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恋爱游戏 第18章

私人医生来得很快,谈墨的症状不算严重,被诊断为急性胃炎,需要输液。医生留下叮嘱和药物离开,没打扰两人的独立空间。

路饮坐在沙发上陪同谈墨输液,谈墨刚才吃了药,身上的疼痛缓和,看着生龙活虎,完全不像一个病人。路饮见他状态不错,心中的大石微微落下,从书房拿来笔电打算写一会学校的作业,但依旧心不在焉,没一会就合上了电脑。

两人索性找了部电影一起看,大概今天兵荒马乱,路饮在中途感觉困意袭来,没撑到结局,就渐渐在背景音中失去意识,身体歪倒下去。

谈墨感觉肩头一沉。

路饮的呼吸离他很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味,像清冷的雪山茶香。被这样令人舒心的气息包围,谈墨浑身肌肉绷得很紧,生怕一动就将他吵醒。

他把电影的音效关闭,呼吸放慢,索然无趣地看了场哑剧,没坚持到结局就退出播放。

心不在焉地单手玩了会手机,谈墨低头观察起路饮。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楚看到路饮的整张脸,这张脸白皙精致而找不出任何瑕疵,侧脸线条流畅,有着完美的骨相,像他这样近距离欣赏简直是场极致的视觉享受。

谈墨盯着他微颤的长睫片刻,目光下滑,落在他修长的脖颈。

路饮今天穿的是件宽松型卫衣,因为睡姿问题一边领口滑落,堪堪卡在他的肩膀处,露出大片白皙皮肤,隐隐约约能够窥见其中春色。

不是谈墨故意要看,但他随意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颗红痣。

路饮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痣,谈墨小时候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就清楚,但偏偏在他肩膀往下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有一颗显眼的红色小痣。

不知道为什么,这颗红痣生得格外欲,点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如同一滴浓墨滴入清水,瞬间抓住人的视线。

谈墨眼底眸色一下加深,沉默看了半晌,这才僵硬转动脖颈,呼出口灼热的气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路饮小憩了一会很快就醒来,当晚照顾谈墨到深夜,好在第二天上午没有早课,他下午开车到学校,上完课后准备参加谢迟的讲座。

离开教室前江稚余拉住他,给他看了学校论坛上的一则帖子。

江大有学生自己搭建的bbs,有一个板块是专门的吃瓜区,此刻首页飘着一则加精帖,标题被人用红字加粗,格外显眼,叫做:【震惊,带你深扒表演系小男神不为人知的秘密】

发帖的楼主没带上对方大名,全程用“小男神”三字替代,但很少有人不知道他是谁。宋央就读于江大的表演系,和路饮一样同是大一新生,因为江泊烟这个风云人物的缘故,连带着他在校内的名气也颇高,开学不久后就被冠上了“小男神”标签。

因为名声大,昨天他学狗叫的事在论坛上也发酵得厉害,图片视频广为流传。宋央动用人脉删了几次贴,不过有些事越是捂嘴就越适得其反,今天就有人开始扒起他那引以为傲的家世,直接将他扒了个底朝天。

这类豪门龌龊事在网络上很常见,但发生在熟人身上大家依旧百吃不厌,论坛上的那则帖子被反复顶起,不过一个下午回复增了几百条。

从江稚余那里得知帖子的存在,路饮点进去后快速翻看了一遍,宋央这次自食恶果,形象翻车,帮他说话的人寥寥无几,很快被淹没在热情的讨论中。

路饮关掉帖子,前往会议厅参加谢迟的讲座。

他过去的时候讲座已经快开始,刚走到门口,身旁传来一阵骚动,他抬头看去,见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人朝会议厅走来,旁边紧跟几位陪同的领导,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显然,中间那人就是谢迟。

谢迟身量很高,即便被围在中央,也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他穿一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头发却出乎意料得剪得极短,看着居然有一点痞气。

昨天被江泊烟提到他们长得相像,路饮退到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谢迟的长相,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当谢迟从他面前经过,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时,他注意到谢迟脚步一顿,之后这才大步走进演讲厅。

路饮找到前排的位置坐下。

这场讲座的主题和路饮公司目前所做的项目相关,他听得认真,中途打开手机做了几页笔记,在这期间,他注意到谢迟的目光偶尔长久停留在他身上。

低下头,路饮敛去眼底困惑,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和谢迟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等讲座结束,人群陆续散场后,路饮待在座位片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男人走到他身侧,说明谢迟想要私下和他面谈。

即使心有疑惑,路饮还是跟随他来到了谢迟的休息室,进门时谢迟正在品红酒,见到他后放下酒杯,一扫手,示意助理先离开。

门一关上,谢迟道:“坐。”

等路饮在他对面的沙发入座,仅隔着一张半米多宽的台面,谢迟翘腿打量他,不似刚才演讲台上的成熟和稳重,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谢总。”路饮出声打断他的目光,“您找我有事?”

谢迟不满意他的称呼,拿起酒杯慢悠悠摇晃,过了会倒是对路饮露出了一点和善的笑:“以后私下里,我希望你叫我一声谢叔叔。”

路饮露出不解的目光。

谢迟疑惑:“难道谈斯理没告诉你?”

谈斯理就是谈墨的爸爸,执掌诺大的谈石集团,工作繁忙,全球各地四处跑,从重生到现在,路饮只在新闻里和他见过面。

见路饮摇头,谈斯理啧了声:“真是不靠谱的家伙。”

他只好亲自跟路饮解释:“那家伙前几天打电话让我关照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会留在清河,也是缘分,以后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推到路饮面前:“我的私人号码。”

路饮双手拿起:“谢谢。”

谢迟挑眉:“还有呢?”

