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织田作轻声叫了他。
太宰治抬了抬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织田作这样子说。
“你喜欢他,太宰。”
“不然为什么要无时无刻去捉弄他,会因为他的冷漠而不自觉烦躁,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讨厌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他而变得不像太宰了。”
太宰治有些茫然,眨了眨眼。这种表情还是他头一次露出来,以往认识他的人都不曾见到过的模样,却终于与他这个年龄相符的表情。
什……么?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像是隔着层膜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织田作。”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家伙。”
太宰治干笑了两声, “织田作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真渗人。”
他抬头看着织田作认真的双眼,突然就笑不出声了。
太宰治慢慢别过眼。
另一边的折木时挂断了电话。
满头问号,有点不大能理解,所以他请求申请外援。
“系统,太宰的意思是森医生要杀我?他居然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真相,关心我让我赶紧逃跑,他可真是个好人!”
“哇呜感动了。”
系统拿捏不定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系统:“用你那蛞蝓大的脑袋想想就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折木时切了一声, “这不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么?”
一人一统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宿主?”
太宰那家伙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折木时握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
折木时伸了个懒腰,毅然决然的决定去睡上一觉。
“反正都要死,焦虑也没用。我选择躺平。”
系统:“……”
第50章 禁欲冷淡系(13)
这是个梦,但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梦。
太宰治直觉浴室里应该有人。于是他推开了门,果不其然,浴缸里水面漂浮着一个人。
半个身体浸泡在里面,卷发湿漉漉的,脑袋无意识地耷拉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浴缸外垂落,拂在污秽的大理石瓷砖。
刀具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侧面已经沾满了血。
太宰治似乎能够听到小刀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发出叮铃刺耳的声响。
水还在不停地流,浴缸都已经溢出来了,混合着流动的血水,淌在太宰治的脚边。
太宰治后退了一步。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他又向前了一步。
一步步走了过去,太宰治垂眸看向浴缸中浸泡着的少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冰冷的嘴唇,眼睫毛沾满一粒粒晶莹剔透的血水珠。
颤颤巍巍的,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太宰治的手指痉挛了一下。
膝盖的裤腿被水浸湿了。
他盯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突然低笑出声。
“真的死了啊。”
他捂着眼睛,喉咙止不住的在笑,不断地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折木时静静地躺在浴缸,鲜血濡湿了身后透明的水色,他眼睫微垂,精致白皙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宁静和祥和。
“让你死就死,那么听话?居然这么听话。”
太宰治露出了厌烦的眼神,就像是对一切概念都失去兴趣,冷淡的,灰色的。
可是表情却仿佛快要哭出来,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色彩,阴郁而又沉暗。
“蛞蝓那家伙就这么值得你喜欢吗?”
…
……
“太宰大人,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几具敌人的遗体交由法医部门检查。得知结论,他们均被4.6毫米的子弹射入头部,枪决之人的手法相当之老练,几乎都是中弹在同一个部位,偏移部位毫米不等,除此之外€€€€”部下战战兢兢地陈述调查出来的结果。
“嗯”太宰治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表情,像是对他所说的话并不大感兴趣, “我记得中也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吧?”
部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宰治打断了。
“那你们就去找他吧”太宰治弹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仗着那点小伤小痛,蛞蝓那家伙可真会偷懒。我走了”
“有什么事情就去医院找中也。”
“可是太宰大人€€€€”
太宰治将任务推到中也头上之后,就踩在愉快的步伐在部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掉了。
就像受到内心某种呼唤一样,遵从本心的话,太宰治出现在了折木时的家门前。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思考片刻,就娴熟的用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铁丝撬开了门锁。
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太宰治挨个拧开房间里的门把。
太宰治刚一进门脚下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纸团。
不仅只有一个,太宰治弯下腰,捡起那个纸团,太宰治环视四周,这个房间遍地都是乱糟糟的纸团。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他从未想到到的东西,太宰治的目光愣了足足有几秒。
紧接着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那个半人高的画布上。
太宰治的眼睛一眯。
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
他迈步走了过去,手指触碰在那副画上。
太宰治的眼皮一跳,耳边听见了隔着墙壁传来似有似无的浴室流水声,他猛然转向看向隔壁的房间。
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梦境里的画面。
意识开始往下沉,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眸子沉淀着汹涌交织的情绪,他的脸上表情凝重的可怕。
太宰治很少见的迟疑了片刻,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开放式,有隔间的直通门,他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回忆不断地催促着他。
但没有等他拧开门把,浴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刚洗完澡出来的折木时用毛巾擦着头发,他的手指一顿,错愕的看着太宰治一眼,眉心微蹙,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宰治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最后停留在他那一截用纱布缠绕着的皙白腕骨上,视线沉了沉, “这是怎么回事?”
折木时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不小心擦伤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折木时说:“你是怎么有我房间里的钥匙的?”
太宰治短促的笑了一下,摊开手掌放着一根极细的铁勾丝, “是在说这个吗?”
折木时眼角抽了抽,居然是撬门进来的,果然不能够对这家伙的品行抱多大希望,不愧是黑手党。
“比起这些。”太宰治撑着脸歪头笑, “没想到折木干部的房间里居然隐藏了好多秘密。”
“那些黑色箱子里的道具。玩的还挺花的。”
折木时沉默半天,眉头皱起来, “你跑进我的画室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
“你来,是来杀我的?”折木时语气平淡的说道。
太宰治坐直身子,眼神盯着他,只要折木时露出其他表情,就会被他尽收入眼底。
“盯着我干什么?”折木时躲开他的视线。
太宰治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你早就笃定自己不会被杀死了吧。”
折木时不说话。
“那幅画€€€€”
太宰治嘴角提了提,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如果只是随手给自己画的意境图,那就不会把画室弄得那么乱糟糟的,打翻了颜料,撕掉的纸团,像你这么爱干净一丝不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在之后清理那些弄脏的东西。
凝固在地板上的颜料,从色泽灰暗上看,像是残留了很久的污垢模样,更别说画架上还有灰尘,也就是说你平日里其实不怎么进那间画室。”
“而那幅画更像是一副预言。预言你的死亡一幕。”
“这才是你真正的异能力对吧。”
折木时没有反驳,而是直接问道:“所以呢?你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森医生。然后重新评估我的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