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英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体力强劲,光比脚程的话,冬歉一时半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从前的时候,冬歉在这方面就比不过他。
没想到现在变成吸血鬼后还是这样。
冬歉对系统吐槽道:【好歹是曾经的老情人,就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系统试着用年轻人的思维揣测了一下:【可能...老情人相爱相杀才带劲?】
冬歉想了想:【那好像确实带劲。】
耳边的风速越来越急,在快要脱身的前一秒,冬歉的手腕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给拉住了。
凯英的力气很大,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
凯英很少这样用力的抓着冬歉。
因为冬歉怕疼。
可虽然冬歉受不住疼,却还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黎明加入血猎。
每次,凯英碰他的力气稍微重了一点都会道歉。
现在却用了这么大的力道。
“小歉...为什么要逃呢?”
他红着眼眶看着他,颤声道:“跟我回去。”
冬歉转过眼眸看他,沉默了一会,缓缓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回去?怎么,回去接受黎明对叛徒的惩罚吗?”
凯英顿住了。
冬歉眼尾轻挑,目光却愈发冷了:“你我都知道黎明会怎么惩罚叛徒,不是吗?”
凯英的眸光颤了颤,捉住冬歉的手轻轻发抖。
黎明建立的初期就明文规定,对待叛徒,就要立刻绞杀,不可以留有丝毫情面。
黎明一直以组织纪律严明著称。
所以冬歉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
冬歉将手放在凯英攥紧自己手腕的手指上,用力掰开,一字一句道:“凯英,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缓缓退后:“我还不能死。”
凯英的眼眸睁大。
下一秒,一个圆形的东西从冬歉的袖子里掉出来。
那东西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巨大的烟雾在周围四散开来,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人无法睁眼。
黎明的人捂住口鼻咳嗽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哪里还有冬歉的身影。
冬歉一直撑着的那把黑伞掉在了地上。
他逃了。
他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
冬歉带艾森到了一个没有人会找到的他们的地方藏了起来。
此时刚过中午,阳光比早些时候更加刺眼,落在身上灼心的难受。
冬歉轻轻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刚刚逃跑的时候太过仓促,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狼狈,失去了往日的体面,在自己的血仆面前失态,实在是万万不该。
他只是实在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在那里遇到凯英。
这时,一把黑伞悬在冬歉的头顶上。
冬歉顿了顿,转过眼眸去看他。
是艾森出来时一直撑着的那把。
刚刚的混乱中,自己都弃伞逃生了,没想到艾森竟能毫不费力地拿住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把伞,灼烧的刺痛缓解了不少。
出来玩的兴致没有了,冬歉淡淡道:“回去吧。”
他正要走,艾森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这就回去了?”
冬歉想说,难道你还想回去送死?
可艾森的下一句话就是:“难得出来透透气,你因为遇见他就想要回去吗?”
虽然冬歉不说,但艾森知道,冬歉有多么期待今天。
可能对冬歉来说,他还是渴望外面的阳光的吧。
虽然阳光落在身上会刺痛皮肤,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但比起死气沉沉的古堡,他还是更加喜欢这里吧。
毕竟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或许等个百年,冬歉会习惯于现在的生活,不再执着于此,但至少现在,他心里一定还是在乎的。
“你因为不敢面对他,就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吗?”
冬歉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甚至可以替我做决定?”
艾森:“不敢。”
他语气平静地提醒着:“我只是希望主人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下次再出来,就是一个月后了。”
冬歉顿了顿。
艾森这个人,貌似真的读懂了他。
又或者说,是读懂了这个人设。
不过,也是。
只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恐怕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吧。
冬歉缓缓笑了:“我看,是你自己难得出来,想多在外面待一待吧。”
艾森自己给了冬歉一个台阶下:“是,我想。”
“好吧,就当我陪你。”
冬歉自己给自己这个人设找好了理由。
虽然因为害怕面对凯英而不敢继续留在外面,但实在可怜自家久不外出的血仆,迫不得已地才继续待在外面。
非常合理。
不过这次,他们去了离市集稍远的地方,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除了有遇见凯英这个小小的插曲之外,今天这一天过的还算愉快。
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冬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走中的东西掉落下来,他半跪在地上,轻轻喘气,脸色好像变得比以往更加苍白了。
艾森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撑着他的肩膀扶住他的身体,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
冬歉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两眼发黑,身体十分虚弱。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视野这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可头脑中的饥饿却久久挥之不去。
这种饥饿感是十分煎熬的,牵扯着每一根神经,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骨头一般,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大脑,剧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想要血.....
想要阿塔尔的血......
艾森不知道冬歉现在是怎么了,他不安的问:“难道之前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伤到你了吗?”
冬歉却没有理会他。
他拍开艾森的手,危险地看着他,连原本伪装的很好的冰蓝色眼眸都重新变成了赤红的血瞳。
“别管我。”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法忽视的凶劲。
冬歉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古堡的方向快速跑去。
有一件事情,阿塔尔确实说对了。
冬歉确实离不开他。
每到一定的期限,冬歉就会格外渴望他的血液。
倘若得不到,就会变成一个痛苦的疯子。
这个时候,只要能得到他的血,无论多么卑贱都可以。
想要血。
想要...他的血。
....
冬歉没有敲门就擅自推开了阿塔尔的房门。
他一向都是很礼貌的,可是这次却因为难受而失去了所有礼数。
阿塔尔看到他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冬歉什么时候会开始渴望他的血液,也早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非常喜欢这个时候。
因为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冬歉心理上是怎么想的,生理上都会控制不住的需要他,渴望他,亲近他。
这是逃脱不了的本能。
这也是人类和吸血鬼的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