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 第131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冬歉的状态和以前很不一样。

如果说以前冬歉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仿佛在等待解脱一般,那么今天,他变得格外的死气沉沉,看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空洞。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起奇怪的,谁的生命受到了这样的威胁,应该都不会好过。

冬歉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纯白宽大的衣服罩在冬歉的身体上,任白延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冬歉已经这样瘦了。

手腕骨纤细略薄,嘴唇毫无血色,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傀儡。

他整个人好像支离破碎一般,脆弱到仿佛随便一阵风都会让他消散,什么都握不住。

“冬歉...”,任白延发出很轻的一声呼唤,好像如果不这样做,冬歉立刻就会从他的身边烟消云散。

白年的家人好像才注意到冬歉的存在一般,吝啬地朝他投来一抹目光。

“冬歉,如果今天的手术成功,你就算是白家的恩人。”

明明把他称作“恩人”,可语气却依然那样高高在上,仿佛不是感谢,而是施舍。

少年仿佛无所察觉一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照不进一丝光,映不出任何人。

这种漠视一切的态度惹恼了白年的父亲。

他冷了脸色走过去,一把扯起冬歉的衣领,迫使他看向自己。

“做个手术而已,你非要摆出那副死人脸?又不是做了手术就死了,矫情什么?”

“我们白家这些年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也应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

白父明显动了肝火,手臂上的青筋泛起,和他比起来,冬歉简直是弱不禁风。

冬歉任人摆弄,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抓起来,头颅无力地向后仰着,脖子被勒出一道明显红痕。

被人这样大声吼着,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冬歉这才机械般地抬起眼眸,眸子里甚至没有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情绪”的东西。

这样的冬歉,活着和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父被冬歉空洞到窒息的眸子摄住了,慌忙丢下了他。

任白延伸手护住冬歉,这才没有让他磕碰到。

他看向白年的父亲,压低眉眼,眸色阴沉:“手术快开始了,您可以出去了。”

白父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任白延的表情,显然因为他刚刚的行为极为不悦。

再耽搁下去,恐怕也没办法讨到什么便宜,还会影响白年做手术。

白父轻叹一口气道:“好,我知道了。”

他最后看了白年一眼,就拉着白母一起走了。

门关上之后,空气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手指触上冬歉刚刚磕到的地方,喃喃道:“小歉...疼吗?”

冬歉仍然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一字不答。

这样的少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揪心。

任白延想要触碰他,可是到了最后,却又隐忍着收回了手。

“小歉...我不会让你出事。”

“疼一下就好了。”

“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任白延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但是,他实在不想看到冬歉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模样。

自始至终,冬歉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也没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这样的反应,让任白延的心里不受控制地陷入不安。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助理提醒他去,手术要开始了。

实验室的门口的提示牌由绿转红。

对任白延来说,那更像噩梦的开始。

整场手术,任白延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坚持下来的。

少年的皮肉分离,任白延心如刀绞。

其实有件事情,他一直瞒着白家。

他一直利用怪物来修复伤口,是想让最后的最后,冬歉被剥离下来的脸可以恢复如初。

这样一来,不光白年可以得救,冬歉的面容也不会有所改变。

不过,白家人应该不希望这世界上有人顶着跟白年一样的脸。

所以他会带着冬歉离开,带他去他喜欢的地方,远离白家。

可就在手术的最后一刻,助手忽然惊叫道:“不好了,冬歉的情况不对。”

检测心率的仪器闪烁着急迫的红光,刺耳的报警声不绝于耳。

任白延这才意识到,小怪物的血液落在冬歉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作用,他身上的刀口没有恢复,血液仍从脸上源源不断地流淌。

与此同时,冬歉的心率也在极速下降,直至跌成一条直线,直至死寂。

变故发生的如此突然,任白延的心脏狂跳不止,灭顶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

他打开仪器,准备立刻给冬歉进行抢救措施,可是下一秒,助手却抢先一步,赶在他之前开启了另一个按钮。

冬歉躺着的实验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冬歉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紧接着,那玻璃罩的外壳便不再透明,而是结上了密密麻麻的冰晶。

这让冬歉失去了最后抢救的机会。

“...你在做什么?”,任白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脚下踩着的地面仿佛变成一道深渊,他深陷进去,僵硬地转过眼眸。

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连愤怒都如此无力。

“公爵,做这个的目的不就是让白少爷获得救治吗?”

助手不明白,为什么任白延要用这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贡献体死亡后,需要立即进行冻结处理,保护尚能利用的身体,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冬歉已经死了,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快速冻结,他的面部细胞就会失去活性,不能供手术使用了。”

冬歉死了....

任白延好像现在才明白了这几个字的含义。

“不...这不可能。”任白延喃喃道。

“我明明已经将手术的失败率降的很低了...”

“是啊,不可能的。”

他的手轻轻触碰在玻璃罩上,看着里面安静睡着的少年。

有一种强烈到近乎恐怖的预感充斥在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好像失去了对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会让他接下来一辈子的时间,都会陷入生不如死的地狱里。

....

阎舟去阿灼房间时,瞥见了留在枕头上的一缕黑色长发。

阿灼不可能有这样的头发。

很明显,那是属于冬歉的。

他轻捻着那根头发,心里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个人。

一抬眸,放在窗台上的日历上用红色的记号笔标注了冬歉进行手术的时间。

这些天,他花费了无数个夜晚制作了一个足以代替冬歉的替代品。

他可不希望冬歉那张漂亮的脸真的长在他那个失败的作品身上。

这个替代品像是一具傀儡一般,可以模仿冬歉的举止,但到底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空壳。

冬歉的脸确实漂亮,像是被精雕玉啄过一般,就算是他,想要复刻也无比艰难。

但是由替代品完成的手术必定失败。

这并不是他的问题,反正他也压根没想着让手术成功。

为了不让任白延产生怀疑,所以他决定在手术前的最后一天将人替换掉。

等他把冬歉救下来之后,他说不定还会感谢他,与此同时,他报复白家和任白延的计划也成功了。

他缓缓笑了,心情格外的轻松。

也许第二天,他就能看见冬歉坐在这里,朝自己微微蹙眉,有些生气的模样。

那时自己就会对他说,是我救了你,这样可不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到那时,冬歉又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只要想到这些,阎舟的心情就变得意外的好。

他甚至可以慢下来替自己沏一杯茶,一边翻着书,一边静静地等待。

一个小时后,没有人回来。

两个小时候,他派出去的人没有音讯。

他的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桌面,耐心像潮水一般慢慢远去。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阿灼回来了。

阎舟终于等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声音温柔的不像是他:“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阿灼垂下眼眸,眼底泛红,嗓音嘶哑道:“我错过了。”

阎舟的表情这才变得有一点不对。

见阎舟久久没有说话,阿灼低下头来:“因为白年的身体出现突发情况,手术比预想的要早一天,所以,我错过了。”

原本被阎舟悠哉拿在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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