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段,冬歉的发情期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但是临走之前,医生交代过任白延自己体质特殊,发情期应该会比一般都Omega要更久一点,这让冬歉的心里生出了小小的危机感。
什么叫更久一点?
更久是多久?
他观察着任白延的态度。
他发现任白延对他发情期恐怕会格外长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医生给冬歉写药方的时候,催了很久才唤回任白延的思绪。
当时任白延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复杂。
回到白家后,冬歉躺在自己卧室柔软的床时,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是寄人篱下吧,但只要自己不当回事,心情就会松快很多,冬歉从来不做跟自己过不去的事。
晚餐依旧是送到他的房间来。
因为冬歉的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加上白家人几乎都知道冬歉收养回来的意义是什么,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当做家人相处。
所以冬歉吃晚饭都是不能上桌的。
但他们给出的说辞是冬歉腿脚不方便,不方便到大厅用正餐。
不得不说,他们还挺会说话的。
不过正好,反正冬歉也不想跟他们过多接触,影响食欲。
今天的晚餐不算丰盛,但很精致。
冬歉认出来,其中有几样是任白延亲手做的。
他手艺还不错,不过以前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白年能享用。
现在他给自己做这些,难道是转性了。
冬歉再怎么样也不会跟美食过不去,既然任白延有这份心,他也就笑纳了。
用过晚餐之后,任白延主动来到他的房间,倚着门,破天荒道:“今天晚上可能有雷阵雨,你如果害怕,可以来我的房间。”
冬歉没想到任白延怎么会主动跟他提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轻轻提醒道:“任医生,AO有别,更何况我现在还处于发情期。”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任白延便懂他的意思了。
Omega发情的时候,在浓郁的信息素的影响下,很容易催生出Alpha的易感期。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很可能沦为欲望的怪物,很是危险。
在Omega发情的时候,除了伴侣之外,其他Alpha能避则避,这是常识。
虽然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任白延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悦。
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显山露水,只是垂了垂眼眸,神色平静中似乎压抑着什么:“好,我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冬歉的房间,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就在这时,冬歉出声唤他:“任医生。”
任白延的心顿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脸来,心跳乱了一瞬,有些控制不住的惊喜。
冬歉看着他,缓缓笑道:“任医生,你忘了帮我关门了。”
任白延:“......”
他咬了咬牙,气极反笑:“小歉关心的问题还真是特别。”
冬歉无辜道:“我腿脚不便,任医生顺带的事,我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任白延顿了顿,终究还是轻叹一声,握住冬歉房间的门把。
在离开之前,他温声道了句:“晚安。”
门关上那一刻,冬歉还愣在那里。
有时候,他觉得任白延这个人挺矛盾的。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对自己做出残忍至极的事,可是在日常生活中,他又真的可以伪装成一个毫无恶意的医生,温柔地陪伴在他的身边,那样人畜无害。
难怪原主会真的把他当成亲人。
可是,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之后,最后的背叛才会显得那样残忍。
既然最后要做屠夫,那干脆连之前的温柔也一并省去,这样反而对彼此都好。
冬歉想不明白任白延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可能,就连伪善也是他的兴趣?
....
翌日,医生来到白家给冬歉做诊治。
任白延陪在冬歉的身边,用眼神提醒医生给冬歉好好治疗,不得马虎。
当然,就算不用他这么做,医生也会尽职尽责的。
注射抑制剂的过程还是那般不适,冬歉咬着唇,紧紧攥住床单,好像这样会让他好受一点。
当最后一支抑制剂注入体内,冬歉缓缓松了口气。
医生道:“过了今天,你的发情期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十天,足足十天。
冬歉摸着刚刚打过针的后颈对系统道:【足足十天啊,你绝对不会想到这对一个单纯如白纸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
系统:【.......】
我根本就不信你单纯好吗?
医生看着冬歉,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冬歉注意到了医生的神色,眨了眨眼睛,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医生。”
医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是这样的,第一次发情期过后,以后就会有一个稳定的发情周期。”
这一点,冬歉还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具体了解过这个周期是多久。
他随意道:“嗯,我知道了。”
医生看着他,犹豫了很久,还是道:“这个发情周期,是一个月。”
“一个月!”,冬歉睁大眼眸,满眼的难以置信。
一个月发情一次,一次发情十天?
有没有搞错!
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天天发情!
难道他以后只能天天躺在床上等着男人回家跟他上床?
系统轻咳一声:【宿主,数学不是这么算的,发情期也不一定是这么过的。】
看冬歉这么意外的模样,医生看向任白延:“你们家属都不好好给Omega做科普吗?”
任白延沉默。
冬歉也沉默。
不光没做科普,甚至还把科普书给没收了。
医生严肃道:“性教育还是要多多普及的,不然,Omega很有可能会因为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而缺少自我保护意识,社会新闻没有看吗,多少Omega因为缺少这个意识被坏人强行标记了。”
极其严厉地批评完任白延,医生又变了脸色,神情温柔地安慰冬歉:“你这次发情期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所以可能会稍微严重一点,以后说不定会短有所减轻。”
虽然被安慰了,但冬歉的心情并没有好上多少。
送走医生之后,冬歉还坐在床上发呆。
算了,反正他在这个世界也待不长久,未来的事情也压根不用他考虑。
成年之后,他就差不多该离开了。
任白延坐在床前,垂下眼眸,将手放在冬歉的手背上对他道:“对不起。”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说对不起。
冬歉闻言顿了顿,意外至极地看向他。
“我如果早知道你会有发情期,我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哪里。”,任白延自责道。
瞧任白延这个样子,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在后悔。
而这句“对不起”,冬歉可以选择原谅,也可以选择不领情。
冬歉缓缓道:“任医生,这是常识。”
一句话仿佛带有千钧重的力量,狠狠刺痛着任白延的心。
冬歉静默地看着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不过他再像现在这样明嘲暗讽的话,可能很快就要崩人设了。
这个世界的积分很高的,他可不能玩脱了。
于是冬歉笑着换了个话题:“不过任医生,我发情期这么长,只打抑制剂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要不....”
“不可以。”,任白延不容置疑地打断道,“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他完全不敢想象,冬歉被人压在身下,颤抖着身子任人标记的模样。
他恐怕会控制不住杀了那个人。
冬歉不知道任白延在介意什么,再找男人的提议屡次遭到拒绝后,遗憾地摇了摇头:“任医生掌握生物化学领域的顶尖科技,可是思想却跟老古董一样保守。”
任白延宠溺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不说这个了,打完抑制剂就休息吧。”
“.....嗯。”
他躺在床上,注视着任白延:“医生不走吗?”
“我等你睡着再离开。”,任白延温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