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秘密 第74章

当时庄清河在一旁都看呆了,心情很复杂,为什么许僭越弑父就跟玩似的?

等了快两分钟,那渗人的狂笑声方才停下,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解释道:“我见到你太高兴了。”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张开双臂:“都这么久不见了,不拥抱一个吗?”

说着就起身朝庄清河走去。

庄清河直接一抬腿,用脚抵上他的腹部,不耐烦道:“抱你大爷去。”

许僭越很无所谓地被他踢开,顺势退了两步坐回原处:“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然后冲着远处一人招招手,让他过来。

庄清河转头望去。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四周的交谈声渐停,每个人的表情也逐渐古怪起来。

人群中,邓昆见怪不怪地嘁了一声,韩天一双目圆睁,赵言卿抽了抽嘴角。

商珉弦则眼睛微眯,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庄清河。

那人走到许僭越和庄清河两人面前,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指示。

庄清河垂眸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叫青可。”许僭越凑近庄清河,轻声用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音量说:“我的新玩具。”

青可长了一张和庄清河有七分相似的脸,不过远比不上庄清河的精致生动,面目更模糊一些。

他就像是庄清河的蜡像,因为太热融化了一点,又像庄清河本人在照一面模糊失真的镜子。

撇开长相不论,两人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与庄清河的散漫慵懒不同,青可身上有一种明显的被训练出来的谄媚和讨好。

这是一个拙劣的庄清河仿制品。

第60章 生日礼物

大厅灯火辉煌,四周众人的目光皆闪闪烁烁。青可站在两人面前,低眉顺目地任由他们打量。

许僭越眼睛紧紧看着庄清河,眼中含着隐秘的期待。那种期待热烈又坦白,他希望庄清河能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不论是什么,他肯定很乐意照单全收。

而庄清河只是看着青可一言不发,眼神平静。

许僭越只好出声问他:“怎么样?像吗?”

庄清河收回视线,客观评价道:“嗯,是比之前的几个像。”

许僭越见青可得到了本尊的肯定,似乎很高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青可马上领悟了他的意思,乖顺地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腿上。

许僭越揽住青可,手探进他的衬衫下摆,在他的腰上摩挲,眼睛却一直看着庄清河。

庄清河面色如常,像是习惯了,又像是根本无所谓,举杯喝了口香槟。

许僭越见状,低声对青可说了句什么,青可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渡给许僭越。

这画面太招眼,在场的人几乎都在或明或暗得朝他们那边看。

商珉弦这边几个人更是被这一幕给弄懵了,全都表情复杂地看着着诡异的场景。

韩天一低语:“卧槽,这他妈什么情况?还能这么玩?”

商珉弦面色含霜,视线都落在庄清河身上。

这时许僭越的视线突然扫了过来,看着商珉弦,冲他笑了笑。

商珉弦认为那是一种挑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注视着许僭越的眼睛,脚下朝他们走了过去。

两人相互凝视,许僭越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看着商珉弦勾了勾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庄清河有些坐立不安,换了一下交叠的腿。

商珉弦看了许僭越一会儿,突然转头道:“庄清河。”

庄清河跟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坐正应道:“嗯?”

商珉弦冷声:“你出来。 ”说完转身去了屋外。

“……”

庄清河站起身摸了摸鼻子,有些灰溜溜地跟着出去了。

许僭越看着两人先后离开的方向,脸上神情颇玩味,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家的院子很大,宽阔且有设计感,还装了不少地灯,墙边种了许多观赏芦苇,在地灯的光影中显得纵深纤长,随风摇曳着。

有点冷,庄清河觉得商珉弦约在这里教训他的选择十分不明智。

楼上那么多套间不用,非要在冷飕飕的院子找他算账。

商珉弦就背对他站在一片芦苇旁边,那画面真好看。

庄清河忍不住想到那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走过去亲昵地挨着商珉弦,问:“你怎么了?”

