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谢酌都想代替一下少年的父母,好好跟他科普一些性方面的知识。
他的目光顺着少年的肩膀看过去,落在少年正在认真看着的本子上。
上面写满了他的心愿。
看清上面具体写了什么东西后,谢酌感觉自己原本不爽的心变得更加阴翳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想跟谁做的。
看,这就是缺乏教育的后果。
一个感情如此淡漠的人,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对这么一个花心的人上了心。
谢酌看着少年,眯了眯眼睛。
确实得好好地警告一番才行。
下一秒,冬歉就感觉手腕像是被蛇咬了一般痛,手上一泄力,小本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与地板撞击的声响。
完蛋,那只大鬼又来惩罚自己了。
肯定是刚刚在酒店的那一幕被他看见了。
所以他嫉妒心发狂,想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冬歉伸手想把本子捡起来,可是还没有碰到,手就像是被某种触感粗糙的戒尺给抽打了一般,冬歉吃痛,不敢再捡,狐疑地朝着这个房间打量一会,然后怂怂地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没想到那诡异的甚至还带点痛的触感依旧没有停止,冬歉感觉有一只不知名的手绕到他的身后,抽打在他的尾椎以下的位置。
冬歉的脸瞬间红了。
这鬼.....是在打他的屁股吗?
他都多大的鬼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可是鬼是没有实体的,无论冬歉用多厚的棉被将自己包裹起来,其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冬歉感觉这只叫谢酌的鬼嫉妒心真的很旺盛,他跟萧何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他就这样气愤,那万一要是真发生点什么,那他还不得杀疯了!
因为实在是有点疼,冬歉将脸埋在枕头里,眼底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因为受不住痛而哼叫出声。
谢酌停止了动作,转过眼眸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就盯着少年留下来的这滴眼泪,胸膛里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为何,想让他哭得更厉害点。
想让他这双被泪水打湿的眸子里只剩下自己。
见少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的样子,谢酌的眼底不自觉浮起了些许笑意。
少年天生不擅长表达情感,也不喜与人交流,大多数时候眼神都异常凉薄,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照不进去一缕阳光似的,盛着冷漠的无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但是现在,他的眼尾被欺负的发红,清冷如冰的眸子里可怜兮兮的。
雪一样的长发有些凌乱,一缕一缕地缠着他孱弱的身体,他整个人蜷缩在床的边缘,像是因为受伤了而委屈地躲在角落里的蝴蝶。
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倒是更有意思一点了。
只不过,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萧何了呢?
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谢酌的眼底再次晦暗下来,那颗已经死寂了不再跳动的心脏里涌出了一些病态的想法。
如果弄坏了他的双腿,冬歉应该就不能去找他了吧。
不过,还是算了。
少年好像还挺怕疼的。
要是一次性欺负狠了可不行....
他俯下身来,又慢条斯理地替少年揉了揉刚刚打疼他的地方。
冰冷的触感顺着冬歉的每一寸皮肤爬过,磨人而难堪。
冬歉算是明白了,这只鬼是懂得怎么折磨人的。
....
第二天,冬歉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中午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白天要被萧何折腾,晚上又要被谢酌“小施惩戒”,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可怜。
系统提醒他:【宿主,根据原主的饮食习惯,你早上醒来要喝一杯黄金水。】
冬歉:【什么是黄金水?】
系统:【你没听专家讲吗,早上醒来第一杯水叫黄金水,谢酌生前教原主怎么养生的时候说过。】
冬歉看了看墙上的钟,忍不住道:【....这都快中午了,从医学角度上来说,现在这个应该叫青铜水。】
但甭管它是什么水,原主的饮食习惯不能改变。
谢酌看着冬歉抱着杯水喝,有些诧异他居然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为什么他曾经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冬歉记到了现在呢?
今天上午萧何给冬歉放了个小假,所以他才能赖床不起,下午的时候,冬歉就照常到公司里上班了。
当贴身助理这个工作对冬歉来说并不难,刚到快穿局工作的时候他得职业属性也差不多像是助理,听上级的吩咐,辅助上级工作,并且熟练的将各种资料归档。
只是不知为何,公司里的人看冬歉的目光都有几分奇怪的意味。
毕竟冬歉之前来公司面试被萧何带走并且留下来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他们猜测,冬歉是不是萧总最近新收来的情人。
他和萧总那些浪得没边的情人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一双眸子比任何人都要干净,像一捧没有被污染过的雪。
难道,萧总换胃口了?
以前萧总从来不会把情人安插在自己的身边,现在这样,莫不是想玩情趣了?
比如想试试紧张又刺激的办公室play,或者别的什么?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少年被人脱掉衣服做那种事情的样子,好像这么干净的人天生就不应该沾染情欲似的。
而且传言,是少年先追求的萧总,而且是死缠烂打的那种。
能跟萧总玩在一起的情人大多是走肾不走心的,一夜情的更是不在少数,只是冬歉跟他们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格外较真。
这样,他真的不会受伤吗?
接近傍晚的时候,萧何的秘书李鞍在咖啡间倒咖啡的时候看见了冬歉。
虽然这些天已经见过不少面了,但是依然看一次惊艳一次。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会长的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白化病可能只是一种折磨人的疾病,他们必须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一遍一遍地跟别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同。
这些人中,有善意的关心,自然也会有人恶意的捅刀子。
只是少年不一样。
比起疾病....这更像是神送给少年的礼物,又像是恶魔偷偷给他做的标记。
冬歉没有注意到李鞍在观察自己,他小口抿了一口咖啡,随即露出一副被苦到的样子,微微伸出点舌头好像不明白咖啡为什么会这么苦,接着又在自己倒的咖啡里面放了致死量的奶和糖。
虽然在工作时间不谈感情,但是李鞍到底是有些好奇冬歉跟萧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边喝咖啡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是萧总的情人吗?”
因为萧何冬歉像之前那样漠视别人,所以已经特意跟他交代过,要认真听公司里的每一个员工说话,忽然要是因为遗漏了什么信息耽误了工作,那他就得滚蛋。
冬歉意识到有人在跟他搭话,于是转过脸来,专注地听他的问题。
这样认真的态度,让李鞍有些受宠若惊,生怕冒犯到他,还可以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你不想回答也可以。”
冬歉似乎对这样的问题感觉不到羞耻似的,他思索了一下自己跟萧何之间的关系,然后摇了摇头。
严格来说,他应该更像是萧何观察员。
李鞍闻言蹙了蹙眉:“你喜欢他吗?”
冬歉又点了点头。
当然喜欢。
喜欢他的脸。
李鞍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顿时有点绷不住了。
喜欢萧总,这样太惨了吧。
外界对于萧总的一致评论就是适合滚床单,但是绝对不适合谈恋爱,因为你会被他伤透了心。
李鞍咬咬牙,忍不住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萧总喜欢你吗?”
冬歉沉默了。
这个近乎是否定的答案让李鞍有些于心不忍。
光从外表上他就能看出来少年跟那些随便玩一玩就好的人不一样,他是动了真感情的。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认真了,就好像是将对萧总的感情当做全世界最宝贵最真挚的东西。
但是萧何并不是这么想的。
少年待在萧何身边,一定会受伤。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李鞍都有点不敢往下再想下去了。
他顿了顿,还是试图劝阻冬歉:“萧总对于情人从来都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当不了真的,你要是跟他抱着一样的想法,那你当然会很快乐...但你要是跟他玩真心,你会痛苦不堪的。”
冬歉听完他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是目光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好像就是打定主意要一条路走到黑似的。
咖啡里的奶加好了,冬歉小心翼翼地将杯子端起来,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远了。
李鞍见少年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