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焖好了饭,他倒是舍得下血本,做的是白米饭。
等到中午他们夫妻俩回来,拉了一大车的稻谷,古羽连青菜都洗好了,就差下锅炒菜了。
姚伟大叔在卸车,姚大婶洗了手,去炒菜了。
古羽想上前帮忙,被姚伟大叔拒绝了:“这些先放在这里,你这里有打谷场的,我到时候就直接在这里打。”
“行!”古羽知道这里有个寸草不生的打谷场。
如今就五户人家,有两户还是猎人,根本不种地,所以也用不上打谷场。
另外两家,地不多,也就能占打谷场的一角,根本用不了整个打谷场。
古羽也是这里的人,他的佃户用打谷场,也说得过去。
何况就这么点稻谷。
“吃饭,吃饭了。”姚大婶喊他们来吃饭。
“来了!”古羽指着旁边的盆子:“去洗洗手吧。”
“哎!”姚伟大叔点头,去洗了手,还洗了脸,用毛巾擦了脖子。
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中午的秋老虎厉害得很,两口子在屋里休息了一下,古羽将自己晾晒的草药翻了翻。
太阳稍微不那么毒辣了,两口子又去了地里。
一直这么忙活了七天,又在打谷场那里忙了三天,这十天一直都是艳阳天,没有下雨,大家高兴的不得了。
姚伟大叔拉了税粮回去,剩下的除却租子,一转手全都卖给了古羽。
古羽的粮仓,第一次被填满,古羽非常的有成就感,虽然花了银子,可有了粮食呀。
在最后一天,古羽特意将所有的腊肉都切了,爆炒了一大盘,还有一大盘的炒蛋。
“过节的时候,去我们家吧。”姚伟大叔邀请他:“你一个人过节没什么意思的。”
“不了,中秋节在家过。”古羽笑着拒绝了:“合家团圆的时候,还是不要上门打扰了。”
第二天,姚伟大叔两口子就回去了,古羽收拾了一下,觉得日子踏实了。
结果这才踏实没到三天,中秋节都没到呢,他一大早起来去打水,在小溪边,刚盛了半桶水,就发现水里……怎么有淡淡的红色?
他往上一看,就在上游,青竹山的竹林边上,小溪出口那里,趴着一个……人?
吓了他一跳,赶紧走过去,发现这个人全身上下,破破烂烂,全是外伤,血粼粼的不说,这个人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一把断刀。
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长相。
但是身材魁梧,看起来应该是个练家子。
他弯腰把人从小溪边上拽了出来,这人太沉了。
不能再让人泡水里了,这水都被污染了,而且这个人,还活着,还有气息,虽然微弱,但的确是个活人。
“来人啊!”古羽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快来人!”
这里安静,他的声音穿出去很远。正好张龙张虎也出门来打水,看到他在那里喊,也赶紧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张龙看到那个人,也吓了一跳。
虽然猎户胆子大,但是不代表他们就能习惯死人。
第63章 救人啊!
“不知道,这个人受了伤,很重的伤,还没死!”古羽道:“我自己抬不动,快来帮忙。”
兄弟俩赶紧搭把手,古羽直接把人带回了他家。
因为这里离他的竹屋最近,又家里有药,就送到了他家。
张氏兄弟也是第一次来他这里,乔迁之喜的时候倒是进来看过,可是现在里头也填满了很多东西。
连药架子都塞满了一面墙。
屋子里除了竹子的清香,就是淡淡的药香。
而且还有诊床,古羽当时没多想,只是习惯性的设置了诊床,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人放到了诊床上,他这边就拿了剪刀过来,并且还让张虎去打热水:“厨房的锅里有开水,端一盆来!”
这个伤者全身都是血,衣服破烂不堪,必须要清理伤口,先用热水洗干净,才能敷药,甚至是缝合。
他已经将针线盒拿了过来,可惜没有羊肠做的缝合线,他只有肉色的丝线可以凑合着用,首先得止血!
不然光凭这个人这么流血下去,很容易失血过多死亡。
这时候可没输血的办法。
也幸好来得是张氏兄弟,这俩人毕竟是做猎户的,见多了血腥,倒是不怵,张虎去打了热水来,张龙就帮着古羽打下手。
古羽这边把人的衣服都剪开,张龙那边就弄了湿布巾子,起码先把脸给擦了一下,却发现越擦血越多:“怎么办?”
他有点慌啊!
