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提前打电话定的包间。
前台冲他歉意地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证件，查询过后，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告诉他房间在三楼。
秦大老板趾高气昂，走时还不屑地瞥了前面碍事的年轻人一眼。
戚逐芳心中好笑，却也只是稍微抬起头，戒备而古怪地盯着他的背影看，甚至忘了与服务员进行交流。
进入黑山夜月之前，祂特地把发型重新整理了一下，刘海几乎要盖住眼睛，还是服务员提醒祂，祂才匆忙把证件拿回来，同时不自在地拨了拨刘海，露出完整的面容。
祂打字和服务员说谢谢，并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经验。
比起主动寻找目标，戚逐芳更喜欢让目标自己找上门。
黑山羊密教的信徒纵情欢愉，对美色的抵抗力自然也会比其他人更低。尽管祂的人类拟态不是举手投足都充满风情的放荡类型，但五官组合几乎完美，想必很快就会有信徒注意到祂了。
就像眼前这位服务员一样。
“包厢在二楼靠左手边的203A。”服务员抿了下唇，语气更加柔和，“扫码点单就可以了，如果需要其他服务，也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前台哦。”
“我知道是您，会帮您安排的，不用担心无法交流的问题。”她意有所指地冲戚逐芳笑了笑，笑容暧昧，“祝您玩得愉快。”
戚逐芳对她点点头，没有回以微笑，而是带着几分迫不及待，脚步匆忙地上了楼。
203A的装潢非常简单，一张大沙发，茶几上摆着各种酒水，正对着墙壁上的巨大电视，灯光是暧昧的粉色和紫色调，最里面则是一张能装下三四个人的床，玫瑰花被圈成了了爱心的形状，大大方方摆在中央。
戚逐芳用手机扫码，发现这里除了提供各种原瓶和调制酒之外，还提供甜品和各式西餐。
总之就是很正规，除了装潢会引发某些暧昧的联想之外，完全就是个高端休闲娱乐场所。
戚逐芳点了份熔岩蛋糕和慕斯和两杯度数不高的调制酒。
祂装作无意地瞥了眼房间角落里的摄像头，打开电视，恰好让其录到了过于阴郁的神色。
电视上放着某款娱乐节目，握着遥控器，祂飞速调整频道，发现没有自己期待的那种节目，愤愤地将遥控器朝沙发上一摔，喘了几口粗气。
好像这时候，祂才想起来服务员提到过的内线电话，沉着脸打了过去，却在电话即将接通的时候又挂断了。
反复几次，外面终于有人敲门。
戚逐芳把门打开，发现外面正站着一个笑容甜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诱惑气息的人类女性。
她的皮肤呈现出某种玉石般的冷色，并非纯粹的白，而是带着微微的灰败感，眼尾漾着桃花，目光也是迷离的，长发懒散地披下，甚至有些杂乱，比起服务生，更容易让人联想到特地过来觅食的魅魔——哪怕她手上的托盘里确实放着戚逐芳点的蛋糕和酒。
戚逐芳和她对视一眼，侧身让她进了屋，自己则关好门。
显然，眼前这位肯定是个刚刚享乐玩，正准备追求新一轮快乐的黑山羊密教教徒。
她无比娴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将托盘内的酒和甜点放在一旁，拿起遥控器。
按了几下之后，屏幕上的内容由普通节目瞬间转到付费频道，暧昧的水声跟呻/吟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的声音像酒一样带着迷人的醉意和芳醇感，随意将过长的鬓发撩开，冲着戚逐芳勾了勾手，“要来吗？”
“我会让你体会到真正的快乐的。”
戚逐芳没有急着给出回应，而是看她不紧不慢地解开领扣，露出包裹在厚重制服下的光洁身体，隐隐产生了某种困惑。
就在刚刚，祂发现眼前这个邪/教徒的身体构造，似乎并不全是女性。
64. 莎布尼古拉斯……
以女性姿态做出诱惑时, 她身上某个不应该出现的部位，也在昂扬勃发，迫不及待地发出邀请的信号。
有什么东西勾住了祂的脚踝, 一点一点地朝上攀爬，戚逐芳深深吸了口气, 皱起眉，刚想打断这种行为，就直接被一股大力拉到了她的怀里。
戚逐芳的身高在成年男性中已经算是优秀，但此刻祂甚至还要比对方还要矮上小半个头。
冰凉的，会让人联想到大理石的臂弯整个圈住祂, 女人微微眯起眼, 稍微掩去了一些过于露骨的性/欲和食欲。
优雅完美的唇形吻了上来，与此同时, 她翻过身，顺势去解祂衬衫上的纽扣，“好像没有办法说话呢, 小可怜, 但是没有关系。”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会给你最顶级的快乐的~”
女人纤细柔软的手指在戚逐芳的锁骨处流连，硬邦邦的东西几乎要抵到了祂的腿根处。
耳边是越来越大的呻/吟。
戚逐芳试图去够遥控器, 打算先关掉对眼前这位存在一定干扰的电视节目，再开口解释。
但对方按住了祂的手腕, 隐隐露出猩红色，山羊一样的竖瞳注视着祂, “小可怜，你是想要逃跑吗？”
更多的触手从“她”的身后涌出，以捕食者的姿态张开大嘴, 一圈一圈缠住了祂。
普通人类早在最开始被触手缠上的时候就没有抵抗能力了，何况眼前这位散发的气息就像是药，哪怕意志在怎么坚定，也很难抵抗住源于本性的天然诱惑。
但戚逐芳只觉得无奈。
祂未曾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遇到莎布尼古拉斯。
还是深谙现代社会，明显对各种花样半点不陌生的版本。
一边是奈亚，一边是莎布尼古拉斯，加上各种乱七八糟，时不时就过来造访地球的种族，人类到现在还能好好的简直就是奇迹。
