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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表自己长脚了?
江寻正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是江怀瑾敷衍的语气:“下去吃早餐。”
他立刻飞身下床,连忙推开门拽住要走的江怀瑾。
“哥,昨晚什么情况?我这表是怎么来的?”
江怀瑾厌恶地推开他的手,现在倒是叫哥了。
江寻这回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又喊了一声,“哥!”
他这人是没什么原则的。
江怀瑾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想推开却还是被死死地抱着,他冷笑一声。
“昨晚你醉得人事不省,非得抓着傅晏礼的胳膊,说他戴的腕表是你的。”
“还口口声声说要把手表还给你,不给就不松手。”
江怀瑾都不敢想象傅晏礼当时是什么表情,但还是把腕表脱下来给了江寻。
“江寻你好样的,现在都会借着喝醉抢劫了,你真能耐啊。”
抢谁的东西不好,还偏偏抢傅晏礼的。
当时他把江寻扶出去,还被吐了一身。
江怀瑾想想就来气,他不耐烦地推开已经石化了的江寻,大步往楼下走。
江寻石化之后,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颤颤巍巍地把腕表脱下来,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双手合十虔诚地鞠了一躬。
我真该死啊。
表肯定是要还回去的,但江寻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周六到来,他要从学校寝室搬出去,到傅晏礼那儿住。
林简颇为怅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江寻,你真的要搬走啊,我舍不得你。”
经过几天的相处,江寻发现这主角受倒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人有点单纯,也好欺负。
江寻怜爱地摸摸林简脑袋,“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对了,你以后别跟褚星野走那么近,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
为了完成任务,江寻使劲造谣:“实际上他邋遢得很,好几天都不洗澡,上厕所也不冲,还把鼻屎抹到课桌下面。”
第15章 住进傅晏礼家
傅晏礼住的地方距离A大不远,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寸土寸金的高端小区,一套几百平米的大平层。
晚上,江寻推着行李到门口,傅晏礼又出差去了,并不在家,但他提前知道了密码。
刚打开门,就听到一阵变了调的歌声,褚星野正趿拉着拖鞋从某间房走出来,神态轻松悠闲。
在看到江寻之后他面色一僵,瞳孔猛颤,犹如看见了恶鬼一样惊恐往后退。
“你你你……你他妈怎么会在这儿?!”
江寻羞涩一笑,“星野哥哥你忘记了,我们说好要一起搬进舅舅家的。”
褚星野:“老子可没答应,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这是我舅舅家!”
江寻无辜地眨眨眼,“可是舅舅答应了啊。”
他一边推着行李走进去,一边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客厅很宽敞,外面还有一个大露台。
与独栋别墅不同,这里几十层高的距离,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A市最繁华的景色。
房子整体的装修是极简风,黑白灰现代色调,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并不像一对年轻夫妻的家。
倒是挺符合傅晏礼的人设。
“我住哪间房啊?”
褚星野抱着胳膊斜斜地倚靠墙面,“这里没你的房间。”
傅晏礼出差之前交待过家里的阿姨收拾出两间客房,但恰好那时候褚星野过来,于是悄悄吩咐阿姨只收拾一间房就行了,并且把另外一间客房上了锁。
江寻更加不好意思了,面露娇羞:“原来星野哥哥想跟我住一间房啊。”
“砰”的一声,褚星野回了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
妈的土包子,真不要脸。
江寻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酒柜里摆放着的各种名贵红酒吸引了他的注意。
然而他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一杯倒,想到傅晏礼那块腕表的事情,江寻就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客厅边上还摆着一架装饰性质的斯坦威黑色三角钢琴,他指尖随意在琴键上敲了几下。
音质不错。
有一段时间没弹了,江寻觉得手痒,便坐在前面的琴凳上,修长纤细却显粗糙的双手悬在黑白琴键上,十指灵活的隔空敲击着琴键,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曲子。
不能真的弹出来,否则被别人听见。
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土包子,哪里会弹什么钢琴,这种需要金钱堆砌的高雅艺术。
上辈子的江寻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在音乐这方面却极有天赋,其中最擅长钢琴和小提琴,获奖无数。
在九岁那年,他就已经开了钢琴个人独奏会。
当然,要说多热爱音乐,那倒也没有,只是他爸妈逼着他卷。
学习不行,经商也不行,那总得有一样是拔尖的。
然而,江寻只想当一条摆烂的咸鱼。
另外一间客房上了锁,江寻进不去,他也没有随意进去别的房间,就只能待在客厅里。
好在客厅的沙发够宽敞,江寻安详地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两秒之后又睁开,抽了张纸巾盖在自己的肚脐眼上,这下可以安心睡了。
“晚安,巴卡玛卡。”
江寻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再度安详闭上眼睛。
三更半夜,睡梦中的江寻似有所觉,缓缓睁开眼睛。
朦胧的视线里,一道不明黑影站在沙发边上,一双眼睛阴气沉沉地盯着他看。
江寻的面部扭曲一瞬,随后福至心灵,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
“星野哥哥,你怎么偷看我睡觉?”
“啪”的一声,旁边的落地灯被打开,褚星野顶着一头凌乱不羁的短发,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寻,随后缓缓掀起睡衣下摆,露出刻意凹出来的明显腹肌线条。
“看见了没,六块腹肌。”
江寻:“哦……然后呢?”
褚星野什么也没说,那六块腹肌就差明晃晃写着一行字:爷不是细狗。
他转身大步往房间走去,再度大力关上门。
江寻:“……”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本来睡客厅还没被子盖就已经够烦的了。
€€
翌日,清晨。
一辆迈巴赫停在负一层的停车场。
“傅总,到了。”
后座,正闭目养神的傅晏礼缓缓睁开眼睛,英气的眉宇间染上几分倦怠。
司机先一步下车,打开车尾箱取出行李交给上司。
傅晏礼屈身迈出电梯,接过行李箱,“多谢。”
大平层公寓都是一梯一户,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缓缓上升。
指纹解锁成功,傅晏礼将行李放在玄关一旁,准备换鞋,低头一看才发现鞋柜上多了一双休闲运动鞋,要小上几个码数。
不属于他的,也不属于他外甥。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走进客厅时,看见的画面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时间是早上七点,江寻仍然躺在沙发上睡着。
他睡姿极为随意,一条腿屈起,一条手臂从沙发边缘垂落下来,盖在肚脐眼上的纸巾早已经掉了。
衣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撩了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那款美白身体乳没抹几次,皮肤还是黑麦色,但露出的那截腰却柔韧,纤细,有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线条。
傅晏礼放轻脚步,站在沙发几米之远,视线停留在熟睡的男孩身上,平静的目光从腰腹一闪而过。
不多时,江寻的左腿突然弹了一下,紧接着人也从睡梦中惊醒。
他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摸向自己凉飕飕的肚子,嘴里发出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我被子呢?”
“谁把我被子抢走了,我被子呢……被子……”
一声比一声轻,喃喃着又睡过去了。
傅晏礼找来一张薄毯,抖开,弯腰盖在了江寻身上。
江寻翻了个身,裹紧毯子。
傅晏礼没有在客厅多逗留,拎着行李往房间走去。
日上三竿,江寻才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他顶着一头凌乱短发,迷茫地看着身上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