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开一脸严肃的说道:“表姑奶奶可不能这么说,六子哥哥可是初家当家人亲自挑选的重点培养人才。你这样说他,小心初家找你要规矩。”
那表姑妈一听,表情立即变了,支支吾吾道:“这……那……哦,原来是初家二爷要的人,那我……我得伺候好了。”
说着她立即上楼,去请凌天纵了。
凌天纵一见那婆娘上来了,当即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迅速躺回床上。
表姑妈刚要恶声恶气的把凌天纵叫起来,一想到刚刚初云开说的,又放缓了语气,十分精分的说道:“哟,六少爷还睡着呢?赶紧起来吧!你现在可是初家的贵人,我都不敢得罪呢。”
这话里多少有几分阴阳怪气,但又碍于初家人对他另眼相看的情况,不得不对他好言好语。
之前欺负凌天纵最狠的,除了初云开和周承,就是这唤作王翠芹的女人了。
凌天纵坐起身,抬头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王翠芹。
王翠芹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叫小六子的晦气的很,看人的眼神毛毛的。
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那小祖宗带着你干什么,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杂种,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凌天纵习惯了这婆子的阴阳怪气,一边穿上拖鞋往楼下走,一边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
晚上继续跑数据,初家的局域网真的太好入侵了,很大一个漏洞。
他自己做的爬虫非常好用,一放出去,只要有漏洞,很快就能捕捉到。
甚至还能诱捕一些有效的数据,比如初家的财务数据,他忽然发现初家的财务总监好像有点问题。
这是昨天他在跑数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但具体是什么事儿,他还没来得及看,只听到弹窗提示财报异常。
他打算晚上再仔细看一下,希望能探查到一些关键人物的把柄。
这样想着,凌天纵便下了楼。
楼下,周慎微父子俩还在小声的聊着天,周慎微十分担忧的说道:“云开,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真像你大伯母说的那样,他们要把你过继走,那可怎么办?”
在楼上叠被铺床的王翠芹突然就停了手,轻手轻脚的扒着门框开始偷听。
初云开知道,周慎微肯定是想不通的,他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凌天纵下来了。
眼角的余光就撇到一只扒着门框的手,不是王翠芹是谁?
初云开的眼睛瞬间眨了眨,小狐狸唇角一勾,说道:“爸爸,您在说些什么呢?大伯母刚刚来,不是说要换掉院子里这些佣人吗?他还说,父亲和一个财团的小姐在相亲,怕是有成的意思。让我们自己仔细点儿,做小就要有做小的自觉。”
周慎微一脸莫名奇妙,刚要说话,就见初云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指了指楼上,周慎微抬头,果然看到一只苍老的手。
周慎微虽然不明白初云开要干什么,却还是配合着道:“怎……怎么会这样?”
初云开道:“是呀,他们说咱们周家配不上初家,但又想让我入族谱,只能这么干了。初家真是太不地道了,您说是不是?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舅舅知道了。那说什么也是你的娘家人,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闹。唉,初家是体面人家,这一闹那财团家的小姐估计也就退婚了,这不就坏了父亲的好事?”
周慎微看着儿子的表情,跟着附和道:“那倒也是,唉,我本来就是个命苦的,只要初家能收留我们就不错了,难道我还想着别人当家主母的位子吗?”
初云开冲周慎微竖了个大拇指,十分赞赏的冲他点了点头,只觉得他爸这演技真是绝了,有专业当演员的潜质。
直到王翠芹收拾完房间从楼上下来,父子俩才停止了窃窃私语。
初云开还给凌天纵夹了个蛋饺,说道:“小六哥,你吃这个,可香啦!蘸着这个吃,美味翻倍。”
凌天纵的筷子滞了滞,但还是夹起了初云开给他夹到碟子里的蛋饺。
初云开立即十分开心的拍手道:“好耶,小六哥吃我亲手夹的食物了,我好开心呀爸爸!”
王翠芹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这对父子,心道都快让人给算计死了,还有脸在这儿吃呢!
想千方设百计的进得了初家,就是为了进来给人做小的吗?
初云开却看着她那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想笑,心道你快去告密吧,快让他们来初家大门口闹吧,闹的越大越好!
反正他们不论怎么闹,初家都不会把初云开父子俩赶出去,只会让他们少和周家往来。
初云开这也是一石二鸟,周家的人吸血吸太久了,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毛病。
他们一方面嫌弃着周慎微,一方面又花他的钱没够,真是没有廉耻。
再加上周慎微被长期pua,连一点主见都没有。
他的悲剧,一方面是原生家庭,另一方面就是他的懦弱。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的懦弱也是原生家庭造成的。
直到王翠芹走的远了,周慎微才道:“崽崽,你刚刚……为什么要这样说?”
其实初云开这种做法就是利用了周慎微对孩子无条件的溺爱,大概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做法。
他笑眯眯的对周慎微道:“爸爸,我觉得表姑奶奶要去二舅那里打小报告。您想想,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二舅,二舅会怎么做?”