以及，祂大概能想象塔维尔找到祂的时候，会是怎样难看的脸色了——戚逐芳甚至能笃定到时候找过来的肯定是亚弗戈蒙。
“我想，或许您应该停一下。”戚逐芳忍不住叹息，“我暂时没有任何交媾的想法和兴趣。”
莎布尼古拉斯撞上一双无比熟悉的金瞳，又隐隐带着陌生感的金瞳。
“你是？”祂侧过脸，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凑得更近了，埋在戚逐芳脖子上嗅来嗅去。
“犹格的气味......不对，还有奈亚。”
难道说，祂们背着祂搞到一起了？
莎布尼古拉斯感到困惑。
——奈亚暂且不论，但犹格·索托斯的风格祂还是熟悉的。
难得的交/配机会居然被祂弄成了力量交换，无聊又冷淡，在祂身上，孕育了无数生命的至高母神根本得不到半点放纵带来的快乐。
要不是眼前的青年身上确实有两者的特质存在，祂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莎布尼古拉斯索性放弃思考，“说不定我们会诞生出非常可爱的后代，你拥有自己的眷族吗？”
如果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没有眷族，那祂们诞生的子嗣或许刚好可以称为祂的眷族......至高母神的的目光沿着锁骨一路下巡，落到青年平坦精瘦的小腹上。
祂伸出手，在戚逐芳腰窝上戳了戳，非常满意这具人类身体的手感，“要尝试孕育看看吗？它们会从你的身体里出来，汲取这具肉体的养分，浑身上下都充满你的气息，全心全意地依赖和信奉你。”
戚逐芳：。
“......请容许我郑重拒绝。”祂推开莎布尼古拉斯的手，将那些安分了不少，但同时又更加躁动的触手扒开，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忘记关掉电视上的高清特写。
“为何？”莎布尼古拉斯不理解，同时试图再度环住祂。
“我并没有那样的需求。”戚逐芳开口，“而且，祂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
“奈亚吗？还是犹格？”丰穰之女神满是不解，“奈亚才不会在意，至于犹格......”
祂想了想，干脆整个人挂在了戚逐芳身上，“既然祂不会管哈斯塔，同样也不会约束你。”
“来交/配吧~”
带着某种近似少女的纯真，莎布尼古拉斯再度发出邀请。
祂是发现这里有个可爱的，值得交配的人类才特地现身的，虽然眼前的不是人类，但那不是更好吗？
毕竟人类能承受的快乐太有限，太短暂了，换成同类的话，祂们说不定可以交缠到下一个群星归位，然后在崭新的梦境中孕育新的眷族。
“为什么会和奈亚扯上关系。”
感到困惑的终于换成了戚逐芳，祂甚至忘了把莎布尼古拉斯从自己身上拉扯下来。
“我是犹格·索托斯的半身和子嗣。”祂刻意把字音咬得很重，同时伸出手，将虎口处的那条小蛇一样的印记展示给对方看。
“至于这个......无关紧要的恶作剧而已。”
青年瞳孔中暗淡的银匙炽烈了一瞬，似乎在宣布某种主权，“我很快就会解决掉的。”
莎布尼古拉斯反反复复地打量眼前的青年，终于认清了某个让祂极度难过的事实。
——犹格·索托斯的半身，几乎和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尽管看起来非常可爱，实际上却非常无趣。
“好吧。”祂发出失落的叹息声，“那么犹格的子嗣，你为何会在这里？”
尽管如此，莎布尼古拉斯的那些触手却依旧跃跃欲试，并没有停止对青年的挑逗。
因为它们没有任何危害，戚逐芳便没有选择理睬。
祂思索片刻，认真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会暂时以调查员的身份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调查员啊......
莎布尼古拉斯巡视一圈，果然发现了几个除了信徒之外的人类。
祂还是比较喜欢调查员的，和他们中的一些交/配总会有种别样的快乐。
“你还有其它同伴吗？”这里的几个祂不是很喜欢。
“恐怕没有了。”戚逐芳冲祂微笑，“或许您可以优先考虑那些希望得到母神垂青的信徒。”
不知为何，祂突然有些庆幸莎布尼古拉斯没有看上秦达意或者危沂风或者谢远，否则处理起来的话会稍微有点麻烦。
“我也暂时厌倦他们了。”
莎布尼古拉斯这样回答，发现祂并不反感接近之后，干脆将下巴整个都放在青年的肩膀上，“真的不考虑和我交/配吗？”
“就算不需要眷族，制造一些可供差遣的子嗣也不错吧。”
和祂过于冷淡固执的父亲相比，青年的态度明显要缓和不少，排斥感也并不强烈。
尤其是祂默许了自己的接近之后，莎布尼古拉斯认为青年还是有答应希望的。
祂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心仪的猎物了。
“不考虑。”戚逐芳绷着脸，同时试图祸水东引，“比起我，奈亚或许更加合适。”
“我讨厌祂。”莎布尼古拉斯坦然承认了自己对同僚的厌恶，“祂总是孜孜不倦地推动群星归位。”
“上次，上上次，甚至更久远之前。”祂试图回想那些短暂的时光，“在我还没有完全享受到放纵的快感，没有让子嗣遍布宇宙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真讨厌啊，奈亚拉托提普。”
莎布尼古拉斯这样抱怨，“那种丝毫不明白放纵和真正愉悦为何物的家伙，居然还试图从人类身上获取快乐。”
戚逐芳并不认同莎布尼古拉斯的放纵，但在奈亚非常这一点上，祂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