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呲牙:“要不,我叫人来帮你吧?”
这身铠甲看着是非常英武,非常华丽也非常实用的东西,但是真心不能说舒服。
板板整整的不说,还很沉!
他这小身板子可真心,怕提不动啊!
“你一个人就行。”靳锋转了个身:“我告诉你怎么解甲。”
“哦。”古羽揉了揉鼻子:“咋整?我只听说过有一道清蒸大螃蟹,叫红袍登殿,也叫霸王卸甲。”
“你这是馋螃蟹了吗?”大西北之地,上哪儿找螃蟹去?
“还好吧?”古羽朝他背影呲了呲牙。
“看到我腋下那里了吗?有两道绳索,你拉开就能把肩甲卸下来……。”靳锋开始一步一步的指点古羽,如何帮他解甲。
“真的有哎!”古羽站在靳锋的身后,伸手去摸人家咯吱窝那里。
这个姿势呢,在古羽看来挺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但是这个姿势,对于靳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武将,尤其是他这种经历了无数战阵恶杀的武将来说,在这戈壁滩上,行军途中,解甲就已经是很少见的事情了,又把自己的后背,在解甲的时候,交给另外一个人,那个人,除了是他最信任的,可以性命相交的人,没有第二个可能。
以前的亲卫们,最多帮他卸半甲,剩下的半甲,只有他自己能卸。
其他人都不会伸手,这无关信任与否,是规矩。
能给将军卸全甲的人,要么是将军的父母妻儿,要么就是给将军收敛遗容的敛葬之人。
最后一个,那就是当今天子了。
但一般将军面见天子的时候,都是着的战袍,而不是战甲。
古羽慢慢的帮他卸了甲胄:“还要做什么?”
“把它放到后面去,用架子挂好,这些丝绦也要捋顺……。”靳锋教他如何保养这一身铠甲,其实,这应该是他的夫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他教给了古羽。
一个将军的甲胄何其重要?内里结构多少都有细微的诧异和特别之处,非自家人是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可是靳锋都告诉了古羽。
“你去洗吧,我帮你收拾甲胄。”古羽不懂武将的传统,只美滋滋的拿着铠甲,往里头一点一点的倒腾。
靳锋去洗了澡,他把自己洗的很干净,洗澡水很脏。
然后叫了人进来,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平安震惊的看了看他,又瞅了瞅那虎皮屏风后,隐隐约约的身影,好像是在给将军整理铠甲。
“将军?”几个人都是靳锋的死忠之人,要不然也不会陪他来送死了。
“嗯?”靳锋穿着干净的中衣中裤,头发披散着,看起来有些像是懒散的狼王。
危险又迷人。
“恭喜将军!”还是平安贴心,一下子就笑容满面的样子,喜气洋洋的不得了:“标下这就去准备热水。”
不管是什么,事情过了总的做个清洁不是?
小神医那么爱洁的一个人,准备热水准没错儿。
“嗯!”靳锋满意的点点头:“回去之后,自己去拿一百两银子。”
这可是赏赐的喜钱。
“谢谢将军!”平安更高兴了。
其他人一看,纷纷恭喜将军,可惜,没有赏钱了,不过他们也不气馁,一顿小声的恭喜之后,就勾肩搭背的走了,顺便把平安那小子围在中间,要他请客喝酒,一群人就你小子一个得了赏钱,不喝你一顿酒哪儿行啊!
古羽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看到应该是平安等人,来收拾浴桶的,就没多注意,他将铠甲上所有的丝绦都捋顺了,真不容易,但是丝绦的手感是真的好好啊!
靳锋让人把这里收拾好,就放下了帐篷门口的门帘子。
仔细听了一番,外头十米开外才有人守着,还都是自己人。
很好。
于是他就走到了虎皮屏风后面。
古羽已经将东西都弄好了,还掐腰欣赏了一下:“看,我弄好了。”
“嗯,很好。”靳锋嘴角微翘。
古羽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就有些困了,坐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你跟我一起睡?”
“是啊!”靳锋理所当然的道:“反正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古羽有些脸上发热:“哦……。”
哪能一样吗?
以前睡在一起时,还没相互表白,明白彼此的心意呢。
现在呢?
他千里迢迢的追来西北,他带兵孤军深入,都要战死沙场来救他了。
说他们是生死相随,亦不为过啦!
睡在一起……那就睡在一起呗,有什么的啊?
