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巨大的屏幕上还播放着基于模型展开的影片演算，没有人出言反驳。
就算有，也因为辩驳证据不足而把话吞了回去。
因为戚逐芳调出了一张照片，就这样让其浮在画面不断浮动的视频上。
照片上秦达意紧闭着眼，呼吸机插进鼻管里，肉眼可见的消瘦苍白，仿佛在无声谴责他们的良知。
......他怎么做到的？危沂风忍不住用眼神询问前面的坐着的校长，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校长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示意他自己体会。
“这是关于黑星剧场的复盘。”戚逐芳关掉视频，把ppt翻到了下面一页，“接下来是关于副校长上任以来的各种实绩和这半年的工作总结。”
“通过各项报表，以及我们在分校中不断攀升的排名，可以看出秦副校长一直在兢兢业业为学校做贡献，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叹了口气，祂又装模作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他唯一犯的错误，就是没有救下所有人。”
“咳咳。”校长清了清嗓子，“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小戚你也别太伤心了......关键是他现在那个样子也当不了副校长。”
“对，我们没有要怪秦副校长的意思，也很认同他的工作。”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出言附和，“当务之急是让他好好治疗，尽快醒过来，副校长的职位找人暂代也没关系。”
“感谢诸位的理解。”戚逐芳朝台下鞠了一躬。
而后，他装模作样地拿起了电话，“您好......什么，导师醒了？！”
演技之佳，简直让台下的危沂风叹为观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密大的教授们姗姗来迟，“既然你们也认可我们的工作，人又醒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老秦也反省有一段时间了，拖了一堆事情没处理，早点复职也挺好的。”
......
接下来是教授们的战场。
结束战斗的戚逐芳拔出U盘，施施然走下了台。
校长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都是大家配合得好。”戚逐芳笑道，重新坐回他身边，“而且本来就不至于到革职的程度。”
“要是让秦达意自己来，革职没跑了。”小老头又呷了口茶，语气幽幽，“自己笨，怪不得人家套他。”
“对了小戚，你那个朋友的事情解决没有啊？”关键时刻，他也没忘记向戚逐芳打听八卦，“我昨天又看到一个热帖，好像就是你朋友那种情况......”
“快了。”
一想到塔维尔愿意出手，戚逐芳就很开心，“他直接去找了家长，家长也帮忙处理麻烦了。”
校长一愣，把刚刚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迅速改口道：“那还挺好的。”
43. 驯服这个出言不逊……
没等来S市相关的情报, 倒是群里的原御和李白可先发过来了组队邀请。
难度是E，最低人员要求3人，地点在W市的某个小区内——这里突然消失了不少地痞流氓, 原因不明。
调查员只要向附近的居民收集信息，整理出线索就好, 非常适合新手。
戚逐芳直接在链接里报了名，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出发。
倒不是说祂有多无聊。而是为了之后的胜利，戚逐芳决定这段时间要尽可能地和周围的人多接触，同时给他们留下更好的印象。
不是什么紧急事件，加上秦达意被他裹成了木乃伊, 还在医院躺着, 没人给开后门，戚逐芳老老实实跟着他们乘船回了内陆, 搭高铁去的W市。
第一次出实习，理论家原御显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哪怕是在前往幸福里小区的地铁上，笔记本的键盘声也响个不停。本地的居民论坛, 贴吧都被祂扒了个遍, 整整齐齐列到了一旁的文档里。
李白可在认真看着租房软件上的短租信息, 对比和住宾馆哪个比较划算。
只有戚逐芳在走神，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先说好, 如果线索指向邪/教徒，我会立刻申请结束这次实习。”走出地铁站后, 原御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还是很紧张，“我们并没有携带多少装备, 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确认和邪/教徒有关后，任务会自动转为更高等级，交给那些有经验的调查员处理。”
“可是我带了装备啊。”
李白可一愣, 随即卸下肩膀上背着的书包，当着他的面拉开了拉链。
从炸弹到□□，应有尽有。
原御：......
“你从哪里搞来的？”理论家手指微微颤抖，“这个等级的实习......”
