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伯正) 第25章

其实彭尧平时去pub更多,因为他总是蹦两下就懒得再蹦,嫌累,不过他拿不准倪雪有什么偏好,毕竟倪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彭尧没跟倪雪讲过,他也正是觉得倪雪这副样子才格外勾人。

小迪很快赶到,离着好远就跟彭尧挥手打了声招呼。倪雪也看向小迪,对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头发染成浅粉色,眼妆精致,外边穿一件毛绒绒的厚外套,拉链没拉,里面是件短上衣,刚好露出腹部肌肉线条,以及中间的一颗脐钉。

小迪指了指前边:“我们去这家。”

见到门口有个醒目的彩虹logo,倪雪顿时心下了然。这个时间还未到酒吧的客流量高峰期,一楼很多空座,他们在吧台附近坐下,小迪扫点餐二维码,先点了一杯,又说今晚他请客,让彭尧和倪雪随便选。

彭尧酒量不错,对小迪说:“和你一样。”

倪雪平时滴酒不沾,意识不到事态严重,对彭尧说:“和你一样。”

就这样,没过多久,酒保端着三杯一模一样的酒送至桌前。彭尧和小迪作为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见面就开始叙旧,倪雪插不上话,只好咬着吸管一口一口地喝酒。

然而彭尧到底忘记了嘱咐倪雪,小迪点的酒度数很高,是款烈酒,如果喝得太急,很容易迅速上头。

蒋冬河准备在今天和倪雪好好聊聊。他向来是个效率至上的行动派,发生问题就会立刻解决,这次能容忍倪雪躲他这么多天已经是极限,他与倪雪保持距离,本意是解决问题,但如果再拖下去,反而会给二人带来新的困扰。

他买了几样菜和肉回家,又给倪雪发过去一条微信,叫倪雪回来吃晚饭,他们再好好谈一谈。

倪雪没有回复他。

难道是还在闹脾气?蒋冬河猜测。他知道倪雪这天没有晚课,平时早就该到家了,他不确定倪雪是有别的事要忙,还是单纯不想理他。一想到倪雪曾经碰见过的唐杰,蒋冬河的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立刻又发过去两条信息,询问倪雪的状况。

[蒋:今晚是去兼职了吗?]

[蒋:倪雪,看到就回复一下。至少让我确认你的安全。]

他还是没等来倪雪的回复。

蒋冬河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一刻€€€€就算是兼职,这个时间也结束了。他不想再等下去,直接从通讯录中找到倪雪的号码,拨打过去。

晚上十点一过,club的客流量开始激增,屋内音乐也变了风格,节奏感极强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人的耳膜,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惊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倪雪。

小迪好像有些愧疚,还有些手足无措,他看向彭尧:“你也没说过你这位同学这么不能喝啊,早知道我就给他点杯果汁了……”

彭尧也有点头疼:“他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我哪能料到他其实一杯倒……”

彭尧摇了摇倪雪的肩膀:“倪雪,你还好吗?”

“……嗯?”倪雪嘟囔了一句,“我好得很啊……”

彭尧叹了口气:“不行,还是得找个人接你回去。”

他从倪雪的衣兜里取出倪雪的手机,在倪雪的面前扫了一下,给手机解锁。页面上弹出三个未读的微信消息,发信人的备注是“凶巴巴”。

趁着倪雪还能和人交流,彭尧问倪雪:“我该给谁打电话?”

“随便,除了蒋冬河……”

那看来就是打给蒋冬河。

还未等彭尧点开通讯录图标,找到蒋冬河的电话号码,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蒋冬河三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上。还真是来得巧。

彭尧接通电话,把手机递给倪雪,“你们先聊聊,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他。”

倪雪还不知道对面是谁,下意识道:“喂?”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倪雪,你在哪?”

蒋冬河只听得到那边十分嘈杂,巨大音乐声混杂着谈话声,依稀分辨得出是娱乐场所。他说:“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酒好像醒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周围明明吵得要命,倪雪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噪音,唯有蒋冬河那把低沉的嗓音能令他维持片刻清醒。倪雪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嘴上却说:“不要。”

一瞬间,蒋冬河的声音变得很冷,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倪雪,告诉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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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哥急了!场面即将变得很赤鸡!

