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6号直播间失去了大量低年龄段粉丝,也迎来了许多潜在的网黄路人。
现在,一些寻着肉渣赶来的观众,因为没看到想象中的限制级画面,反而被纯情的恋爱创了一脸,开始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正当一些静夜思(傅静思的粉丝名)准备开始还击时,光幕上刷出了这样的公告:
亲爱的静夜思,你举报的弹幕用户名dhn284-29c, ; KTs827cjm ; %2.3,58cjsixn等人因行为涉及“违反直播间规定”的问题,已被管理员禁言处理,解封时间:629-08-20 00:00。感谢你对直播间美好氛围的贡献~
【我买了星网的股份,顺便申请了咱们直播间的管理员权限,嘻嘻嘻~】
【!】
【!!!】
【富婆竟是我网友!】
【求问姐妹,如果之后再出现异常关闭这种情况,你在后台能看到被屏蔽的内容吗?】
【同好奇,真的太想看惹QAQ】
【不能,那个权限太高了,我看不到。但我可以给黑子们禁言。害羞.jpg】
【这就是权力的游戏吗?狠狠地慕了!】
因为有管理员在场维持秩序,黑粉们不敢太过张扬,一时间,话题又回到了和谐的剧情讨论上。
配着画面里小情侣黏黏糊糊的爱语,弹幕逐渐被一群母爱泛滥的女士们带偏了声音。
【我再说一遍!黑皮是世界的瑰宝!】
【真的很心疼不懂黑皮的涩的人。】
【本人程序员,职业生涯从未见过阿缪这么生动的数据,好奇这个剧本是出自哪位前辈的手笔。】
【前面的朋友我懂你!我也觉得阿缪好灵动好鲜活,甚至不愿意相信他只是一段数据呜呜555】
【笑了,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这么美好的人。】
【我是傅静思的女友粉,这次他接恋爱向的剧本我本来有一点……嗯,你们懂的,但是阿缪,他值得,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傅静思这次会假戏真做了……在npc模式下,谁能拒绝这种打直球的又聪明又漂亮的黑皮宝宝呀……】
【姐妹我也是……我现在心情很复杂……希望这部戏结束后,傅静思不要迷失。唉,真的好难,是我肯定接受不了阿缪只是一段数据……】
许多人都意识到,随着主角二人明确心意,这部戏也到了尾声。
只是戏里的人并不知道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将要面临的分离并不仅仅是关于时间。
而是那不可触及的次元壁垒。
€€
互通心意后,二人很是在碧波荡漾的草坪上打闹了一阵。
直到少年突然想起,给傅静思的最后一次苗医针灸治疗还没做,风风火火地跑进房子里拿他的针灸包和草药。
夜风袭来,傅静思打了个激灵。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他自言自语道。
而几千公里外的京城,晚上十点十八分,舒芹看着依旧没被解除禁言的群聊界面,陷入了沉思。
第14章 阿缪的身世
翌日一早,傅静思才终于想起来,昨晚上他答应了恩师,要帮他打电话去向林教授说说情。
也不知道老头儿昨晚上是怎么过的。
傅静思叹了口气,摸过手机,给估摸着刚在教师食堂吃完早餐的林教授打了通电话。
许下三场给学弟学妹们的肖像画义务讲座后,林教授终于答应把舒芹教授从禁言里放出来。
“你啊!”电话那边,是中年女人温柔的笑声,“什么时候也让我吃吃软饭?”
“导师,您可别取笑我了。”傅静思也笑了。
傅静思曾师从林教授七年,与她颇为亲近,到现在仍称呼其为导师。
挂完电话后,被子里钻出个黑色的小脑袋,问他:“什么吃软饭?”
傅静思提溜着阿缪的手臂,把他往上拖了拖,脸埋在少年的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口猫,才回答道:“就是吃软饭啊。”
两人足足睡到了九点多,傅静思估摸着阿缪也该醒了,打电话便没有避着他。
“我现在的导师、恩师、舒芹教授,以前被誉为民俗油画先锋。他很厉害,但也是十多年前的一次意外,手腕受伤,之后就不怎么画画了。”
“他爸是美院院长。”
“他不画画之后就专注教学,走学术研究路线,虽然他写的书真的很烂……”
“我们师门倒是有一些专业上还不错的师兄弟,加上我投奔恩师以后,也得过一些奖,办了一些画展,所以大家有时候私底下开玩笑,会说恩师吃软饭€€€€吃院长父亲的软饭,也吃学生的软饭。”
他又亲了一口少年挺直的鼻梁:“好了,起床吧,还要在我身上赖到天黑吗?”
黑色皮肤的漂亮少年大大方方地回亲了他一口,然后利索地起身。
傅静思刷牙时,阿缪已经坐在窗棂上给自己扎小辫儿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留头发的?”傅静思随口问道。
阿缪一头短发蓬松黑亮,只有发尾的几缕留长了,被他扎成颇具苗疆风情的彩色小辫儿。
少年的手指灵巧翻飞,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道:“七岁的时候。因为混血嘛,我长得和本地人不太一样,这里又太落后太排外了,寨子里的小孩都不乐意和我玩,然后我老爹就开始给我留尾发、穿传统服饰。”
“为什么会排外?你不也是苗族吗?”
