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的身体有部分就是用黑寡妇蜘蛛的血液提取物修复的,长达数十年的寄生,使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早就和蜘蛛融合。得亏他是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罗莎蒙德的表弟,才让在场从军官到医生,所有人对他身体的变异守口如瓶。
满血复活的西格继承了黑寡妇蜘蛛的某些能力€€€€每一只王虫都有其特殊的能力。
巨蝉的特殊能力是脱壳,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且脱壳后,短时间内,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能得到巨大的提升。
黑寡妇蜘蛛的能力则是吐丝。
初经人事的少年,足足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
大概在第二天早上时,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他们迟迟未露面的庆功晚宴的主角,一整晚都在教皇的寝殿里。
至于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有看法,所有人都不敢说。
只是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么美的容貌,很难不叫人起些什么特别的心思。
就连一直以来深居简出,不常露面的教皇,都难以招架他的魅力。
新任圣子阿廖沙,他啊,可真是个妙人……
众人谈论的主角,此刻却仍在酣睡。
他睡梦中好像也在遭遇什么苦楚似的,眉头紧蹙着,时不时就要流下几滴眼泪。
明明在昨晚的情/热中,他一声不吭,表现得那么坚强。
傅静思有些心疼地摩挲着他破裂的嘴唇,那是他昨晚上动情时咬破的,现在已经结痂了,红红褐褐的好不可怜。
没过多久,傅静思眼尖地发现,阿廖沙的眼皮似乎抖了抖。
这是苏醒的迹象。
于是赶紧坐回一旁的单人沙发里,收起羊角,又将瞳孔变成圆形,摆出一个傲慢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刚刚转醒,尚还迷茫着的阿廖沙说道:
“醒了?感觉如何?我的圣子。”
傅静思翘着二郎腿,双手指尖交叉,以一个慵懒而放松的姿势,卧在华贵的胡桃木制成的扶手椅里。
好像觉得还不够傲慢似的,他微微仰起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目光阴森地打量着柔软床铺上,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少年。
很久,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昭示着床上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傅静思则悠闲地换了个姿势,他一手支起下颚,另一只手缓慢地敲击着扶手上的立体玫瑰雕花,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古董似的,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在昏暗的月光下依旧透出惑人的荧光,让人一看便知那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古董€€€€教皇之戒。
昨夜,因为阿廖沙那声呼唤,使潘神真名里的誓言即刻兑现,傅静思瞬间神降到了教皇的身上。
傅静思被他带着落座,今天的家庭聚餐非常私密,到场的只有傅静思刚刚猜的那些人。
第一次举杯是尤加利的皇帝爸爸,他以父亲和姐夫的身份,祝福了尤加利和锡兰的爱情。
先不说害羞的尤加利和别扭的锡兰,傅静思和李云门反倒对视一眼,特别给面子€€€€被大家长承认,何其有幸成为皇亲国戚€€€€他们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这句。
第二次举杯,是傅静思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他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并邀请瓦莉娅皇后和她英年早逝的闺蜜聊聊天。
“她非常想念你,让我代为敬你一杯。”傅静思说。
瓦莉娅皇后放下了所有心结,也承诺会给小唐一个新的身份。
“当然。”她说,“或许他可以先去读个老年大学€€€€不好意思,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只是他读书学习,也许真的能成为第二个科学怪人呢。”
李云门听着来了兴趣,他们集团的仿生人进步到了这程度,他坚决不承认是傅静思的父亲唐先生的智慧。
他提议让小唐去他那里当助手,傅静思不置可否。
第三次举杯,是傅静思告诉大家,太子殿下的副本,也就是和尤加利那次一起被上传的、后来被瓦莉娅皇后亲自交给傅婧的意识数据,他在应许之地里过得很好,和傅静思的父母成为了一家人。
瓦莉娅皇后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他以前还要装清冷、装矜贵,现在是一点儿也不装了,老是扯着嗓子指使傅静思伺候他、替他干活。
只要一听到罗莎蒙德叫他大名,傅静思就头皮发麻。
傅静思猜测,可能是高贵的太子殿下无法忍受自己曾被一个五大三粗的alpha€€€€也就是傅静思自己€€€€临时标记过这件事,所以才总是找茬。
非常令人难以置信。
瓦莉娅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没回家,大概率是整夜都在外面厮混,她不关心这些。
反正只是一时的。
这个年轻人,他真的有一点巧妙。瓦莉娅想。
把她的大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正常情况下,瓦莉娅觉得自己悄悄弄死他都不算太过分。
