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卿几乎带着泄愤的情绪在吃这些草莓派,两口一个两口一个,看得孟书灯皱起了眉。
到最后孟书灯终于忍不住了,说:“给我留一个。”
赵言卿以为他也要吃,就把盒子推到他面前。
谁料孟书灯把只剩一个草莓派的盒子合起来,又装了回去。
赵言卿看到了,又皱起了眉。哪怕就剩一个了,都还要带给人家吗?这算什么?是答应了人家不愿意失约?
那到时候拿出这一个草莓派,是不是还要跟人家吐槽,说自己那个没眼力见的老板拦着问他要东西吃,他好不容易才保下来一个。
然后邀功一样跟那个女孩子一起骂自己那个嘴馋的老板。
于是赵言卿连一个也不愿意放过,他把包装袋抢回来打开,把最后一个草莓派一口塞到嘴里,差点噎着,但还是不忘挑衅似的看着孟书灯。
孟书灯都被他不要脸的行为震惊了,接着就是生气:“你干什么?我都说了给我留一个。”
赵言卿嘴里塞满了草莓派,努力咽了下去,又拿起孟书灯的杯子灌了两大口水,这才能开口说话:“孟书灯,吃你一个草莓派你至于吗?”
“你全吃了,你把一盒全吃了,一个都不给我留!”
两人小孩似的吵架,就因为一口吃的。
“你再瞪我!”赵言卿这下真生气了,孟书灯到底多稀罕这个女的,因为自己吃了她的草莓派他就跟自己大吼瞪眼睛。孟书灯给她买的东西,自己不配吃吗?
孟书灯又瞪了他一眼。
“你还瞪!”赵言卿大叫。
孟书灯不仅瞪,还使劲瞪,用力瞪,甚至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变成高功率大灯泡,最好能直接闪瞎赵言卿的狗眼。
赵言卿心里酸溜溜的,觉得又尴尬又难堪。
孟书灯则一肚子火,这家草莓派很难买,每人每天限购一份,得排好久的队。而且限量供应,去晚了就没了。
他今天给奶奶打电话的时候都答应了,说给她带一家很受欢迎的店的草莓派,小老太太都期待一整天了,结果全被赵言卿给造了!
一个都不给他留!
孟书灯表情越生气,赵言卿越觉得丢人,于是也越生气。
“不就是一盒草莓派吗?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赵言卿气冲冲的。
一提到钱这个字,孟书灯霎时就顿住了,也不瞪人了。什么都没说,带上包装袋和垃圾转身就走了。
赵言卿一个人坐在孟书灯的椅子上生闷气,瞧瞧,现在连一个草莓派都不乐意给他吃了。之前高中的时候,天天给自己带早餐的人不是他吗?
男人的心,果然都都是善变的,赵言卿心想。
而孟书灯最后还是去另一家店买了草莓派,然后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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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白昼总是长于夜色,黄昏时分,暮色大块洒落,抬眼去瞧,天地间皆是茸茸的橘色调。
第二天是周末,商珉弦下班回来时带着秘书,让他把放在家里的一份文件带回去,周末时间加班整理出来。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秘书从副驾驶下来,走到后排帮商珉弦打开车门,接着一前一后往屋子走去。
他们路过草坪的时候,安安正在夕阳下用打草机修理草坪,打草机里是高速旋转的尼龙绳,一分钟一万多转,打出来的青草碎屑溅了安安一身。
他看起来脏兮兮的,而且他似乎也为自己的脏感到窘迫,远远看了商珉弦一眼就又继续低着头干活了。
秘书拿了文件就离开了。
晚饭还没好,商珉弦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资料。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听着是有人在叫嚷,商珉弦闻声蹙了蹙眉。
那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被闻声出去的管家喝止住。管家处理完,回到前厅。
商珉弦问:“怎么回事?”
管家:“安安跟司机吵起来了。”
“……”商珉弦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管家:“安安?吵起来了?”
一个哑巴?
管家愣了一下,笑着纠正自己的话:“是司机在吵,安安在拿水呲他。”
接着他讲了事情经过,原来司机那会儿站在花坛旁边讲电话,一边讲,一边手上无意识地就去揪花坛里的月季花。
安安发现的时候,月季花已经被司机揪秃好几朵了。然后他就生气了,举起浇水的水枪就朝着司机呲了过去。
商珉弦听了,说:“让安安过来。”
安安很快就进屋了,身上脏兮兮的还沾着青草屑,衣服也湿了。他有些担心,像是怕商珉弦发火,但是又有点气鼓鼓的小脾气,于是瘪着嘴,受委屈生闷气似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商珉弦看到他手里攥了一把月季花,花瓣散乱缺失,不是半秃就是全秃。他心里觉得有点好笑,问:“站那么远干什么?”