商珉弦常年一张冰块脸,别人看他总是面无表情。可是庄清河却十分莫名地能get到他的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他能看出商珉弦很不高兴。

商珉弦转头看他,看他还是一副散漫的模样,心里有些冒火。

但是生气归生气,他还没忘记正事,口袋里的小盒子他都揣了一晚上了。现下就他们两个人,正好拿出来。

商珉弦掏出那个小盒子,很不在意似的递给他:“生日快乐。”

庄清河看着他的眼睛,笑着接过这个蓝丝绒的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然后就不说话了。

里面是个领带箍,华美复古的款式,正中间镶嵌了一颗很大的椭圆形艳彩蓝钻。蓝钻是一种澄净明媚的深海蓝,高调的璀璨光华,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颗蓝钻很有名,庄清河在一个拍卖会上见过,单是一颗裸钻的成交价就直逼八位数,更不用说它旁边镶嵌的一圈白钻。

商珉弦一如既往地豪横。

见庄清河半晌不说话,商珉弦蹙眉,有些忐忑地问:“你不喜欢吗?”

他自己看这个领带箍也觉得华丽得都有些浮夸了,不过还好是给庄清河戴的,他压得住。

“喜欢啊。”庄清河抬头,看起来是在真心实意地笑:“我很喜欢。谢谢你,商珉弦。”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领带箍?

因为安安送过他吗?

商珉弦则觉得自己送对了,心里有些高兴,他说:“我帮你戴上。”

他从盒子里把领带箍取出来,俯身给庄清河戴上。

庄清河看着他的头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坠落、下沉。

戴好之后,商珉弦站直身子,开始秋后算账:“许僭越是你什么人?”

“呃……”庄清河难得地被问住了。

不是因为他和许僭越之间有什么,而是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而且他和许僭越的关系,还真没办法用几个词来定义。

眼看商珉弦脸色越发冰冷,他忙哄道:“他什么人也不是啊。”

商珉弦见他把自己当成个丫头片子似的哄,脸更冷了:“庄清河,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没有啊。”庄清河很无辜地眨眨眼,说:“我就长了一张笑脸,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和许僭越,到底是什么关系?”商珉弦又问了一遍。

“什么都不是。”庄清河这次直接否认,他举起手放在耳边,发誓似的,笑着说:“我跟你在一起时绝对是原装没开封的。”

商珉弦暂时没理会他的撩拨,又问:“你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吗?那就是照着你整的。”

庄清河摊了摊手:“就因为这样,所以更说明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商珉弦看着他,一言不发。

庄清河:“你想啊,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他还用得着弄个赝品出来吗?”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还有些诡异感挥之不去。因为许僭越和庄清河对此事的态度,一个不藏,一个不怒。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似乎他们两个都觉得很正常。

于是,商珉弦问:“你为什么那么平静?”

“€€!我不平静还能怎么办?”庄清河一哂:“你信不信?我但凡给许僭越一点反应,他能当着我的面上青可。”

商珉弦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扭曲的相处模式。

庄清河搔了搔头发:“许僭越对我有一种……很扭曲的感情,我也说不好那是什么。”

“反正说到底就是想上我,那时候在圳海我们闹过好几回,两败俱伤也没个结果。”

“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他同意不纠缠我,我同意他使用我的赝品。”

但是许僭越的骚扰并未就此停止,当着庄清河的面亵玩这些赝品就是他的一大乐趣。包括每年生日都要送他一块表,这在庄清河看来也是一种隐喻的羞辱。

不过庄清河懒得搭理他,俩人就这么说不上是耗的耗着,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商珉弦听得眉头紧皱:“你不觉得恶心吗?”

庄清河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插进口袋里,摸到那个被他收起来的丝绒小盒子,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然后他无所谓地笑了声:“习惯就好了,之前在圳海的时候,有一回他还特意挑我在场的时候,让一个赝品当着满屋子的人跳脱衣舞呢。”

商珉弦蹙眉,想象那个画面,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你就在旁边看着?”

“那怎么可能。”庄清河挑眉,说:“我洒了不少小费呢。”

商珉弦:“……”

他再次告诉自己,这就是庄清河,他什么都不在乎。

人们经常说庄清河狠毒,可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里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轻慢。

这种轻慢有时候比他的狠毒还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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