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吃饭的时候,庄清河都坐在他身上,一边哭一边喝粥。
商珉弦对他是真的狠心,到最后庄清河感觉自己都有点脱水了。他当时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商珉弦身上,迷迷糊糊地问他讨水喝。
商珉弦又发现一件事,庄清河被干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笨笨傻傻的。
商珉弦保持着进行时的姿势,托着庄清河往冰箱方向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庄清河实在渴得厉害,所以喝得很急,他的嘴唇已经被商珉弦亲得红肿了,这会儿含着瓶口湿淋淋地吮着喝。
商珉弦看他喝水,眸色越来越深,等他喝完水,又把他抵在冰箱上,用一种上刑般的姿势和力道,不管不顾地顶着。
周末足足两天,庄清河晕过去又醒过来,不知道多少次。每次看窗外的天光,那亮度都不一样。
毫不节制的后果就是庄清河发烧了。
他发起低烧,从周一凌晨直接睡到了午后才幽幽转醒,睁开眼,看到窗帘透进的光。
商珉弦:“你发烧了。”
庄清河眼珠转了转看向他,声音沙哑补充道:“你把我.干.发.烧了。”
商珉弦:“嗯。”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庄清河蠕动了两下,抱着商珉弦的腰,蹭了蹭。
商珉弦:“怎么了?”
“大冰块儿,给我降降温。”庄清河声音沙哑,埋怨似的:“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怎么还板着一张脸啊?”
说了两句话,庄清河又睡着了,商珉弦看他睡得很熟就先离开了。
等他忙完公司的急事,两个小时后再次回到酒店房间,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
过了几分钟,庄清河裹着浴袍出来,看到他一愣,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问商珉弦去哪了,而是问他为什么又回来了。似乎觉得发着烧醒来,看不到商珉弦人是件挺正常的事。
商珉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话。
庄清河擦干身体,走到椅子旁穿衣服,他低头戴腕表时,商珉弦问:“你退烧了吗?”
庄清河抬头看他一眼,踮起脚把自己额头抵到他的额头上,轻声问:“退了吗?”
应该是没那么快退烧,但是商珉弦有点分不清。他只觉得庄清河离得这么近,身上那股桃子香无孔不入,洗完澡之后更加明显。
庄清河看到他的眼神,忙后退一步说:“可不能再来了,我还有事呢。”
商珉弦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很忙?”
“忙。”庄清河吐了口气,看着窗外自嘲似的说:“忙着争家产呐。”
商珉弦看着他,等他开口。
然而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庄清河什么都没说。
商珉弦觉得庄清河应该开口问他要点什么,这就像一种全新关系的形成而结的缔约,也是一种更扎实的联系。可庄清河什么都没提,他明明知道自己能给他多大的助力。
商珉弦看着他,眼底满是困惑。庄清河这种态度似乎是并不期待任何后续,仿佛他们这几天的缠绵只是一卷阅后即焚的画。
从那个城市的冬天回到南洲的秋季,季节倒退的同时,庄清河似乎也退回了原点。
庄清河看着他,比他还要困惑,柔声问:“怎么了?你怎么又不开心?”
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命都快被你玩没了,怎么还是不满意?
商珉弦看了一眼他的嘴唇,说:“我回去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庄清河刚张了张嘴就见他已经推门走掉了,只好再兀自闭上。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庄清河走到套房的客厅里,发现桌上有一大包打包的吃的。
那么大一个打包袋,庄清河有点想笑,商珉弦一如既往地豪横,但确实缺乏照顾病人的经验。就他现在这个样子,顶多也就能喝个粥。
旁边还有药和退烧贴,也是商珉弦带过来的。这个倒是有用,他拆了一片贴到额头上,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接着把药吃了。
准备出门前,他还是打开装吃的袋子看了看,然后他就愣住了。把这些餐盒一个个打开,大大小小十来盒,几乎摆满了半张桌子,可其实只有三样东西。
粥,小菜,还有蛋。
可能是不知道庄清河想吃什么,商珉弦点了很多。粥有白粥、肉粥、皮蛋粥、甜粥。蛋有水煮蛋、煮荷包蛋、煎蛋,光是煎蛋就分好几种,单面、双面、流黄、全熟。
严谨到没落下任何一个有可能的选项,很有商珉弦的风格。
餐具是两份,看起来商珉弦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吃的。
庄清河低头看着桌上这顿病号餐,许久没说话。
商珉弦走到酒店门口,等了一分钟,接到他电话的司机就把车开过来。他上了车,司机问:“商总,不是说今晚在这过夜吗?”
