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录,你……”盛绍辰正要问闻录怎么会知道童双白的房间在这层,身旁的房间门恰好打开。
童双白手里拿着房卡,大概准备出去,见到盛绍辰的刹那就要关门,余光瞥见插着兜站在盛绍辰旁边的闻录,关门的手微微犹豫,盛绍辰可不管那么多,用脚卡住门缝,整个人挤了进去。
“砰!”房间门关上。
不得不说,酒店的隔音做得挺好,闻录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啥声音也没听到,就是嗡嗡嗡的蚊子叫怪烦人的。
摆脱了跟蚊子一样烦人的主角,闻录继续自己的正事。
转身面对房间门,闻录不得不感慨一下这令人懊恼的孽缘,幸亏酒店没偷工减料,隔音效果一流,否则哥哥弟弟门对门,今晚就该尴尬了。
闻录勾了勾唇角,笑容狡黠,抬手敲了敲门: “盛先生,□□需要吗”
安静等待一分钟,没有人来,闻录又敲了敲,依旧没人来开门。
唇角的笑容渐渐下滑,闻录加重手上的力气,“事不过三,我走了。”
叫人牙酸的沉默后,闻录冷哼一声,盛荀彰好样的,有本事别跟我哭。
把手揣回衣兜,闻录转身潇洒离开,房间门悄无声息被打开,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然将他揽进屋内,男人声音低沉撩人:“看你表现。”
闻录唇角上翘,露出得逞的笑。
第68章
晨光熹微, 隐隐透过窗帘缝隙渗入,闻录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伸手挂断电话的下一秒猛然记起什么,倏然抬头,露出一张春色未消的面庞。
强而有力的胳膊将他禁锢在怀中,闻录尝试离开,低哑的嗓音贴着他耳朵响起,“再睡会儿。”
带着未清醒的困顿,苏得闻录头皮发麻。
他推了推盛荀彰, 小声开口:“我去厕所。”
不开口则已, 一开口闻录自己都吓了跳, 脑中自动播放昨晚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况, 立即理解嗓子为何如此嘶哑。
轻手轻脚踩上柔软的地毯,反手将自己的枕头塞进盛荀彰怀中,男人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闻录偷偷舒出一口气,扶住自己颤巍巍的腰, 双腿发软地朝卫生间移动。
果然无论什么事都需要有计划,有节制, 盯着镜子里仿佛被揉皱的布娃娃的自己, 强忍住把盛荀彰叫起来给他买身新衣服的冲动, 悄摸摸打开房间门。
关上门的同时闻录重新拨出刚才被他挂断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咳€€€€我没事, 刚起床嗓子有点哑喝点水就好。”闻录眼神飘忽一瞬,继续道:“我发个定位给你, 你把东西送到这儿来。”
“嗯,待会儿见。”
结束通话, 闻录摸了下自己的喉咙,大战三百回合爽是爽,就是费嗓子。
他得趁盛荀彰没睡醒赶紧去取东西。
把手机揣进衣兜里,闻录正要往电梯走,对面房间门倏然被打开,同样衣衫不整的盛绍辰做贼似的溜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间静默无声。
昨晚和男朋友真情实感互诉衷肠,感情得到升华,满心甜蜜难得早起准备给童双白买早餐的盛绍辰陡然心虚。
眼神慌乱地不敢直视闻录,“你……闻录……你怎么……”
余光瞥到闻录皱皱巴巴的衣服,精心打理的头发此时凌乱无序,视线上移,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霎时,他好似看见的不仅仅是一双眼睛,而是闻录撕心裂肺的痛苦。
闻录他……等了自己一晚上吗?
闻录昨晚究竟抱着何种心态在外面等了一夜?每一分每一秒又该是如何的煎熬难受?
闻录怎么那么傻啊。
盛绍辰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喉咙却跟卡着一根鱼刺似的,吐不出,吞咽不下,更无法言语。
对上盛绍辰情绪复杂的双眼,闻录挑了挑眉全然不知他脑补了些什么,垂眸扫了眼时间,没再理会对方欲言又止耽误他时间的行为。
“闻录!”盛绍辰看他一见自己转头就走,心知自己肯定伤透了对方的心,没忍住高声喊出闻录的名字。
闻录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不知是否情绪波动太大,青年脚步有些踉跄,背影显出几分狼狈仓皇。
盛绍辰茫然地在原地站了许久,回过神来脸上竟一片潮湿,他惊愕地摸摸自己的脸,他哭了?
因为闻录吗?
可是为什么?
他喜欢的不是童双白吗?重新追回童双白他不该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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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绍辰内心如何百转千回闻录不关心,拿到自己定制的东西,查看后满意地点头,“麻烦你跑一趟,辛苦了。”
即使天光将将破晓,时间尚早,衣着仍然讲究的男人礼貌微笑,“不辛苦,应该的。”
“您能满意是我们的荣幸,祝您和您的爱人百年好合。”
金色的光破开天际,铺洒人间,徐徐照在青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圈光晕,他扬起唇角笑容明朗:“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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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差不多快中午,盛荀彰伸手四处摸寻找,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人呢?
闻录呢?