后天有门考试,明天大概率不更,如果明天没有,就是后天晚上见~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第34章 34 所以他保持沉默

彭尧替倪雪接起电话时不小心按了免提,因此在旁边也能将倪雪和蒋冬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彭尧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蒋冬河就是当初在教室外等倪雪下课的男生,也听得出蒋冬河对倪雪的担心。尽管不知道这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这通电话听起来反倒像是打情骂俏,听得彭尧一个局外人一阵牙酸。显而易见,让蒋冬河现在过来把倪雪接走就是最优解。

于是,彭尧拔高自己的说话音量,开口道:“在xx酒吧。”

酒吧里还是太吵了,蒋冬河听不清,只能辨别出对面换了个人讲话:“麻烦你把地址用倪雪的微信发给我。”

彭尧说OK,蒋冬河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倪雪只觉那股眩晕感更甚,但与他摄入的酒精无关,与周围震耳欲聋的音浪无关,他不知自己现在是否显得失态,也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因蒋冬河产生了情绪波动。

趁着倪雪上下眼皮还在那儿打架的工夫,彭尧轻轻抽出倪雪手里的手机,点开跟“凶巴巴”的聊天页面,发送了当前位置。

还在跟倪雪打电话的时候,蒋冬河就已经穿好了外套向门外走,现在收到对方发来的地址,他便直接用打车软件叫了辆出租。

他至少可以确认倪雪没遇见危险,这多多少少令他安心了一些,然而“没遇见危险”并不一定等于“安全”,他没有忽略一件事€€€€倪雪在酒吧里,并且喝得烂醉,身边还有其他人。

蒋冬河又忍不住想到倪雪的上一次醉酒,那时他们二人还住在窄小破旧的出租屋,隔着一层不隔音的薄墙,邻居那对情侣在办事,屋内的倪雪也并不老实,酒品奇差,很能折腾人,让蒋冬河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的一晚。

而倪雪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回他消息,和别人一起去酒吧,还说不要他来接。

还真是长本事了。

蒋冬河在心里冷哼一声,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视线没有任何温度。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蒋冬河关上车门,像那间酒吧走去。

club里挤满了人,随着音乐群魔乱舞,被屋内的人群挡着,蒋冬河推不开门,只好换成拉开,一边跟人说“抱歉,借过一下”,一边挤进人潮。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里边人个顶个穿得清凉,更有甚者为了助兴,衣着在蒋冬河眼里已经到了不堪入目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蒋冬河像误入了盘丝洞,他好不容易从门口挤进舞池中央。凭借着高个子跟从小到大没近视过的好视力,蒋冬河环视乌烟瘴气的室内一圈,终于瞧见了坐在吧台边高脚凳上的倪雪。倪雪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睫低垂,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打,看不出人原本的肤色,但蒋冬河知道,倪雪一醉,双颊就会泛起不自然的红。

蒋冬河向倪雪走过去,攥住了那人的手腕,用了不小的力道。

酒精麻痹了一部分感官,倪雪起先没觉出痛,也没抬眼,只以为是搭讪的人€€€€他今晚在这儿一坐,既不下去跳舞,也不跟人聊天,就默默地喝酒,还顶着这样一张脸,已经记不清收到多少明示暗示。

倪雪抢先回绝道:“我不去跳舞……”

“倪雪,你最好睁眼看看我是谁。”蒋冬河冷笑,“你倒是够有闲情逸致,要不然我现在请你跳一支?”

不需要睁眼,只听前两个字,倪雪就已经意识到了来的人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手腕上传来的力度似乎逐渐加重,他答非所问,小声说:“蒋冬河,你攥痛我了。”

蒋冬河开门见山:“跟我回去。”

彭尧原本也嫌这屋子的暖气太躁热,蒋冬河一来,周遭气温降低了不少,但又好像凉快得过了头,开始结了冰碴儿。彭尧试图缓和气氛,对蒋冬河说:“他喝了一杯酒,只是醉了,没什么别的事。”

蒋冬河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彭尧和小迪,联想到刚才电话中另一人的声音,又问:“你们是?”

