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被萧河带到了酒局上。
这场酒局上坐着的客人和他第一次见到萧何时的几乎是同一批人。
萧何以前从来不带情人去见自己的朋友,他一旦这么做了,就代表他有些动了真心了。
萧何的朋友们看到冬歉和萧何坐在一起了,不约而同地对萧何开起玩笑道:“当初还说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现在还不是真香了。”
“是啊是啊,当初那么嫌弃,现在还不是留下来当小情人了。”
萧何并没有理会他们,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太阳穴一痛,神经一阵酥麻,他蹙着眉闭上了眼睛,不太舒服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有些不太正常,好像随时会炸开一样,浑身的血液在身体里倒流,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灼热燃烧。
冬歉意识到萧何的情况不太对劲,有点担心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萧何终于从那种不受掌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双目猩红的看向冬歉。
一股说不出来却无比强烈的欲望在他的心里蔓延。
这样的人,合该躺在床上受人爱抚,如果受不住想逃,就拽着脚踝将他拉回来,不顾他的哭喊,将玩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眼睫下的眸子漆黑,目光幽暗地看向眼前人,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想将他揉入骨血,吞吃入腹的火热欲望。
冬歉对上他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后背不自觉的发凉。
萧何这是怎么了....
还好很快,萧何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还可以对同席的朋友道:“当初只是说着玩儿的,再说,喜欢的类型随时可以变。”
朋友们也纷纷笑道:“是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对你穷追不舍,这谁能顶得住。”
萧何笑着应是。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一桌的好菜倒是没有动过多少。
将这些人送走之后,冬歉本来也打算自己打车回家了。
等众人散去,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萧何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萧何攥着自己的手格外用力,冬歉回过头来,抬起眼眸,发现萧何注射着自己的目光透着一种野兽看猎物的贪婪。
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冬歉想要收回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
“你怎么了?”,萧何垂着眼眸,嗓音沙哑地看着他,“今天晚上到我那里吧。”
冬歉赶忙推拒道:“不行...我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小歉,这个借口太烂了。”
萧何危险的笑了一声,凑近他的耳边,嗓音低哑道:“不要把我当傻子,我已经忍耐很久了。”
“还是说,你想在这里跟我做,嗯?”
冬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萧何是不是疯了?
在萧河的眼底晦暗,他滚烫的手掌触碰上冬歉颤抖的腰肢。
他禁锢住自己的力道十分可怕,冬歉根本挣脱不开。
冬歉的外套滑落在地上,就在萧何想做的更深入时,冬歉锁骨上的红色图纹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一般,迸发出一股能量将萧何的身体弹开。
一道阴沉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谢酌冷笑一声,苍白的脸转了过来,黑色的瞳孔冷得可怕。
“这么晚不回来,是为了跟他待在一起?”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蚀骨的寒冷,将冬歉听的毛骨悚然,浑身僵立。
被发现了.....
谢酌沉下脸来,满眼阴鸷:“回去再跟你算账。”
那附身在萧何身上的厉鬼感觉到了来自谢酌身上的恐怖气息,立刻从萧何的身体里钻出来,疯了一般横空直撞想要逃走。
可是下一秒,谢酌的手就穿透了那厉鬼的身体,然后毫不留情地捏了个粉碎。
杀死一只厉鬼对他来说就跟玩一样。
那么杀死一个人类呢。
血液沾满了谢酌的双手。
这个时候的谢酌,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毫无血色脸上带着冰冷的酷虐,浑身充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冬歉退后了一步,靠在墙上,呼吸紧绷。
谢酌转过身来,一步步地走向他,阴沉地垂下眼眸,冰冷的手指像薄刃一般轻抚在冬歉脆弱的脖子上,他缓缓勾起唇角,眼底露出一抹近乎狰狞的残忍笑意。
他手上的血沾在了冬歉的脖子上,留下两道血红的痕迹,冬歉紧张地浑身发抖,不敢看他。
谢酌却挑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好好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谈一谈,你最近整日瞒着我跟萧何厮混的事情吧。”
他寒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见朋友,嗯?”
....
谢酌处处紧逼,冬歉情绪紧绷,连呼吸都格外压抑。
可是眼前的人却好像没了耐心一般,语气带了一股森然的寒意:“解释一下?”
冬歉没有办法解释。
总不能说,嗯,对,我就是背着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就是瞒着你当他的情人了,怎么样?
说出来多少是会死亡的程度。
冬歉干脆抿紧了唇,准备抵死顽抗到最后。
谢酌猩红着双目看他,唇角带着诡艳的笑意,但冬歉知道,现在的谢酌已经处在盛怒的边缘。
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会身首异处了。
萧何在一阵失神中缓缓苏醒过来,他看着满手是血的谢酌将冬歉按在墙上,愠怒道:“你在做什么?”
谢酌回过眼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森然的寒意。
萧何被他恶鬼般嗜血的眼眸威慑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两个人就从他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
冬歉被谢酌丢在了床上。
并没有很痛,但是心理上的恐惧要更胜一筹。
这就是他为什么明明知道结局一定是会被他发现,但还是想瞒他更久一点的原因。
原来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等他回去的时候,估计还是要多上几节心理素质课。
谢酌双目赤红的看向他,手指发抖,指尖上的血迹滴在地板上,看起来就是在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可笑,真可笑。
可笑我那么喜欢你,可笑我一只人人畏惧的恶鬼居然妄想得到你的喜欢。
他寒声道:“你那天跟我说从萧何公司里辞职,就是为了今天?”
冬歉无声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谢酌又靠近了一步,满眼厉色地看着他:“所以你不是愿意从他的身边离开,你只是不想再当他的助理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当他的枕边人。”
“这些天,你日日出去,其实都是为了陪他吧。”
更多的事情,谢酌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都过了多久了。
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萧何会不会已经得到了冬歉的身体?
冬歉是不是已经躺上了萧何的床,任由他采撷了?
倘若自己今天晚去一会,冬歉又会怎么样?
他当然知道萧何今天会这样失控有一部分是受艳鬼影响的关系。
但是艳鬼之所以会对人产生影响,完全是因为萧何这个人本身就对冬歉抱有不可告人的欲望!
更可怕的是,冬歉还喜欢他。
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两团火靠在一起,只会越烧越旺。
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喜欢,就这么被萧何轻轻松松夺了去。
谢酌简直恨得咬牙。
是啊,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公平呢?
谢酌面露痛苦,他看到冬歉脖子上的血迹,恍惚间还以为他受伤了,伸手想去碰碰他,冬歉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一脸戒备,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谢酌的手就悬在了半空。
他差点忘了,冬歉身上的是别人的血。
还是他给弄上去的。
少年瓷白的皮肤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在冷风中颤抖,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看起来支离破碎。
谢酌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问:“你到底喜欢他哪里?”
冬歉恐惧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酌感觉自己的心脏痉挛着的疼,好奇怪,明明成为鬼之后,他的心脏就不会跳,也不会痛了。
“好...也罢。”
谢酌伸手捏住了冬歉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我不管从前的时候你有多么喜欢他,现在,把你对他的心思收回来,能做到吗?”
冬歉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索命的鬼,谢酌从他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爱慕,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