他倏地坐起,雪白的被子滑落,露出他精壮的上身,麦色的皮肤上分布着一条条抓痕,活像被猫挠了,肩膀上大喇喇印着牙印,看得出牙齿挺整齐。
若非身上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感,盛荀彰简直怀疑自己昨晚喝多了做了场春-梦。
脚步声由远及近,盛荀彰抬眼望去,一双修长雪白的腿一步步向他走来,上面红梅落雪,格外刺眼。
“咕咚。”盛荀彰下意识吞咽唾沫。
空气中弥漫开醇香的咖啡味,洗过澡身穿浴袍的闻录手里端着杯刚冲泡好的咖啡。
盛荀彰眸色一暗,伸出长臂去拉他,老夫老夫的闻录自然清楚他要干嘛,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按住他的胸膛,“别洒了咖啡。”
男人不管不顾,大手箍住他的腰将人按坐进怀里,从青年雪白的耳朵吻到脸颊,再是殷红的唇。
青年口腔中充斥着咖啡的香气,盛荀彰尝了个遍,闻录端着咖啡的手开始颤抖,生怕不小心将咖啡打翻在床单上,另一只手不敢用力推拒,只能换作舌尖。
不想正中男人下怀。
大战三百回合的闻录迫不得已在阳光和煦的次日继续战斗。
为了哄好狗逼老男人,闻录险些付出一颗肾的代价。
“不来了,不来了。”饶是柔韧度奇佳的闻录也遭不住盛荀彰折腾,见缝插针地爬走,又被男人抓住脚踝拖回去。
此时他感觉自己是被怪物抓走的食物,插翅难飞。
盛荀彰垂首亲吻他滚烫的耳廓,“说好了随便我做到高兴为止呢?闻大舞蹈家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闻录举白旗投向,再到恼羞成怒,最后凄凄惨惨地哽咽着求饶。
睡梦中的闻录小声嘟囔着什么,盛荀彰凑过去听。
“盛荀彰……”
男人一向严肃的脸变得柔和,大手轻轻抚.摸青年带着泪痕的面庞。
“老狗逼……”
大手停在青年脸上,手背青筋鼓起。
捏了捏闻录的脸,盛荀彰嘀咕:“小没良心的,真当我是没脾气的机器人吗。”
松开青年一掐就红的脸,盛荀彰点点他的鼻尖,“你老鸽我,让我怎么求婚?”
生怕人中途又被一个电话叫走,盛荀彰起身去掏自己西装口袋,掏了个空。
“东西呢?”盛荀彰眉头一紧,开始上下左右到处寻找。
拿起手机给自己助理打电话。
“我确定您当时把东西放衣兜里了,您再找找,肯定在。”助理听着盛董冷掉渣的声音,比盛董本人还紧张。
盛荀彰仔细回忆一番,他昨晚把西装外套随手扔沙发上,闻录来了后他俩滚到了沙发上。
至于衣服……
盛荀彰瞳孔震了震,该不会被酒店工作人员收去洗了吧?
没关系,如果是酒店的人收去洗了,东西一定会还回来。
盛荀彰安慰自己别着急,挂断电话拉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略略感觉一边衣兜稍沉,他疑惑地伸手,摸出一个硬硬的盒子。
幸好没丢。
掏出盒子准备再确认一下,打开盖子的瞬间盛荀彰呼吸停滞。
戒指款式简约低调,银色的素圈上点缀着颗颗深蓝色的宝石,宛如闻录的眼睛,内圈刻着闻录的名字。
并非他向闻录求婚的戒指。
显而易见,这是闻录打算向他求婚的戒指。
巍峨如山峦的男人拿起一枚小小戒指的手居然有点抖。
后背忽然覆上一股重量,闻录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垂到男人身前含着笑意问:“是不是要感动哭了?盛董。”
盛荀彰久久未能言语,闻录目光温柔地绽开笑容,收紧抱住他脖子的手,整个人趴在男人背上,“很抱歉这几年没有时间陪你,总是忽视你,冷落你,还时不时放你鸽子。”
“这世上估计也就我敢欺负盛董你了。”闻录嘴唇贴近男人脸颊,吻了吻。
“对不起,仗着你喜欢我有恃无恐,我明明才是那个最不该欺负你的人。”
盛荀彰摇摇头,张口欲说些什么,闻录抬起手指按在他唇上,隔着手指与他接吻,“别为我的罪行开脱,我好好反省过了,我真的很过分,谢谢你没甩了我,你真是世上胸襟最开阔的男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吻,盛荀彰沉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别给我戴高帽子。”
闻录忍俊不禁,抱住他晃了晃身体,“哪有,我道歉的诚意很足的。”
闻录把男人手心的戒指拿起,亲自为他戴上,“你看,我把我自己都送给你了,你就原谅我吧。”
盛荀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录为他戴戒指的动作,眼中爱意汹涌,唇角笑意渐深,“看你表现。”
闻录狡黠一笑,突然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在盛荀彰眼前晃了晃,“哦,那我也看你表现咯。”
盛荀彰嘴角笑容僵住,如果他没看错,闻录手里的应该是他准备求婚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