蒋冬河的目光没有恶意,但有戒备。眼前这两人虽然穿得比舞池里那些人严实,但也没好哪儿去。

锐利的眼神搭配浓墨重彩的眉眼,具有极强的冲击力。彭尧也不算做贼心虚,却莫名被蒋冬河看得有些发怵,答道:“我是倪雪同班同学,这位是我另一个朋友。”

蒋冬河向彭尧简单道了谢,别的废话没说,也忽略了倪雪意味不明的哼哼唧唧,直接把人带离喧闹的酒吧。

彭尧和小迪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小迪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剥开果皮,边吃边断定:“我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你同学对别人都冷冷的,对那个帅哥就黏糊糊的。”

吃完橘子,小迪从椅子上起身,问彭尧:“我要去跳舞咯,你打算怎么办?”

彭尧叹气:“你去跳吧,我再喝一杯。”

倪雪约彭尧出来,原本令彭尧心情不错,如果能借此机会拿下倪雪,那他心情会更好。

没想到不但没实现计划,反而当了回电灯泡。

现在只剩下心情复杂。

面对一个醉鬼,正事显然谈不成,兴师问罪恐怕也是徒费口舌,蒋冬河正准备再打一辆出租车,先回家,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倪雪却拦下了蒋冬河。他开口,声音还带着醉意,但这回是个完整的句子:“蒋冬河,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去哪?”

“就……沿着街边随便走走。”倪雪说,“现在不想坐车。”

蒋冬河看了眼倪雪的衣服,外套挺厚,估计冻不着。说不定走一走,吹吹风,还能让醉鬼清醒一下。蒋冬河点点头:“行啊,走吧。”

深更半夜,酒吧一条街里如火如荼、每个店面人满为患,外边则冷冷清清,孤月疏星,连路过的车子都没有。两人走出酒吧一条街,真的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夜晚的冷风直往怀里钻,蒋冬河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拉外套拉链。他把衣服拉严实,又看一眼身边的倪雪,他清清嗓子,语气仍未有半分缓和:“倪雪,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了?”

倪雪:“哪一句?”

蒋冬河:“如果以后我不在场,不要和别人一起喝酒。”

记得。可是只是记得又有什么用?倪雪说:“你说过的话我就一定要照做吗?反正我要准备出国了,我们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吧。”

“倪雪,你好好说话。”蒋冬河突然停下脚步,视线紧紧锁定住倪雪那张素白的面庞,眼神像审讯,也似恳求,“倪雪……你真的要出国吗?”

几天前,他条理清晰地亲自替倪雪分析,去澳洲有什么好处。

那时的诚心建议是真的。

可他想过要挽留倪雪,也是真的。

很奇怪吧。蒋冬河自己也难以置信,他居然会产生舍不得倪雪的情绪。

在首大宿舍区门外被倪雪纠缠时,倪雪在蒋冬河眼里就是块烫手山芋,一秒钟都留不得。蒋冬河只希望倪雪离他越远越好。别说是澳大利亚这种南半球国家,他恨不得让倪雪乘着神舟五号去月球。同情心作祟,责任心使然,蒋冬河还是收留了倪雪一晚。再后来,他们竟然已经同居一学期之久。他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事,也闹过矛盾,可蒋冬河依旧感谢生命里出现过这段日子。一直以来,他没什么朋友,如今凭空冒出个能陪他说话的人,起初只当能解闷儿,渐渐才发觉曾经生活里的空缺已被倪雪填满。

就算他真的捡了只流浪猫带回家,养几个月,也该养出了感情。

更何况人呢。

他希望倪雪的生活可以顺遂一点,又怕倪雪真的离开去澳洲。

他想对倪雪说留在这里就很好,又不愿显得太自私。

所以蒋冬河保持沉默。

“假的。”

倪雪骤然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我昨天已经告诉过我姑姑,我不去了。”

尽管蒋冬河直到此时此刻也没有说出挽留的话,但只是看蒋冬河的眼神,倪雪就已经可以笃定,蒋冬河不想他离开。倪雪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倪雪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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