周慎微想了想,他二哥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初迎雨两口子的不屑。
其实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有这种思想的,因为周家是个极度性别歧视又保守固执的家庭。
守旧的生了个双性儿子就引以为耻,本来有大好前途的艺术生,硬生生被逼着给人做情人。
对待同性恋上的态度,更是十分难以接受,提起初家老二就是不屑一顾。
周承其实有自己的野心,他真想扶持的是初家老三,但他也不想想,初瑞雪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的想法初云开也知道,扶持初瑞雪,让自己亲外甥上位。
对于他这个想法,初云开只想说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周慎微小声道:“如果你二舅知道了,肯定会让我们远离初迎雨两口子,可能还会让你外婆来初家闹,闹到初迎雨两口子打消这个念头。”
初云开嘻嘻一笑,点头道:“是呀!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故意告诉她一个假消息,这样的话他们来闹也是闹我父亲的事。不过他们这样一闹,初家肯定就对他们有所戒备了。以后他们想再大摇大摆的进初园,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周慎微一听,立即十分意外的看向初云开,点头赞同道:“崽崽你好聪明啊!对对对,其实我也不希望他们老进来。每次他们都在对外人炫耀,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外面的人说的多难听,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他们所住的城中村不少人都在嘲笑周家,说他们让儿子卖身换富贵。
可周家的人却沾沾自喜,甚至当着周慎微的面儿说他们想要这样的富贵还没有呢,就凭他们那歪瓜裂枣的模样,怎么可能生得出漂亮孩子去换富贵。
每每这个时候,周慎微都会非常难过,难道他的作用仅仅是拿来换富贵吗?
初云开十分心疼的上前抱了抱周慎微,说道:“爸爸你别难过,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陪着你,永远站在你那一边的。”
周慎微听罢,眼圈瞬间就红了,一把将自家儿子搂进了怀里,眼泪不听话一般流了下来。
一边哽咽一边道:“我就知道,我的崽崽一定是聪明又善良的暖崽。”
初云开轻轻拍抚着周慎微的后背,从他的肩膀往前看,刚好是小龙傲天若有所思的脸。
没错,他就是故意让凌天纵知道自己的小聪明,在他面前狂刷好感度的。
想要抱上龙傲天的大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先说瞿怀瑾,他是有着绝无仅有的技术和头脑。
再说小黑虎,那是个自己死了都要把忠心剖出来给凌天纵的手下。
自己总得有过人之处,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才是。
眼下他想不到别的,至少让他觉得,他比一般人聪明,是个值得收拢人的就行了。
至于别的,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抱紧粗大腿。
第15章
如初云开所料,下午三四点,所有佣人开始忙碌的时候,王翠芹走了。
她走之前安排了几个佣人刷地毯,明明才刚刚垫上才一天的波斯纯羊绒地毯,这一水下去还能不能垫不知道,估计得掉好几个w。
一直在初家工作的保姆终于忍不住去询问周慎微:“周先生,这地毯……真的要洗吗?一般这种地毯我们都是年底整体保养一次,如果脏了会用机器处理一下。这才刚铺上一天,它还很干净。而且……羊毛地毯,真的不能用水洗。”
众所周知,羊绒的东西用水洗了会严重缩水。
但是王翠芹家全家九口人凑不出一件纯羊绒的大衣,怎么可能知道纯羊绒的东西不能用水洗?
她就是想找点事给佣人们做,以彰显自己头目的地位。
其实初家是有给周慎微父子配了管家的,是个很干练的女管家。
可是被王翠芹几句话给赶走了,初迎雨夫夫也以为周家父子更习惯原来的佣人,也就没再坚持。
周慎微看着空了的客厅地面,皱眉道:“铺回来吧!这个不需要洗。”
佣人听罢,立即指挥着众人把地毯都铺了回来。
初云开在楼上看着,嗤笑道:“看吧!这就是纵容的后果,今天她能让佣人洗羊绒地毯,明天就能对你的生活指手划脚。再给你扣一顶不孝的高帽,你说你到底是听不听她的呢?”
凌天纵仿佛一个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问道:“初云开,你到底演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声音后,初云开的内心一喜,心道小龙傲天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初云开转身,对他俏皮一笑:“小六子哥哥,有什么事吗?”
凌天纵面色沉郁,一如原著里描述的那样,那眼神望进去,身体就仿佛被森冷的气息裹挟住一般。
在他初具俊美轮廓的稚嫩脸颊上,瞬间闪过的阴霾如有实质,就这样扼住了初云开的咽喉。
初云开心道小男主就是小男主,跟他对视一眼都让人胆寒,忍不住就露了怯。
他的眼神如鹰似隼,直勾勾的叼住了初云开,又质问了一遍:“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玩够了吧?”
初云开虽然心里慌的一批,表面上却还是说道:“你觉得我在陪你演戏吗?也是,没关系,那就让我陪你演一辈子吧!”
说完他轻声一笑,面色无辜且单纯,眼神里的狡黠和唇角的笑意相得益彰,与男主的阴霾冷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在男主凌厉的气势下,初云开很快就撑不住了。
他转身一边叭哒叭哒往楼下跑去一边道:“爸爸,崽崽想喝奶昔!”
溜了溜了,不跟小男主拼气场,毕竟我们没有作者内定的王霸之气。
凌天纵当然不可能追下去,只是扶着二楼的栏杆朝下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初云开忍不住脊背发寒。
与此同时,周家,王翠芹终于口沫横飞的把从初云开口中所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讲完还插着腰一跺脚,气道:“初家真的是丧良心啊!我们微微给他们初家生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放眼望去哪怕是四九城里也没有这么聪明的孩子吧?他们倒好,把微微接进初家,竟然让他做小!真是气死我了!这微微也是死心眼子,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周母刚刚就已经气的捶桌子了,她生就了一副凶悍的模样,皮肤微黑,中年发福,花白的头发染成了时下流行的红棕色。
远远望去,活像是有只火鸡在她头上筑了巢。
发火的时候火鸡还抖来抖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