安安闻言胆子大了些,就走了过去,把手里惨不忍睹的月季花举到商珉弦面前。他看起来生气极了,用眼神控诉着司机惨无人道的恶行。
商珉弦看着他手攥在手里的那把残花。安安之前不知道自己从哪踅摸了一个胖嘟嘟圆滚滚的玻璃瓶,放在商珉弦吃早饭的餐桌上。
然后忘了是从哪天开始,每个清晨,他都会剪一朵白色的月季花插在那个小花瓶里。
这样的话,商珉弦每天在吃早饭的时候,就能在餐桌上看到整个花园里开得最好的那朵月季。
每天如此。
只有月季,只有一朵。
商珉弦对此没有评价,仿佛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安安也就同样默认商珉弦是喜欢的,所以他对这些花宝贝得不得了。现在这花被司机揪秃了,也不怪他会生气。
“生气了?”商珉弦问。
安安点点头。
商珉弦抱着手臂,看着他,问:“那怎么办?”
安安迟疑了一下,拿出便利贴写〔你把司机辞退了〕
商珉弦垂眸看着这行字,微微蹙眉,这小家伙也学会恃宠而骄了。
思考片刻,商珉弦把手里的便利贴放下,说:“用水枪呲同事,你这个月工资扣500。”
安安跟被雷劈了似的,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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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助&安安:我的老板又抠门又爱占便宜怎么办?
小剧场
我苦口婆心地劝:赵总,你好歹也算是一个金zhu攻,但凡你多给孟助一点,也不会被人这么骂。
赵言卿捂着口袋:不给不给,就不给。
我提起笔:好勒,追妻火葬场给您安排上。
第11章 我打过你吗?
周末转瞬即逝,根据早就定好的安排,周一这天,孟书灯要和赵言卿去临市考察项目,需要在当地住一晚上。
视察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他们被招待吃完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负责人给安排的是酒店最大的套房,有好几间卧室,但是赵言卿直接把孟书灯拽到了自己的房间。
喝了酒的赵言卿比平时更持.久,孟书灯被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中途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又是被.干.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里一直在叫。
“醒了?”
孟书灯没说话,把脸埋在枕头里,忍住声音。之前有一次赵言卿弄得太狠,他叫得声音都变调了,赵言卿就挖苦他,说他不会叫好听。
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出声了。
晃动之间,孟书灯看着枕头上的褶皱,在心里想,他这么不好,为什么赵言卿还愿意让自己上他的床?
他想了一会儿,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方便。
就像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女秘书一样,有一个正经身份做掩护。而且因为自己是男的,连这种旁人的猜测都可以规避。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自己在赵言卿眼里就是一个洞,一个很方便的洞。就像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飞.机.杯,而且这个飞.机.杯完事后还会自己把自己洗干净。
如果说男人做这种事,要以弄出液体为结束信号的话,孟书灯觉得这液体不是别的,就是自己的眼泪。每次赵言卿不把他弄哭似乎就不尽兴似的。
完事后孟书灯还觉得有点腿软,但是他没敢耽搁时间,只躺了两分钟就起身草草收拾了一下,然后穿衣服出去买早餐了。
早餐买回来时,赵言卿刚好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然后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吃早餐。孟书灯趁这个时候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赵言卿早餐也吃好了,两人就一起出了门去工地了。
孟书灯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他拿出一个牛角包,趁着这几十秒的空挡啃了两口。
“你没吃早饭?”赵言卿坐在副驾驶,闻到牛角包浓郁的甜味,转头问他。
“唔。”孟书灯吃着东西,回答得有些不清楚。
赵言卿皱眉,他还以为孟书灯在外面吃过早餐才给他带的,不过想想,那么点时间好像确实不够。
“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吃?”赵言卿问他。
“时间来不及。”孟书灯喝了口水回答,赵言卿吃早饭的时候,他得抓紧时间去洗漱。
赵言卿没再说话,看着他又咬了一口牛角包。心里突然烦躁起来,牛角包…牛角包…又是牛角包。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食物啊?读书的时候孟书灯给他带早餐,也是带了一个多月的牛角包。
死心眼。
等忙完一天的工作,下午孟书灯又开车返回南洲,回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来回都是孟书灯开车,他昨夜睡得晚,今早上又起得早,再加上赵言卿的折腾,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这会儿只感觉筋疲力尽。
快到市区时,赵言卿了一个电话,挂完电话对他说了一个饭店名,然后说:“过去一起吃了饭再回去,何墨他们都在。”
何墨是赵言卿高中时就常在一块儿玩的一个朋友,和孟书灯也算高中校友。
孟书灯沉默了片刻,说:“我把你送过去,然后我回去可以吗?”
他真的很累,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急什么?饭都不吃?”赵言卿蹙眉,说:“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知道啊?都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