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从果盘里拿了苹果和水果刀,紧接着拉开椅子坐在病床边,开始削苹果。
过了会儿,江寻突然颇有感触地开口:“那天晚上……我真没想到你能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我其实挺感动的。”
“寻寻……”季云添满眼柔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要你没事,就算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话刚说出口,正削着苹果的江寻突然眼神一变,动作迅速地把水果刀举到了他的脖颈间。
“季云添,你还真把我当傻子啊!”
“还跟我演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干的勾当,我就说好端端的季鸣怎么会绑架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这神经病在背后指使的!”
季云添垂眸看了眼架在他脖子上的水果刀,也不挣扎反抗,他眼睫轻颤了几下,随后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果然瞒不过你。”
“寻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讨得你的喜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说着说着,青年的眼圈就红了,一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
随后,他抬起眼睛看向江寻,表情和语气恳切:“寻寻,你能原谅我吗?”
江寻:“……”
真服了。
季云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季云添:“听说傅哥出车祸了,他现在没事吧?”
傅哥又是什么称呼,江寻握着水果刀逼近了些,几乎贴着对方白皙的皮肤。
“傅晏礼车祸的意外,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季云添,观察着后者的神态变化。
然而,季云添只是露出受伤的神色,“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别人性命的事情。”
“寻寻,你这么质问我,我也会难过的。”
江寻额角青筋微微一抽,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亏你也有脸说得出口,法外狂徒季三!
他也看不出季云添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毕竟这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季云添从容一笑,“就算真的要对傅哥动手,我也不会选在那个时间段,不是么?”
刚演完一出戏,傅晏礼立刻出了车祸,江寻抛下他就跑了,那他的戏相当于白演。
就目前的结果来看,也确实如此。
江寻冷冰冰地对季云添投以死亡凝视。
季云添又说:“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傅哥车祸的意外绝对跟我没关系。”
他说着,突然握着江寻拿刀的手往下移,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你又想干什么?”
江寻有瞬间的错愕,虽然对上了对方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寻寻,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江寻:“……”
我看你是想送我去蹲局子,服了。
“太感动了。”江寻倏然勾起嘴角,冲季云添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说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刀尖对着季云添的胸口缓缓推了进去。
很快,鲜红的血淌了出来,染湿了胸前的布料。
江寻冷笑一声,别以为他真的不敢。
疼痛袭来,季云添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没反抗,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深深地注视着江寻。
江寻神色平静地把沾了血的水果刀扔在床头柜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受伤的季云添。
“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腿给你打断。”
说罢,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几个保镖也跟在身后离开了。
当然,江寻心里有分寸,刀子刺得并不深,只是皮外伤,他可不想真的蹲局子。
病房里,季云添安静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伤,倏然慢慢牵起了唇角。
江寻,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两天后。
季云添刚从家门出来,就被人给一棍子敲晕了,随后套上麻袋带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迎接他的是一阵混乱的拳打脚踢,左腿直接被打折了。
对于傅晏礼来说,有时候要对付一个人,除了在生意场上的针锋相对,尔虞我诈之外,还可以更简单粗暴点儿。
比如直接套上麻袋就揍。
这下子季云添再也不能出现在江寻跟前刷存在感了,躺医院里休养了几个月才痊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傅晏礼的身体实在检查不出什么异常,第二天就出了院。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寻抱回房间,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顿,从床上到落地窗,再到浴室。
直接从白天干到黑夜。
江寻苦不堪言,怎么傅晏礼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反倒比之前更持久生猛了。
拉磨的驴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吗?
难不成这也是药丸的功效?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壮阳补肾?
范围挺广啊。
凌晨三点,丧彪趴在自己的窝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兔子玩偶睡得正香。
昏暗的卧室里一片安静,落地窗帘拉了起来,稀薄的月光穿过缝隙洒进来。
江寻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了一层冷汗。
光线昏暗,他只能模糊地看到身边男人的脸部轮廓,正熟睡着。
江寻的睡意没了大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
傅晏礼双臂牢牢地把江寻圈在怀里,江寻稍微有点儿小动作,他很快便醒了过来。
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傅晏礼随手开了床头的一盏夜灯,在暖色的光线下,男人的目光也分外柔和。
“怎么了?”他掌心放在江寻的后颈上,摸到发梢下的微微潮湿,傅晏礼带着几分沙哑的语气很轻:“做噩梦了?”
江寻动了动,把脸埋进了傅晏礼的脖颈间,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没什么。”
傅晏礼低头在他耳廓处亲了亲,一下一下地顺着他清瘦的背部来回抚摸。
安静的卧室里,彼此的呼吸在耳边萦绕。
傅晏礼的声音又放轻了几分:“宝贝,你这段时间情绪有点不对,怎么了?”
虽然江寻这阵子依旧跟平时一样开朗爱笑,但傅晏礼敏锐地感觉到他偶尔沉下来的情绪,有时候还会走神发呆。
“没什么。”江寻手臂抱紧了男人的腰,跟小狗似的用脸颊在对方的肩颈里蹭了蹭,闷闷地说:“就是一想到你差点儿死掉,我心里就难受。”
傅晏礼不知道怀里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但听到这些话,他的心脏瞬间收紧了些。
他捧起江寻的脸,轻吻着他的额头,眼睛……与他耳鬓厮磨。
“别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不会离开你。”
“你也不能离开我,小寻。”
江寻没说话,只是抱着傅晏礼的双臂收紧了些。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他任务完成之后,是不是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或者说,自从跟傅晏礼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在逃避这件事。
江寻在傅晏礼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老六,如果我任务一直不完成,是不是就会永远待在这里?】
系统机械而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任务的期限是五年,到时候你会死。】
江寻的心脏骤然一紧,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当初心心念念要离开,现在却舍不得了。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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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礼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车祸的真相,直到一个月后,才终于水落石出。
车祸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但背后的人不是季云添。
傅晏礼在生意场上向来雷厉风行,甚至是不近人情,自然也就得罪了不少人,石高杰就是其中一个。
石高杰的父亲原本是开建材公司的,跟中宇集团维持着合作关系。
但石父因为赌博输了一笔巨款,所以动了歪心思,把以次充好的材料卖给中宇集团。
当然,这件事很快就被查出来了,不仅合作黄了,还要赔一大笔违约金。
石家的公司破产,石父是母也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
石高杰把父母的死都归咎在了傅晏礼身上,他是国外名校高材生,脑子聪明,精心策划了许久才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只是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160章 三年后
车祸的事情告一段落,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