这是人,不是野兽。
他没有应对的经验。
“不要慌,我那边的止血粉的瓶子,还认识吧?拿来!”古羽这边继续剪开衣服,那边就指挥张龙去拿药:“先擦一下然后止血。”
“好!”张龙张虎好歹都有一些经验,帮着把人收拾了一下,起码身上的血衣是解了下来,被古羽一把扔到了旁边,这边擦身体,好多伤口。
“这看着是刀伤啊?”张龙一边擦一边仔细观察。
“还有箭伤。”张虎认识这箭伤,他射箭比较好。
“伤口好多,但多数都是轻微的,好办的很,就是肩膀和后背上的比较大。”古羽把人清理干净了,也没仔细看,先把血止住了:“我缝合一下伤口,你们帮我按着他,不要乱动。”
“古羽啊,这个人,看着不简单啊!”张龙担心的看着拿着针线的古羽,那针都被他掰弯了:“会不会是强人啊?”
所谓的“强人”,不是强壮的人。
而是强盗土匪等等的代称,说好听点儿叫好汉,说难听点儿叫罪犯。
这种人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流民们没钱,没粮食,也没这些胡子响马的打劫,人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可这种人是被朝廷官府,清剿的对象。
如果一着不慎,万一被按个“通匪”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老百姓惹不起,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吃官司。
“不管是什么身份,先救人要紧。”古羽一边缝合伤口一边道:“等他醒了就知道了,真是坏人,交给官府就是,好人的话,那更应该救一救。”
其实古羽在剪开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强人。
因为他穿的衣服,虽然古羽摸不出来是什么料子,但是那手感绝对好,肯定不是平民百姓能穿得起的,他好歹也去过几次布庄,而且这个时代的阶级非常的明显,也划分的挺合理的,一般人家估计不是穿不了好料子,而是买不起。
一些丝织品之类的,在这个时代可是全靠手工织就,工期长,造价高。
别说强人了,就是好汉也未必能穿得起。
这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来历,好歹是个活人,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到底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古羽这个时候还是无法忘记他医生的天职。
毕竟在他看来,生命重于一切。
“行吧!”反正救人的是古羽,有什么事情也是他担着。
张龙跟张虎最多算是搭把手而已。
不过他们兄弟俩也趁机发现了古羽的医术,真的很不错啊!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大的伤口,终于清理了出来,且深可见骨不说,这血一直在流,止不住啊。
“怎么办?”张龙也有些慌了,这人要是死在了桃花坞,可是要报官府衙门的,而且这个时候,衙门最忙了,因为要收秋粮,要收赋税了。
他们桃花坞不能增添多少赋税,还闹出来人命,这可不好。
“没关系,我有办法。”古羽直接将旁边的抽屉打开,拿出来一个针包,直接单手打开,一推就摊平了。
里头从小到大,从粗到细,从短到长,整整齐齐的插了一百零八根银针。
这是他的针灸包。
最常见的银针,和最少见的菱形刺,梅花扎都有。
为了这套银针,他可没少往县城跑,县城的银匠铺子都认识他了。
而且他默默的制作,没让人知道。
传统的中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舍十副药,不下一根针。
中医本就难学,针灸更是在中医的医术里,属于难上难的技能。
所以轻易的不会出针,一出就是有大用!
古羽的这套针灸手法,是师父从小手把手教的,他上小学认识全了字儿,就开始在针灸用的铜人身上看穴位,十四岁开始摸针,二十四岁开始行针,二十八岁才得到了师父的肯定,说他可以毕业了。
但是古羽非常珍惜自己的技术,以至于很少出针。
现在不行了,这里无法输血,这个人的血流了这么多,他真怕人过去了。
只好用上自己最拿手的针灸,几针下去,先封住气血,让血液流动减慢。
脉不自行,随气而至,气动脉应,阴阳之义。
气如橐龠,血如波澜,血脉气息,上下循环。
封住气血,就能暂缓流血,先止血再说!
血很快就止住了,古羽麻利的缝合最大的伤口,张氏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喜大过惊吓。
没想到古羽的医术这么牛!
针下去,几下子就止血了。
那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胆的狩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古羽啊,这小子医术如此厉害,肯定是家学渊源。
再想到古羽说的蛇胆啊,蛇蜕之类的,不禁心里火热。
“再去烧热水!”古羽记得自己洗漱用的热水,也就一点点,应该早就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