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你到底....
.....
冬歉房间的窗帘被加厚了几道,遮光效果更甚以往,待在房间里不会有多么明显的灼烧感。
这是约伦斯帮冬歉做的。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凯英跟卡南秀完恩爱离开之后,他的戏份也就跟着结束了。
他也不想继续待在那里吹冷风,人设凹完自然而然就离开了。
看到凯英跟卡南那么浓情蜜意的样子,冬歉的心里也暗暗放心了不少。
对于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度,他越来越有自信了。
冬歉心情极好地度过了他的一整个下午。
到了傍晚,夕阳将天边染的血红,夜幕渐渐降临。
越是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契魔锲而不舍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冬歉感觉到自己耳根后面凉嗖嗖的。
契魔阴恻恻道:“怎么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心里很不好受吧。”
“不觉得不甘心么,不觉得难受么。”
“想不想尝试恨他一下,你会好受很多。”
“我想你需要了解一下,憎恨的魅力。”
冬歉无视契魔在自己耳边的喋喋不休,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又坐在床上,从约伦斯给自己准备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系统根据冬歉的喜好,将书上的内容换成了冬歉上次没有读完的沙雕小故事。
这本书实在是很有趣,冬歉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迷,完全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当然,这也多亏系统自动帮冬歉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契魔喋喋不休的pua和洗脑。
契魔见冬歉巍然不动安如山的模样,以为冬歉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但是仔细观察他的表现,他发现冬歉只是真的投入到了书中。
它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它愤怒的将书从冬歉的手里抽开,恼怒道:“喂,你的献祭要开始了。”
冬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轻声道:“好像是要开始了。”
契魔以为他会稍稍做出一些害怕的反应,没想到冬歉只是淡淡道:“对了,帮我把蜡烛熄一下,我要睡觉了,你喝的时候可以随意一点。”
“注意不要把血滴在床单伤了饿,洗起来很麻烦。”
说完,冬歉的脑袋就陷进了枕头里,闭上了眼睛。
契魔忽然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被无视了?
就这么被无视了?
这对它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指使他去吹蜡烛!
这是侮辱吧!是侮辱对吧!
它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它以前的契主看见自己时都是哭爹喊娘的,因为自己的每次出现都以为着他们离自己的死期更近了一步。
虽然为了解除血契而献祭是契主自愿做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后,当契主意识到自己真的接近死亡之后,他们无一例外的会选择后悔,甚至恨上跟自己签订契约的爱人。
为什么冬歉不光不恨,看起来还这么的岁月静好。
它不明白。
可是它也不能主动干涉些什么。
最后,它无能狂怒一番后,只能任劳任怨地帮冬歉熄灭了蜡烛。
唯一那点昏暗的光线也不见了。
冬歉的身影被黑暗淹没。
自然也能察觉到,他的呼吸是这样的微弱。
契魔来到床前。
“怎么样,你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堪一击了吧。”
“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弱的滋味,不好受吧。”
“曾经能轻易做到的事情,现在变得这样力不从心,是什么样的心情?”
“很难过吧。”
“只要你求我,我说不定会帮你想办法逆转血契。”
“你现在承受的痛苦,就让那个哄骗你签订血契的人来承受,怎么样?”
契魔声音带着嘶哑的蛊惑:“不是有一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吗,嗯?”
冬歉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缓缓道:“你好吵。”
契魔僵住了。
沉默几许后,它嗓音暗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你一样固执的人。”
看着冬歉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契魔咬牙道:“好,我就看着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就看着,看着你慢慢变得一无所有,变成一个无能为力的废物。”
“我倒要看看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哭着求我。”
契魔这些话堪比恐吓,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中动摇。
冬歉似乎已经很困倦了,声音里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好,知道了...”
契魔:“.......”
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契魔虽然说的气愤,可是见冬歉现在身娇体软,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把他弄死了,咬破他手腕的动作,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粗暴。
它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果真没让床单上沾上一滴血。
....
约伦斯说的那些话,在凯英的心里久久挥散不去。
于是第二天,他不知不觉间就站在了约伦斯家门口。
他想看看冬歉。
他不想任由自己的心再这样混乱下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出了断。
他必须弄清楚,冬歉到底在想些什么。
凯英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瞬,终于敲响了门。
约伦斯打开门,似乎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凯英,微微愣了愣神。
他本能地不想让他进来。
但是他想到冬歉昨天看见凯英时那落寞的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冬歉是想要跟凯英好好聊一聊的。
只是迫于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纵然再想见,也会克制自己。
但现在是凯英主动想见冬歉,黎明知道以后也不会怪罪。
这么想着,虽然不甘心,但约伦斯还是不情不愿地给他打开了门。
他一直沉着脸色,看着凯英进来,一言不发。
凯英上楼之前,约伦斯定定地看着他,嘱咐着:“他现在身体不好。”
“不可以对他做任何粗暴的事,凯英,我盯着你呢。”
凯英微微蹙了蹙眉。
冬歉身体不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就连这种事,都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成了最不了解冬歉的人。
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在约伦斯的注视下,凯英缓缓上楼。
每走一步,他的心情都忐忑几分。
之前几次跟冬歉的见面都不欢而散。
那么这次呢?
这次也会像以前那样,只整下冷冰冰的血腥味吗?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见一见吧。
不然,他还是会一直活在内心的挣扎里。
凯英来到了冬歉的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里面安静了很久,才传来了一阵软绵绵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