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熊。
王天航一个站直,就把周礼酌抄着抱在手心里。
“真软乎啊,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可能是周礼酌,但我不敢说,你看看眉毛眼睛长得这么像,动不动还像是个炸毛小仓鼠似的,我当时就应该大胆坚持自己的想法的。”
周礼酌变小了,力气也小了,三头身的小朋友,怎么挣扎都没有什么作用,只能用小拳拳不停捶打王天航的脑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森森。”
“小豆丁,你现在归我玩。”王天航毫不在意那挣扎,捏着小脸一会拉长一会搓扁。
快乐地揉起面团。
周礼酌挥舞着小手殴打王天航,和小猫崽挥拳拳似的,又可爱又没有杀伤力。
森宿风看着这一大一小“和谐友爱”的模样,突然想起之前王天航让自己保守的秘密。
“咳咳……”
森宿风清了清嗓子。
“我郑重说明,他现在是小孩子,你有什么心思都不可以,不然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放心,”王天航不顾反抗揉了一把小熊的脑袋瓜,把小小的三头身小朋友揉得几乎栽倒了,又被他抄着咯吱窝抄住了,“他这个可爱的模样我只能把他当小仓鼠撸,人能对仓鼠有什么心思啊。”
“你记得就好。”森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有预感是要鸡飞狗跳一阵的了:“还好只有他们俩小崽崽,多了我可能真的应付不过来了。”
“嗨,也不一定就这俩,”王天航一边rua小小周的头,一边说:“万一顾景伊这货也变了,你就带仨小崽儿了。”
怀里被rua的东倒西歪的周礼酌奋力地一抬头:“怎么,你不算智己吗?”
“我?”王天航嗤之以鼻,又一把将小熊揉倒了,“我当然不会啊。”
“那你觉得顾景伊就会了?”森宿风摇摇头把小恐龙曼埋抱了起来。
他是真心希望不要再变了,不然他真的怕应付不过来。
但是王天航多少都有点大嘴巴,他一边rua小朋友rua的上头,一边不堪在意地说:“反正就是变了不能走感情线呗,无所谓啊,我觉得小小周更好玩哎,要是顾景伊也变了森哥是不是也能rua他rua到他没脾气,但就是走不了感情线了,你俩也不能正式在一起了。”
此言一出,森宿风和顾景伊同时脊背僵了僵。
“咳咳,”森宿风战术性别过脸,顺手揉了揉金发小恐龙,“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另一侧,顾景伊脸色极差。
从进屋到现在,除了恫吓几人咬碎了棒棒糖的时候说了几句,后面干脆一声不吭,靠在床边的柱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无论想什么,情绪都不太好的样子,估计想的事情挺惹人烦心的。
这时听见王天航这么说,眉头蹙起,终于说话了:“你与其替别人担心这个,不如想想以后superFUO的去留问题。”
“……”
他说的很对,很多时候顾景伊的思路更成熟更贴合整体的大局观,对于18岁刚成年俩月的人来说,属于比较有智慧的类型。
这一席话说完,屋子里陷入的短时间的沉默。
王天航皱巴着脸承受着小小周的巴掌拍脸,还躲了躲,“是啊,这都已经变了俩人,但凡再来一个,superFUO就不能继续接工作了吧?”
“太危险了,为了保守秘密,说不定还要退圈。”
“……哦,幸亏还有森哥的幼儿园,不得不说森哥很有远见,”王天航还抽空竖了一下大拇指:“但我们可能要面临退出娱乐圈的境况,毕竟这一行不是朝九晚五的坐班,很多时候是要夜里开工的。”
“……”
“哎……”
不知道谁叹了口气。
“要……要退圈吗?”曼埋小恐龙本来都困了,这会一听,立刻扬起脸来看森宿风,他变小孩以后就格外胆小,此刻眼睛里已经盈满泪水。
“可是人家不想,不想……不想和森森分开。”
???