“我特地去问了一下，告诉他们实习地点在W市，可能会遇到还没有被清缴的邪/教徒之后，他们就给我批了啊！”
李白可神采飞扬，“之前我还有点担心过不了安检，直接被抓来着。”
“因为背包和武器都是特殊材质，普通的机器扫描不出来。”原御下意识回答。
“不对。”他迅速反应过来，眼神逐渐不善，“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我应该说了。”李白可努力回忆，“几天前问你借作业的时候，说了等会儿去装备部，还问你要不要一起。”
原御：......
谁能想到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盘算着搞事了啊。
“那最好也先提交申请，等待支援。”他有气无力道，“安全第一，你是哪里听不懂吗？”
“不等待支援也可以。”戚逐芳想了想，“我有充足的对敌经验，直接上就行。”
有祂在，和外神对上都不一定会出事，何况几个□□徒呢？
已知现场有一个偏科直觉型选手，以及十项全能，没有弱点优等生。
身为纯理论派的自己说服他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原御开始后悔答应李白可了。他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被队长的位置和李白可看似乖巧的模样迷了眼。
“何况也不一定是邪/教徒。”
这样说着，戚逐芳和一只正趴在小区围栏上晒太阳的黑猫对上了眼。
猫不怯人，懒洋洋地喵了声，一边舔着爪子一边审视他们，模样看起来有些眼熟。
草地上跑过来一只橘猫，冲它喵喵叫了几声后又迅速离开了。
“可能只是恶作剧。”
“......谢谢你特地来安慰我啊。”原御偷偷翻着白眼。
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贼船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李白可也注意到了猫。
他把装备往队友怀里一塞，小跑过去，试图接近那只黑猫。
黑猫没被吓跑，就是不太搭理人。
不管李白可再怎么“咪咪，咪咪”地叫它，耳朵都没有动一下，完全把这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
“小区里的流浪猫比较多。”原御想起来自己查到的资料，“这里算比较老的小区，楼层不高，绿化也好，有不少鸟类，还有闲着没事喂宠物的大爷大妈。”
“不过最近整顿市容，不少流浪猫都被送到了正规的收养机构，论坛上还有人问这件事。”
“你喜欢猫吗？”戚逐芳问他，目光却没有从那只黑猫上移开。
原御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更喜欢狗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只黑猫好像恶狠狠地朝这边瞪了一眼，“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
戚逐芳明知故问：“注意到什么？”
“我可能有点太紧张了。”原御仔细打量着那只猫，“猫估计对狗比较敏感。”
“毕竟猫觉得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无条件爱猫。”戚逐芳意有所指，“但是狗就不一样了，狗只是忠诚地爱人类。”
认同地点了点头，原御觉得祂说得不无道理，“确实有猫派在养了猫之后向狗派转变的例子。”
“种族习性问题导致......”他突然停了下来，“这个猫好像有哪里不对。”
“它是不是太聪明了，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向这里看。”
小区门口有不少居民进出，加上旁边就有家连锁超市，往来的人还挺多，但那只黑猫好像只注意到了他们一样，目光也有点审视的感觉。
“流浪猫都比较警觉，可能因为之前没有见过我们。”
这样说，祂走上前，问特地跑到旁边买了袋火腿肠回来的李白可要了一根。
在旁边两个人类未曾注意到的时候，邪神已经和黑猫用眼神完成了交流。
“嘘，是赔罪。”祂把火腿肠撕开，轻轻往前推了推。
黑猫一口叼住火腿肠，大摇大摆地走到原御面前蹲下。
它明明连人的膝盖都不到，可原御就是觉得这只猫的态度异常傲慢，连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
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可好像猫就是这种古怪的生物。
“它好像要你喂它。”李白可顿时感到羡慕，“明明是我买的火腿肠，刚刚我喂它它都没有反应的。”
那是它需要去驯服这个出言不逊的人类，而不是你这种很早之前就已经被驯化过的。
戚逐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可能因为它们比较像。”
黑猫比较高冷，原御也是平时比较沉默，说话更倾向一针见血类型。
李白可悟了，“那我看看之前跑掉的大橘还在不在。”
自从加入密大，他已经很久没有摸到过毛绒绒了。这种有很多流浪猫狗的实习地点简直就是天堂。
原御还在和黑猫僵持。
黑猫看他久久不动作，轻轻咪呜了一声，干脆在走上前，在他裤脚上蹭了两下，而后在地上滚了圈，用软绵绵的肚皮正对着他。
——没有人类能拒绝这种诱惑。
可是原御手上还拎着一大包武器，他怕弄不好就擦枪走火，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