商珉弦冷着脸一言不发,车启动了,他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树影,心里生闷气。
庄清河一点都不好,还是安安最好。
一个很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上来,他想把庄清河捉回来关起来。到郊外找个大房子,门窗玻璃都换成防弹级别的,再找好多好多人守在外面。
屋子暖气开得足足的,不给他衣服穿,让他看到自己就上来要抱抱。
第二天,商珉弦约了赵言卿,开门见山地问:“你认不认识道上的人?”
“什么道?”
“黑道。”
赵言卿神色一肃,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绑个人。”
“……”赵言卿看他像看神经病,过了一会儿才说:“这种事儿你该问庄清河啊,他可是从圳海那种地方回来的。据我所知,他和南洲这边那些道上的也熟。”
商珉弦沉默了片刻:“我想绑的就是他。”
“……”赵言卿真的觉得他有那个大病,嘴角抽了抽说:“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没人敢接这个活。”
商珉弦蹙眉,他觉得是赵言卿太不靠谱了,于是转身走了。接着他又问了好几个人,还真给他联系到几个道上的,但是一说出庄清河的名字,那些人就没下文了。
这事儿庄清河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商珉弦。
商珉弦接起来,庄清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怪异:“商珉弦,我听说……你到处找人想绑架我?”
商珉弦没说话。
庄清河声音还有些嘶哑,但听语气是乐了,说:“你这就不会做生意了不是,干嘛让中间商赚差价啊?你直接把佣金给我,我可以自己送上门啊。诶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我不跑啊。”
商珉弦挂了电话。
他的绑架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庄清河低头看着被挂掉的电话。
这时,邓昆已经在后备箱放好了行李,打开车门,裹着秋风坐上了副驾驶,问:“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听说一件挺可乐的事。”庄清河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邓昆,问:“路上累吗?”
“路上不累,公司那堆事倒是给我累够呛,我是真佩服灯儿。”
邓昆提起来就头大,他宁愿去扛水泥都不想坐办公室。
庄清河一笑,踩下油门,车辆疾驰而出。
邓昆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真心为对方高兴的语气说:“你进总部的事这周应该就定下来了吧?”
按庄杉之前答应的,这周会在股东大会上提这件事。
整个城市到处都是灯,路边花枝乱颤,墨影投地,秋夜的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庄清河目视前方,声音平淡:“怕是没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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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珉弦凭一己之力想把这篇文往金主文和强制文的方向拽,都被鹿义正言辞地制止了。
小剧场
赵言卿迟疑道:……要不,给我安排个强制情节?
鹿:滚。
赵言卿绝望了,坐地上哭:那咋整?我咋整?
鹿:动动脑子。
第45章 秋日阳光如琉璃
三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庄杉果然提了让庄清河进总部的事,不出所料,遭到了除庄杉以外几乎所有股东的强烈反对。
会议上就这件事争执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没有结论。
这是庄清河意料之中的事,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影响,每天还是该干啥干啥。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庄清河的烧早就退了,商珉弦却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气温一天天降下来,秋意也越来越浓。
茶馆包厢,气氛凝重。
商珉弦和赵言卿坐在桌子一边,对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在工作上,商珉弦的决策一向雷厉风行,项目启动得快,砍得也快。一旦发现前景不好,就会马上叫停,及时止损。
青年就是言商最近叫停的一个游戏创始人,当时言商很看好它的潜力,但是后续发展却不尽如人意,作为主力的设计人员因内斗离职,去了对家公司。
商珉弦知道后,只思考了五分钟,就决定叫停这个游戏开发,避免更多投入。
创始人有些不甘心,坚持要跟商珉弦和赵言卿面谈一次,看能不能挽救。
商珉弦和赵言卿这个周末正好在外面一起吃午饭,于是就让他来附近的茶馆碰面。
谈了近半个小时,尽管赵言卿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创始人还想垂死挣扎。
他转向商珉弦,说:“商总,你看前期言商已经投了这么多,现在突然叫停,那前面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商珉弦面无表情,声音带着寒气:“沉没成本不可逆转,不可回收的成本就不是成本,是折损,言商不会因为这个继续做出不合理的决定。”
创始人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塌下了肩膀。他终于在今天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位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商总非人的理性和铁石心肠。
从茶馆出来,赵言卿问:“你接下来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