古羽老实的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靳锋本来想跟着钻进去,结果他看到了古羽有些忐忑的眼神,想了想,他将帐篷里的灯火,都给熄了,只留下床头一盏孤灯。
灯盏里,其实只有一点点灯油了。
靳锋也躺好,俩人觉得跟从前差不多,但是又有点儿不一样,起码气氛不一样了。
古羽都不敢动弹了!
靳锋也不敢乱动了!
俩人就这么躺着,都有点小心思,都不敢先出手……微弱的烛火,摇曳来摇曳去……终于熄灭,让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不等古羽有所反应,靳锋已经出手,猛地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以唇封嘴。
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离得那么近,却连彼此的轮廓都看不清,但他们紧密相贴,两颗心隔着胸膛,像是能感受到彼此的跳动。
古羽在这一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靳不二那颗正在狂跳的心,跟自己一样的激动。
靳锋很想将怀里的人,生吞活剥了去,但是又怕他受伤,只是狠狠地亲了个够,最后放开嘴巴的时候,只听到了彼此凌乱的呼吸声。
古羽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靳不二,我想……。”
靳锋的声音又低又沉,沙哑忍耐,又非常真诚而简单、没有任何辞藻修饰,直白的三个字,在古羽的耳边宣布:“我要你!”
古羽沉默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种默许的,带着鼓励意味的举动,彻底让靳锋发疯了!
一夜的被翻红浪,旖旎风光……。
古羽醒来的时候,靳锋已经起来多时了,而且没在帐篷里,身上被打理的很干净,换了新的衣服,而且应该是给他揉捏过了,全身有点酸,但是绝对不会太难受。
收拾了一下,他还活动了一番,才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就看见那个人在帐篷前的空地那里练枪。
一身玄色织银云纹箭袖,束同色腰带,脚踩牛皮马靴。
一头墨发束起,腰杆挺直,手中一杆银色盘金龙枪,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
红色的枪缨飞舞,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道残影。
远处戈壁的荒凉,近处嘈杂的营地,初升的朝阳下,沉默耸立的沙丘,男人身姿挺拔,腰力惊人,英俊潇洒的脸上,是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
这景色,绝对的大片儿级别!
这样的男人,如果在前世,走在大街上,姐妹们肯定连个微信都不加,就乐意跟他发生点什么……啧啧啧!
可惜啊,这个男人现在是他的啦。
看到古羽穿戴整齐的出来,靳锋收了招式,看向他的时候,明明是微笑的样子,但是古羽觉得这个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要灿烂!
“你起了?”他看向古羽的眼神,是一种温柔的眷恋。
“嗯……起了。”古羽揉了揉脸蛋子,他有点不太好意思:“你这么早起来啊?”
靳锋走过去,伸手佛了一下他的肩膀:“嗯……睡不着。”
昨晚他太高兴,也太兴奋了,就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一直就没睡,精神百倍,但是不能闹怀里的人,就出来练武了。
古羽脸一红:“去洗漱吧,是不是可以吃早饭了?”
“洗漱过了,早饭还要等一会儿。”靳锋很想摸一摸古羽,哪怕是拉着手也行,但是看小神医的样子,貌似还是没怎么……嗯,还是比较羞涩的,他也一样。
“要不坐在这里看看风景?”靳锋的话,脱口而出就后悔了,这荒凉的戈壁滩,有什么看头啊?
倒是古羽,抬头看他有些谨慎的眼神,不由的一笑:“好啊,坐着说说话吧。”
“嗯。”靳锋觉得嘴巴变笨了。
在战场上跟敌将对骂的那口才,在古羽面前就成了锯嘴的葫芦。
“你刚才练习的武艺,是什么枪法啊?”古羽对这个不太懂,就先问了一下:“有名字吗?”
“没有,都是上阵杀敌的招式。”靳锋回答的干巴巴:“打出来的经验。”
“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有一套拳法,你看看合适不?”古羽说着就摆开了架势,打了起来。
这是一套军体拳,前世大学生,谁还不会打这个啊?被教官训了几次,不会打,也会打了。
只是他打起来没有那么标准,而且拳脚软绵绵,没什么威力。
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靳锋看的眼睛都亮了:“你这是什么拳法?”
“不知道,是我师姑教导的。”古羽将这个锅,扣在了师姑的头上,也不算是白扣,师姑的父亲,就是军人出身:“据说是她家祖传的,只是到了她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孩儿,故而没有继承人,就传给了我。”
“家传绝学?”
“算是吧?”古羽抹了把汗,他许久没打过了,加上身体还有些酸呢。
“再打一遍。”靳锋要求再看一遍。
古羽于是一咬牙,又打了一遍,他打完了,就不行了,这特么的太累了。
可是靳锋却在一边摆开架势,他也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