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时笑笑,不置可否,沉默了几秒话锋一转:“是我上辈子欠了他。”
谈墨觉得他这样看上去很奇怪,听他提起上辈子时心中的疑窦不断放大,等傅南时用严肃的口吻和他说“其实我跟路饮都是重生的”时,他的大脑嗡嗡作响,脑袋越来越疼,无语至极。
疯了,谁会相信前世今生。
这家伙怎么受了刺激后开始胡言乱语。
他一副我看你还打算怎么胡诌的表情,明显不信他的说辞,傅南时也不恼,嗤笑一声后上下打量他:“说起来,前世你没过几年就死了,一个短命鬼有什么资格让路饮惦记你一辈子。”
谈墨的眼底立即蒙上层戾气,碍于他是病号才不跟他一般计较。
傅南时最后也没跟他深入聊起前世的事,轻飘飘地扔下这枚炸、弹就让他回去问路饮。
他只觉得这件事情荒谬至极半信半疑,心事重重地出了门,迎面撞上半年不见的江泊烟,抬头时和他对上了视线。
江泊烟比记忆里晒得要黑些,总是精心打理的头发剪成了简单的板寸。经过几月他身上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望着谈墨的眼神却依旧不变,眼眸黑沉沉,警惕的敌意很明显。
谈墨和他擦肩而过,老婆在怀的人生赢家懒得理会手下败将的嫉妒心,走远了才被没沉住气的江泊烟叫停,回头隐晦地扫了他一眼。
“有事?”
江泊烟迟迟不开口,手扶住门把手,等到谈墨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才和他说:“我还是喜欢他。”
谈墨挑了下眉,扔下一句:“哦。”并没有把情敌放在眼里。
江泊烟眼见刺激不了他,反而衬得自己更像一个跳梁小丑,觉得没意思,推门进了傅南时病房。
谈墨和他在长廊分道扬镳,一路驱车回到清河郡,脑海里还盘桓着和傅南时的对话,着魔般挥之不去。
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奉这些,初时听到只觉得像笑话,但回去时在车库见到路饮的车,那股一探究竟的冲动突兀冒了出来。
“我真是疯了。”他自言自语,低头捂住了眼睛。
希望路饮别把他当个疯子。
谈墨拎着酒上楼的时候路饮正在书房和人打电话,他顺手拖过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拧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口酒。
酒精酣畅淋漓地入喉,他心情舒畅些,抓起路饮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把玩。
路饮挂了电话,和他说:“痒。”
但没将手抽回,任由谈墨握着他。
谈墨把酒瓶递过去,抵住他微开的唇瓣,问他:“喝吗?”
路饮仰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谈墨喂得急,有些许溢出的红色酒液沿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淌,滴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洇开一大团殷红。路饮见状要回房间换衣服,刚站起来就被谈墨从后抱住腰,一股力道将他强行按着坐在了他腿上。
谈墨把下巴搁在他肩膀:“没事,酒也是香的。”
路饮坐着没有动,身体放松,后背贴着他胸膛,安静地听了会他的心跳后突然问:“傅南时找你聊了什么,很反常。”
“反常?”
路饮说:“比平时更黏人。”
谈墨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已经借着酒的冲劲开口:“几年后我为什么会死?”
“那是前世的事。”路饮打断他,“你不会死。”
谈墨的脑袋隐隐地痛了起来:“所以是真的?”
路饮的后脑枕着他胸口,仰起头看他,他半阖着眼,过了会儿才回道:“是。”
“我藏着一个秘密,但怕你觉得很荒谬。”他用右手用力抓住了谈墨的小臂,“13岁那年你在学校偷养了一只流浪猫,15岁时第一次对性产生好奇,实在是有够迟的,心情不爽时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搭乐高€€€€”
他还要继续说,但被谈墨打断了:“藏了那么久,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路饮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但我重新遇到了你。”
“是。”谈墨低低笑了起来,“我会比那个我更加爱你,一直爱你。”
路饮将脸靠上去,他们在书房的窗边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都给你。”然后他对谈墨说,“我也会永远热烈地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