“我是汉族,没想到吧?”阿缪终于编完了辫子,他颇有些臭美地甩了甩头发,然后撑着脸,笑盈盈地看傅静思洗漱,“你见到的那个民宿老板,我老爹,其实并不是我亲生父亲。”
傅静思:?
傅静思心想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混血汉族少年,我俩都这个关系了,你居然才告诉我你的身世和背后的父母爱情。
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也是昨天才和阿缪坦白自己的家庭关系的。
傅静思擦擦手,拖了把椅子到窗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阿缪顺势就把赤/裸的脚丫踩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他是欧亚混血,脚上皮肤常年不见光,因此格外的白嫩,傅静思挠了挠他的脚心,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阿缪有些害羞地缩了缩脚丫,未果,仍被男人紧紧握在手中,于是转而去踩男人的小腹。
“我妈妈瓦莉娅,你知道的,她是一个植物学家,在当年的中俄联合科考队伍里,她遇见了我的父亲,后来有了我。”
“项目结束后,他们对于未来产生了分歧,我妈妈决定留在神树附近的村落里生活,也就是粟千古寨;我爸爸则选择离开,回到了研究所继续科研工作。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
“后来我妈妈就独自带着我在寨子里生活,但我那个时候太小了,对她的记忆不多。”
“再后来她生病了,寨子里新来的大学生村官对她一见钟情€€€€我妈没有接受他。这点来说,我觉得我妈超厉害,她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没有接受我老爹,但是他们关系还是很要好,我想这是一种超乎了爱情的信任。”
“她离世后,我就跟着老爹一起生活啦!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老爹没有采蘑菇的天赋,他压根就不是本地人。”
傅静思表示认同:“瓦莉娅的确是一位杰出的、有魅力的女性。”
“当然啦!”提起自己的母亲,少年颇为自豪,“要不然我也不会生得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
“后来我们寨子里那些小伙伴都可喜欢我了!”他大声炫耀道。
傅静思想起借给他们红公鸡摩托车的苗族青年拉说,他当时看到自己在阿缪身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现在想想,拉说大概也是喜欢阿缪的。
傅静思莞尔:“你也没有苗族血统,怎么就会采蘑菇呢?”
阿缪白他一眼,用力踩了踩脚下的结实腹肌:“只要是滇省人就会好吧!我可是从小在滇省长大的。”
“再踩你今天就别想走了。”傅静思挑了挑眉,示意他看自己的口口。
那里正隆起一团可观的弧度。
白嫩的脚丫像尾鱼,呲溜一下从手心滑走。
阿缪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光着脚满屋子找鞋穿。
“我去收拾帐篷,你也快一点。”少年背过身穿鞋,傅静思隐约能看见他藏在头发下的通红耳朵。
……
两人昨晚就商量好,今天回程。
依然是以十六号营地作为中转站。
阿缪已经去树下拆帐篷了,傅静思则在木屋里收拾剩下的物品。
因为这几天的饮食消耗,回去时他们的负重反而减轻了许多€€€€傅静思准备把帐篷也留在这里。
他是这么说的:“我希望八月的时候还有机会来这里,吃你采的蘑菇。”
话里隐含的承诺让阿缪开心极了,于是自告奋勇要去收拾帐篷。
要带的东西只剩下油画箱和几个应急用品,甚至还装不到登山包的三分之一,傅静思想了想,把阿缪的背包也装在了自己的登山包里,好让少年能够轻身上阵,在雨林里随意蹦哒撒欢。
除此之外,还剩下那幅油画。
未完成的油画有其特定的打包方式:先拿出一块新的画布快速装订,然后把新画框与那幅要送去参展的半成品油画面对面,间隔两厘米,中间用硬纸板钉起来,这样两块画布就像一个快递飞机盒一样被组合成了一个整体。
油画内容在中间,既不会被不小心碰到,又能持续通风干燥。
傅静思又在上面裹了一层纱布,确保万无一失后,用迷你钉枪钉了两根绳。
现在,整幅油画像是一个大号的公文包,很轻易就能提起来。
做完这些,阿缪也抱着帐篷和被子回来了。
他红着脸把被套拆下来,一股脑塞进了傅静思的登山包里,然后又把已经叠好的帐篷布和两床被子芯统统放进橱柜。
“脸怎么这么红?”傅静思正在收拾木屋里的摆件,随口问道。
少年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发呆,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傅静思:?
过了一会,男人才后知后觉想起,那晚过后他一直没去收拾过帐篷。
他看了眼登山包……不出意料,阿缪应该是猝不及防地回顾了一遍犯/罪证据,所以才会红着脸把被套拆了,准备带回去洗。
等两人收拾完全部物品,又去树下和湖边打包了这几天的生活垃圾,已经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