路饮道:“谢叔叔。”

盛驰近年来大力进军互联网产业,和路安科技的业务有重合处,路饮正愁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扩张路安的规模,如果能够得到谢迟的帮助,对他而言确实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谢迟见他接下名片,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步入正题:“听说你开了家公司,介意跟我聊聊你的规划?”

路饮点头:“当然可以。”

前世经营多年,他对这一行业也有不少独特见解,半小时转瞬而逝,谢迟因为还有重要酒局,只能提前离场,临走前望着路饮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你很不错,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在未来能够合作。”

路饮起身送他离开:“我的荣幸。”

送走谢迟,开车回到家后路饮根据昨晚医嘱,下厨做了一份清淡的晚餐。谈墨输了两天液,身体好得差不多,但路饮还是不放心,睡前盯着他吃完了药,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到床上后他也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黑暗中四周寂静,忽然间,他听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路饮立即睁眼,不多时,压低的脚步声来到他床边,他的双眼适应黑暗,辨出站在面前的黑压压的那道轮廓属于谈墨。

被谈墨强烈的目光注视片刻,路饮哑着声音喊他名字。

反而轮到谈墨被他吓了一跳:“你没睡着?”

路饮打开床头的灯,坐起来靠在床背:“为什么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间?”

“睡不着。”谈墨挨着床坐下,“‘我很害怕你生病消失’,你的原话,我不明白它的意思。我当时只是一点胃疼,你为什么会哭?”

路饮说:“我没哭。”

谈墨一副“我不管你解释什么我都不听反正你就是为了哭了”的样子,赖在路饮的房间不肯走。

他的直觉很对,路饮昨天情绪反常,是有端倪,但不想现在和他解释原因。谈墨问了几遍都没得到答案,突然话锋一转:“介意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路饮皱眉:“我是同性恋。”

谈墨掀开半边被子,已经做出要上床的动作,路饮见状只能被迫挪到一侧,无奈给他让出一小块地方。

“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喜欢男人。”

谈墨挑眉看他:“你是同性恋没错,但我以为对你而言,我又不是那些其他的男人。连我也不可以?”

路饮垂眸看着他。

他和谈墨的距离在这张床上变得非常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那是路饮之前给他挑选的沐浴露香味。

“可以。”他说,“上来吧。”

第十八章

路饮睡的床不算小,标准的1.8米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但等谈墨上来后,他还是明显感觉床上空间一下收窄,无论如何都无法很快适应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的事实。

身边是€€€€的脱衣声,很快,一道热源靠近他。

谈墨侧躺着睡下,分到路饮一半枕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个举动而一下被拉得无限近。路饮刚想翻身,脚尖碰到谈墨小腿的皮肤,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被下,谈墨的手覆上他手背,自然地把玩他手指。床头柜的小灯未熄灭,朦胧的光照上路饮侧脸,谈墨看得久了,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路饮出声。

谈墨翻身将灯熄灭,在黑暗中靠得离路饮更近。

“没什么。”他说,“只是觉得你身上好香。”

路饮啧了声:“看来在国外这几年,你光顾着学习怎么甜言蜜语了。”

谈墨唇角的笑意加深:“你知道什么才叫真的甜言蜜语?”

他说着伸出手,指尖往上攀爬,慢慢描摹路饮腰线的轮廓:“比如说,宝宝,你的腰好细。”

黑暗中他轻轻低喃,声线下沉,嗓音变得极具魅力,路饮此刻的五感格外分明,感觉耳廓被他说话时的气息抚过,一股燥意瞬间涌上他心头。

难以置信被谈墨称做宝宝,他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甚至愣了几秒钟,才在被下将谈墨手腕牢牢按在床上,示意他保持安静。

谈墨笑着求饶:“我错了。反正睡不着,我们来聊会小时候的事。”

路饮道:“那就聊你因为我交了新朋友,气得几天吃不下饭的那件事。”

“原来我也有那种幼稚时候。”谈墨翻过身,脑袋枕着他手臂,轻轻地笑,“但一想到你要是有别人,真是,无论如何都觉得莫名不爽。”

路饮叹气:“那么多年过去,你的占有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谈墨无所谓地摊手,在黑暗里看他。他的双眼逐渐适应黑暗后,能看到路饮一点朦朦胧胧的轮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心痒,忍不住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摸他头发,后来抚摸变了味,掌心贴上了路饮脸颊。

路饮语气无奈:“你总是忘记我的取向。”

谈墨心情愉悦地勾唇:“我对你的道德很有信心。”

“就算我不会对发小下手。”路饮将他推开,“但不代表当床上躺着另一个男人时,我会无动于衷。”

谈墨虽然被他推远,但笑意更甚。

路饮的脚尖抵住他大腿肌肉,力道暗示性地增加,谈墨看得出他很想立即把自己踢下床。他像小时候那样使坏地去抓他脚踝,火热的掌心刚一碰到他皮肤,路饮的反应突然变得很大,足尖下意识用力。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眼前视线天旋地转。

谈墨仰躺在地上,后知后觉,他居然被路饮€€€€

踢、下、了、床!

诺大的房间安静了几秒,落针可闻,床头的橘色小灯很快被路饮打开,倾洒下的光照亮谈墨脸上错愕的表情。

路饮半跪在床上弯腰看他,神色抱歉,头疼扶额:“我的错,我没控制好力道。”

谈墨撑着柔软的绒毯站起来,立在床前身影沉默。侧对着他的小灯将他的投影打在墙上,黑压压得像座高山,从外表来看总是副攻击性很强的浑不吝模样。

但当路饮问他还睡觉时,他说睡,又自己爬上了路饮的床。

灯熄灭后,房间重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谈墨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记忆里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被踢下床。”

路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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