但那么巧的,她心爱的小儿子竟然也喜欢这个人。
瓦莉娅确定,尤加利非常喜欢傅静思。
或许只是单纯的物品意义上的喜欢,但能叫尤加利睁开眼睛这一点,已经足够让瓦莉娅在这一段时间善待他了。
之后,如果尤加利能康复,她或许会考虑让他们和平分手,不对傅静思下手。
如果尤加利一直好不了……那么傅静思必须一直留在这里。
瓦莉娅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她的小天使睁开眼睛。
这么想着,瓦莉娅和善地和傅静思聊了一会儿,成功从他口中得知,他和罗莎蒙德昨晚一起放了烟花。
这个关键词触动了瓦莉娅本就紧绷着的神经。
她表面不动声色的,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好好教训罗莎蒙德一顿了。
为他日益淡忘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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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罗莎蒙德终于下来。
傅静思偷偷给了他一个wink,是在邀功,告诉他自己下午有圆满地完成任务。
傅静思只知道整个下午天空虽然很阴沉,但他和那对母子相处得还算不错。
罗莎蒙德朝他笑了笑,笑容有一点勉强。
因为他总觉得他母亲不会那么好说话。
果然,晚餐进行到一半,瓦莉娅突然提了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事,她用的是英文,没有避讳傅静思的意思。
但傅静思完全听不懂。
那些复杂的人名、生意、谁和谁是亲戚关系,他完全听不懂。
傅静思注意到,从瓦莉娅开始讲这些事情开始,罗莎蒙德的情绪就不太高涨。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沉。
当她提到“说起来,那个弗里德里西家族的小儿子,那个叫做艾尔文的,听说他上个月刚出狱,你知道这个消息吗?”的时候,傅静思看到,罗莎蒙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缝。
原本要叉起一块牛排的手也顿住。
罗莎蒙德沉默片刻,回答道:“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
“你有什么想法吗?”瓦莉娅笑眯眯地问。
然后是更久的沉默。
餐桌上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傅静思察觉到了。
他也如坐针毡,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什么由头岔开话题的时候,罗莎蒙德把刀叉放在桌上。
他面无表情地问他的母亲:“您希望我怎么做,你不妨直接告诉我。”
瓦莉娅轻笑两声,说道:“我收到了一张晚会的邀请函,为了庆祝他出狱。我想既然你恰好在这个时候回了德国,你应该替我去看看?”
€€€€滚回来,罗莎蒙德,我要看你跪在你弟弟的病床前向他忏悔。
罗莎蒙德立刻想起了那天早上,在红山国家公园,那通阳台上的越洋电话。
或许,就算他和傅静思的事情不曝光,母亲也还是会在这个时间,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他叫回来。
她不会放过我的。罗莎蒙德想。
他点点头,说:“好的,我会去的,如果这是您希望的。”
瓦莉娅夫人说:“怎么问呢?他一直拒绝交流,还老说自己是什么虫虫大人,这孩子是不是脑子里进寄生虫了?”
说着,她看向一旁,正在归纳便携医疗器材的林仪。
林仪无奈地说道:“我当然检查过他的脑子,目前来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心理或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尤加利问傅静思:“要不你来试试?”
他看出来了,傅静思刚刚那么提议,大概是有什么奇思妙想。不管是什么,只要不伤害西格的健康,全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傅静思在征得瓦莉亚夫人的同意后,才走到被捆在椅子上的西格面前。
他右手在空中挽了个花,握拳贴在胸前,朝西格行了个众人看不懂的礼,然后以舞台剧般夸张的咏叹调,大声说道:“我尊敬的虫虫大人,这些愚蠢的人类不明白您的伟大,竟然如此对待您。”
这副谄媚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动手捉住发癫的西格,把他用麻绳捆在椅子上的人,并不是他傅静思一样。
屋里的几个人都惊呆了,还是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管家,见机扯下了塞在西格口中的帕子。
西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人类,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这与平常阳光开朗大alpha形象不符的冷漠,让尤加利心里一紧。
突然就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却听傅静思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虫虫大人,您是什么虫?”
西格歪了歪头,他思考了半天,回答道:“忘了。”
尤加利:“……”
想多了,他哥脑子还是傻的。
傅静思并不气馁,他打开智脑,弹出光幕,播放他早就下载好的一个有关昆虫的APP。
傅静思:“是螳螂吗?”
西格:“不是。”
一开始,西格还只觉得这个能力很中二,很像什么超级英雄的设定€€€€虽然这个剧本里的超级英雄是傅影帝而不是他弗莱明€€€€召唤AI查看完图鉴后,西格终于明白了这个能力到底是个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