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云门拱了的事,还是不说了。
尤加利撇撇嘴:“我知道,我知道他和干爹的事€€€€要不是他人还可以,对我不错对舅舅也不错,我才不承认他是我干爹呢,他以前呀,哼,他一直自称是我爸!”
傅静思笑出声。植物人状态多年的尤加利,在见到、不,应该是感觉到,他在感觉到傅静思后,竟然主动地睁开了眼睛。
傅静思不知道瓦莉娅皇后的“时过境迁”是什么时候,至少这些年来,皇室不光没公布小王子的死讯,甚至没有公开追究唐先生。
傅静思在家逃避了这么多天,直到潜意识告诉他,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从噩梦中惊醒,吹着冷风想了想,觉得还是必须去一趟。
一些陈年旧事总要再问问。
€€
新买的跑车因为傅静思额外给了代办服务费的原因,一大早就挂好了车牌被运到了别墅门口。
傅静思惊醒后就没有再补眠,他洗了澡吃了早餐,又和同样早起的尤加利打了个视频,然后出门。
首都地上城的街景和八年前大差不差,只是因为快到新年了,绿化带的景观树换了一批,还挂上了彩灯。
而这些,都是纳税人的钱€€€€所得税要交高达百分之四十九的傅静思先生对此意见很大。
不过无所谓,今天他应该会从傅家老宅带走那些他本该继承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进入沙湾区。
自傅静思的祖父傅老元帅起,沙湾区就成了首都地上城最戒备森严的地方,街道上百米一个警卫亭不是开玩笑。
过收费站的时候,傅静思还被差了公民卡。
恰好收费员小姐是傅静思的影迷,她把盖章文件给傅静思的时候表情很是纠结,傅静思顺手扯了张便签纸给她签名,她这才重新喜笑颜开。
“欢迎来到沙湾区,行车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谢谢,也祝你工作愉快。”
傅静思随手把盖章文件放在副驾驶座椅上,一脚油门往里开。
他把选帝侯戒指揣在了裤兜里,否则他根本无需什么盖章文件,就能在戒备森严的驻兵区畅通无阻€€€€傅家一直是作为护卫皇室的特殊军团存在的。
傅静思手上这枚选帝侯戒指,同时也是某种调遣军队的信物,不过八年前,决定离开的时候,他把这部分权利转还给了尤加利的父皇。
其它三枚选帝侯戒指,也有它们各自的用处,至少傅静思就曾经看到过李云门用选帝侯戒指激活尤加利现在的仿生人身体。
至于桑乔家族的那枚,傅静思就完全不清楚了,他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
沿着记忆中的路,不多时,就到了一座庄园外面。
这一路更是戒备森严,不过,在站岗的军人看到傅静思那不能更显著的血统特征时,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他们没有做任何阻拦。
倒省去了傅静思解释的麻烦€€€€母亲走后,这栋房子虽然在法律上是由傅静思继承,可实际居住者却是他的父亲唐先生。
把车停在门口,傅静思戴好戒指,走了进去。
八年前,那时他偶尔还会回来看看他父亲,这里一直就是寂寞荒芜的样子,没什么佣人。
一路上没看到人,傅静思也没多想。
或许是科学怪人唐先生终于意识到与其为难自己和活人相处,不如早点拥抱机器人€€€€花园里是自动除草机器人,宅子里面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傅静思甚至猜测,搞不好这些小家电都是他父亲唐先生发明的。
一路走到二楼书房,傅静思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就在他想,时不时唐先生恰好不在,或者已经悄悄死了很多年的时候,门先开了。
然后才是一声男声。
“请进。”是傅静思记忆中的声音。
他走进去。
清晨的日光下,和傅静思面容相似的男人正在窗户旁边看书。
€€€€母亲已经死了很久了,您不要再疯了。
八年前的见面,如果、如果唐先生说的话是真的呢?
如果真的有除了扫墓和做梦,其它缅怀亲人,与其相见的办法呢?
傅静思输入网址,申请访问。
简朴的蓝色页面上,跳出一个弹框,不要求傅静思自己的登录信息,反而让他输入邀请人的姓名。
傅静思想了想,先是输入“尤加利€€艾梅洛德”,然后点击确认。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还想一举拿下sugar daddy上位呢。
况且,不过是陪陪植物人,还是可爱的小弟弟,根本没有难度。
傅静思答应下来。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解释了一番,说他并不会什么玄学和巫术。
……
傅静思在花园里陪尤加利晒太阳。
离得远,客厅里的两人并不知道他在吧啦吧啦说些什么。
只是看样子情绪挺激昂的。
罗莎蒙德接完电话,就看到瓦莉娅微笑地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温柔慈和。
她转过头来,对罗莎蒙德说:“你总算做了件好事€€€€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罗莎蒙德无所谓地点点头,并不反驳。
他早就不再奢望母亲的理解了。
第135章 烟花
“……我一下就被他的绿眼睛迷住了呢……”
“然后啊,我就骑着摩托车去找他,我从花园经过的时候,闻到很浓很浓的玫瑰花香,心跳特别快……”
……
“红杉国家公园很漂亮,你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去那里看看……”
“……不过我总觉得,你哥哥最近几天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傅静思席地而坐。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尤加利搭着毛毯的膝盖上,用指尖鼠标一张张滑动,给尤加利展示他和罗莎蒙德在一起时拍的照片。
人物、风景,甚至是一杯鸡尾酒的特写……什么都有。
下午四点,傅静思准时抵达人工湖。
离深冬还差一点,人工湖上并没有结冰,傅静思穿得单薄,只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冻人。
他看着停在岸边的小船,心想,罗莎蒙德该不会是要叫我陪他划船吧?
真是钢铁般的omega。
傅静思等得无聊,干脆从空间钮里拿了包压缩饼干出来,坐湖边上喂鱼。
碳水和糖油混合物的香气把正在过冬的锦鲤都勾了出来,傅静思一边喂,一边拍视频发给罗莎蒙德。
刚发出去,人就到了。
“喂。”
傅静思转身,看到的却不是罗莎蒙德,而是尤加利。
他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怕尤加利看他表情不对会多想,迅速调整好笑容,问他:“来划船的吗?”
“不是。”尤加利说,“不用装啦,看到你的表情了€€€€哥哥临时有公务处理,就让我过来找你。本来我就是要过来的。”
“嗯?”
“你说,你那边怎么了?”
“说不清楚。你在哪儿?皇宫里有抑制剂吧?尤加利突然发情了。”
“有,我在寝殿,还是之前那个寝殿,你直接过来吧。”
“嗯。我马上过来。”
“避着点儿人。”
挂完电话后,罗莎蒙德一口气把剩下一点酒全喝了。
他站起来,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
最多十分钟,傅静思就会带着尤加利赶过来。
“准备好签收,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了吗?”
罗莎蒙德低笑了两声。
他赤着脚快速走到衣柜前,把午睡起来后的家居服换成纯白睡袍,然后走回起居室。
过程中,由于赤脚踩踏,他的小腿和睡袍的下摆难免沾上了许多玫瑰花的汁液。
趾缝里更是泥泞。 “闭嘴!”
罗莎蒙德简直气急败坏。
到现在已经够了,具体是哪里出了纰漏他日后自会去查,现在,他不能让安德烈再说出更多会暴露尤加利具体情况的话。
没有任何东西,比尤加利更重要。
没有任何。
罗莎蒙德气得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你应该庆幸尤加利没有出事,不然,我一定会把你和你的所有子民,包括那些未孵化的卵,全部杀掉,我会让整个星系再也没有任何一只虫子。”
“是吗?”安德烈不怒反笑,“你做不到。”
“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