在大人身上的小小熊一听,抻着手弯着腰死命往那边挣,小手挥得像是左右开弓的水车,“现在还在茶,打洗礼打洗礼!”
曼埋躲开周礼酌的手,把脸藏在森宿风肩窝里,抽噎着,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去教中文!我要当男团爱豆,我要和森森在一起组男团!”
不得不说,曼埋的小奶音可比他大人状态下的普通话标准多了。
周礼酌望着哭哭的曼埋,发现森宿风开始安抚地揉他脑袋,眉毛慢慢撇成了倒八字,小嘴颤抖如波浪线。
终于,那辅助和音的嗓门,如破竹般炸裂开来,“嗷”一声,几乎把房顶捅破了。
“哇啊啊啊€€€€抢别人粑粑还非要贴贴,臭不要捻了啦€€€€”
他的哭声太悲怆,也太过于撕心裂肺,屋子里的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后是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周礼酌的嘴巴。
小熊熊脸上挂着泪珠,小脸涨得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瞪圆了盈满泪水。
“嘘€€€€”
除了顾景伊,屋子里其他俩成年人同时对他比了个食指噤声的动作。
那小恐龙曼埋,也有样学样,比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嘘€€€€”
只不过业务尚不熟练,吹的都漏了气。
一层小院旁边就是回廊,此刻偏巧有路过的剧组工作人员。
俩人聊天的声音还从窗棂飘了几句进屋。
“哎,你听没听见好像有小孩子哭啊?好凄惨啊。”
“哎呀这大晚上的别说这样的话吓人好吧,小朋友录完节目都送回家了,这二半夜的哪儿来的小孩哭?”
“那我可能听错了,快走吧快走吧,€€得慌。”
“……”
人走了,谈话声越来越远,屋子里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小熊周礼酌眼里却不是这样的,他看着曼埋还抱着森宿风的脖子,刚刚被捂住嘴安定下来的情绪,此刻突然又暴涨开来。
“呜呜……呜呜……”
眼看他眉头又要倒八字,委委屈屈的似乎下一秒又要开闸泄洪。
所有人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王天航还捏了捏那圆滚滚的小脸蛋,“别哭啊知道吗,被别人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当然知道了,就是控制不住嘛。
周礼酌大眼睛瞪着王天航,眼睛里都是泪花。
也搞不清是要哭还是不要哭。
森宿风把曼埋暂时放在了地上,从兜里掏出一包奶片,递了过去:“给他吃吧,吃这个好哄。”
“哦哦,对,这家伙很喜欢吃奶片,”王天航一手接过,都没放下小朋友,而是单手捏着奶片外衣,用牙撕开了锡纸包装,抖了抖在捏奶片的手里倒了一颗,递到周礼酌嘴边上,“来,吃一颗稳定一下情绪。”
这口气、动作俨然就是在吃药,周礼酌虽然很想吃,但还是横了王天航一眼,把脸扭到一边:“脏死啦,都沾到你的口水惹!”
虽然没吃,但好歹是不哭了。
说的没错,奶片果然是好哄。
“哎人家森哥为了你随身带奶片,真是太温柔了,”王天航继续把手心的奶片往周礼酌脸前面拱,逗小狗似的啧啧两声:“你看森哥对你多好啊,这年头谁还能有心思随身为别人带什么东西的?”
“……”
踏马的谁说没有。
顾景伊的脸愈发黑沉了下来,他迈着大长腿,两步过来近前,用小腿肚顺便一怼,就把重新“盘踞”在森宿风腿上的小恐龙给怼开了。
他一手揽着森宿风的腰,一手在森宿风上上下下各个兜里一阵翻找,头顶的发丝好几次刮过森宿风的脖颈:“我糖呢?”
“你只给他装奶片不给我装糖吗?我不答应。”
最后,森宿风没办法,从右边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顾景伊:“在这。”
顾景伊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他大手捏着棒棒糖,本来打算拆开,但一犹豫,还是递给森宿风:“哥你帮我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