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他视线锁着云词,强调说,“我穿还是你穿,没什么区别。”
他这么说了,云词也没继续坚持,随口说:“帮我拿下外套。”
虞寻已经掀开被子,起了身:“哪件?”
云词:“白的那件。”
虞寻“哦”了一声。
然后云词眼睁睁看着他黑白不分,从他自己的那堆衣服里,拿出了一件很熟悉的黑色冲锋衣递给他。
云词提醒:“白色。”
虞寻面不改色:“我知道。”
云词:“你拿的什么?”
虞寻:“黑色。”
云词不说话了,看着他。
虞寻抬手,把自己那件衣服直接往上铺扔,轻飘飘地说:“看你那么客气,就挺想让你穿我衣服的,多穿几次就习惯了。”
“……”
穿虞寻外套这种事,之前意外发生过一次。
当时两人还是“敌对”关系。
现在的感受和之前很不一样。
云词再推脱显得矫情,三两下把衣服套上,然后从上铺翻下去。
两人吃过早饭,就赶去导员办公室。
“这两本书,是我自费买的,”等两人到了,高平阳把两本《法制的细节》递给他俩,“节目我看了,挺好的,年轻的时候是要像这样多留下一点青春记忆。”
云词接过:“谢谢老师。”
虞寻拎着书:“我也觉得,以后这种活动,多喊我们。“
“……”
云词倒是没有满意到这种程度。
但他严重怀疑,虞寻是为了情侣照这种东西。
高平阳高兴地拍了下虞寻的肩,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你先提了,那我就直说了。”
云词右眼跳了下。
高平阳:“咱们学校篮球队,每年都会组织场比赛,这不是,现在天气也慢慢暖和了。”他说话的时候,看向云词身上单薄的外套,隐约觉得这外套有点眼熟。
但他也没多想,继续说,“咱们年级也得出一支队伍,既然你们这么积极,这件事也交给你们了。”
云词:“……?”
他打断说,“老师,我应该不算积极。”
高平阳转而去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这个人,面冷心热!你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你积极的内心已经展露无疑了。”
“?”
这事就这么被老高一锤定音了。
以前在西高,他和虞寻在篮球队从来都是各自带领一支队伍打比赛。
这次篮球赛交给他和虞寻的话,就只有一种走向,就是他俩得从各自的队伍里挑几个人出来,组在一块儿比。
西高论坛里,曾经有人畅想过这种事。
[有没有人觉得,他俩如果在同队打比赛,咱们西高的实力会暴增吧。]
[不觉得,不像能配合的样子。]
[如果能配合的话。]
[这个前提条件好难成立……]
[……]
现在,这个很难成立的前提条件,成立了。
出办公室后,虞寻看见他在出神,问:“怎么。”
云词:“没什么。”
他又说,“李言最近已经很疯了。”
“他要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更疯。”
一门之隔,办公室里。
送走两名学生后,高平阳正在打电话,他说:“书已经送了,不过你怎么不自己送?”
电话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高平阳又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一个是你亲儿子,一个是你以前的学生,有什么不方便。”
对面的人说:“总之谢谢,麻烦你了。”
高平阳:“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说着,又习惯性跟严跃报备云词最近的动向,“最近功课方面挺好的,还安排他参加了个活动,哎,你也别太紧张,孩子适当参与点活动挺好的。”
“而且我觉得,”高平阳说话时莫名想到云词身上那件衣服,“这两孩子最近关系不错,走得近了。”
这点严跃倒是也挺意外的。
他印象里,云词难得冲撞他,每次都是因为不想在家里看见虞寻。
严跃:“关系不错?”
高平阳:“对啊,还要一起参加球赛。”
末了,他补充,“可能同寝,同吃同住,关系更容易缓和。”
-
与此同时,门外。
云词和虞寻商量了下,各自在自己阵营里挑了几个人出来,整合完名单后,分别给李言和流子发了过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等到这两人发疯。
“李言回了。”云词看了眼手机,说。
虞寻:“怎么说。”
云词:“三个点一个哦。”
虞寻:“这么平静?”
云词“嗯”了声,又问:“流子呢。”
虞寻照着聊天框,念出三个字:“妈的,哦。”
“……”
第七十一章
南大校内的篮球赛, 主打一个友谊赛,不争排名。
当然也有个很重要的原因€€€€班级太多了,打不完。意思意思得了。
但哪怕不争排名, 比赛这个东西, 也天然带着很强的胜负欲。
李言和流子各自在自己的“打架群”里, 发布了一则新动态。
【明天下午四点,球场。】
这则动态太熟悉了。
地点也熟。
篮球场, 男人打架专用的地方。比赛谁的实力更强劲的地方。
然而次日四点,一队人在球场集结后,面面相觑。
一支队伍里, 有自己的兄弟, 也有自己昔日的对手。
更别提上学期东门巷子大战那天, 他们差点就互殴过。
“怎么回事啊, 流哥,”有人发问,“新打法?”
“……”
流子说话的时候像是牙疼:“可以这么理解。”
要这帮人和云词的人打出点什么成绩出来, 也不现实,于是流子只叮嘱:“随便打打得了,最重要的是……”
所有人屏气凝神, 等他后半句话。
流子:“最重要的是,要讲礼貌。”
“啊?”
“我们已经是大学生了, 难道不该学着礼貌待人吗,有问题?”
“……”
另一边, 李言买了半箱水, 递给流子他们, 也做出了表率, 他恶狠狠地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流子他们, 并同时对自己那帮兄弟们说:“讲礼貌,他们能讲得过我们?我这就展现出我们过人的素质,请他们一人喝一瓶水。”
“……”
所有人都沉默了。
流子“操”了一声,没想到李言的准备比他更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