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弓,搭箭。
嗖€€€€
啪€€€€
正中靶心。
十九手中带着紧张的汗水,顾不得擦拭,扭头看向马上的陛下。
“好箭术,十九有如此箭术应当孤的将军才对,为孤牵马实在辱没了十九的才能。”
商引羽很是称赞了一番,却发现十九毫不配合,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马鞍,眼里几乎放出光来。
行吧行吧,让你先坐上来。
商引羽对十九伸出手。
十九手中有汗,不敢握住皇上伸来的手,只足下一点,就翻身上了马。
怀里多了个人,紧紧相贴,隔着武者服能感受到双方的体温。
商引羽虚环着十九,一时之间只觉得太近了。
马鞍是单人马鞍,坐两个成年男子自然很拥挤。
商引羽曾经很喜欢配备着单人马鞍和十九同骑,但那是为了在马上同十九好。
现在他只想下马,让宫人来加个马鞍。
不过做戏得做全套,中途加道具效果会大打折扣。
商引羽一手揽着十九,一手拉着缰绳,让马带他们在围场中走几步,故意保持在和史官不远不近的距离。
“十九可愿做孤的将军。”
“属下都听陛下的。”十九看着皇上搂着他的手,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敢碰上去,只垂在马的后颈,指尖卷起一缕乌云踏雪的鬃毛。
商引羽对十九现在的配合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道:“做将军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孤为你赐名。”
想着史官会将他们的对话记下来,会载入史册,商引羽就兴奋了起来,他贴到十九的耳侧,道:
“姓便用你原先的姓氏,乔。”
“嗯……”十九低声应着,耳朵逐渐升温
“名的话,就名北寄,如何?”
第12章 孤不会逼你雌伏
“北寄,北门之寄,代表孤对你的期望,能肩负大夏的军事重任。”
商引羽说完,贴着十九的右耳问:“十九喜欢这个名字吗?”
“陛下所赐……属下喜欢的。”十九低声应道,缠着大黑马鬃毛的手缓缓握紧,又松开。
乔……北寄,是谁?
主人九岁登基,十九就成了主人的暗卫,从未发现主人身边有这一号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从主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华清殿的海棠汤里。
主人发现了他异于常人之处,惊呼了声那个名字,之后匆匆就退开,甚至由于过于惊讶慌乱,而滑倒跌入水中。
之后就是在甘露殿的龙榻上,睡梦迷糊中的主人毫不在意他的异处,指尖流连,就要要他。
主人与他亲近,轻笑唤着“北寄”,声音低沉轻柔,透着喜爱与亲密。
那个主人记挂着的“北寄”是谁?是主人登基前认识的人吗?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是异类?
不,不一样的。主人喜爱那人,想要那人,却对他说绝不会幸他。
现在,主人为他赐名,赐名乔北寄。
十九茫然地顺着黑亮的鬃毛,他理得顺乌云踏雪的鬃毛,却理不顺内心翻腾的思绪。
主人是何意……
为什么赐他这个名字,是不是赐了这个名字后,主人就会幸他了?
“十九、啊,现在是北寄了。”
一声呼唤让暗卫回了神,面前是皇上含笑的面容。
“今日武课后,北寄可愿和孤去华清殿?”上完武课了的商引羽问身旁的暗卫。
虽是询问,但皇上眼里的期待是那般明显。
十九垂下眸。
去华清殿必然是泡温泉,不管是伺候主人沐浴也好,是继续上次未完成的侍奉也好,只要是主人所想要的,他都是愿意的。
“属下愿陪同陛下。”
皇帝仪仗从尚武殿出发,摆驾华清殿。
商引羽心情很不错,他给十九赐了名,当着史官的面。
只要以后乔北寄当上将军,这一幕必然会在史册中被浓墨重彩地描述,流传千古。
指不定千百年后的学生背诵《乔大将军列传》的时候,就会有今日的对话。
日后就算他和乔北寄之间生隙,乔北寄想反他,也得想想会不会被后人唾骂。
心情好了,商引羽就想带十九去泡温泉,把那日他在海棠汤里给十九留下的阴影全部消除,从此君臣和睦,国家强盛。
入了华清殿,商引羽对一身武者服的乔北寄道:“十、北寄啊,现在海棠开得正好,今日我们继续泡海棠汤吧。”
“属下听陛下的。”
宫人们在海棠汤的院外就停下了,只有安德忠跟着入内。
商引羽被乔北寄服侍着宽衣入池,坐在池子里抬头看向乔北寄,就见乔北寄以龟速和自己的衣带做斗争。
商引羽知道,只要还有旁人在,十九这身衣服一天都别想下去,也不催,就问:“北寄有什么想吃的吗?”
换得了一个摇头,商引羽就对安德忠道:“给孤来壶酒。”
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浅酌美酒,最是享受。
“是。”安德忠行礼退下。
商引羽看着安德忠从视线中离开,下一刻耳旁就传来了入水声,水波随之晃动。
商引羽忍住没去调戏脸皮薄的十九,等安德忠把酒送上来,他对安德忠额首,示意对方麻溜滚得远远的。
酒是木盘托着的,可以放在温泉池上漂浮着。
商引羽感觉到乔北寄的视线落到酒上,便倒了杯问:“你想喝?”
乔北寄摇头,“属下不会饮酒。”
“知道,你一沾酒就醉,醉了后……”大胆又勾人。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半点不拘束,勾人得紧。
孤不喂你酒,孤怕前功尽弃,当不成明君。
商引羽仰头将倒好的酒送入自己口中。
呸,什么东西,根本没味道。
商引羽端在面前一看,浅粉的水液盛在白玉杯里,若不是还有点浅淡酒香,他都要怀疑安德忠给他端来的是哪个宫中女官的花茶。
这是……桃花笑?
想不明白安德忠自作聪明给他送养生酒的目的,商引羽没了饮酒的心思,放下酒杯,将木盘在水面推远,自己则往乔北寄所在挪去。
“北寄啊,孤一日未碰你,你想了吗?”
商引羽想试探下乔北寄的皮肤饥渴症有多严重。
他揽住身体瞬间僵硬乔北寄,感觉到对方在克制自己的紧绷,努力放松。
于是商引羽撩起一把水,借着乔北寄清洗给其触碰安抚,帮其放松精神。
“想、想的……”乔北寄竭力控制着呼吸,胸腔还是起伏得厉害。
“有多想?”商引羽一点点引导着。
“睡梦中都在想。”乔北寄垂着某,不敢看主人触碰他,视线又难以克制地跟随着那双手。
“哦?怎样的梦?”商引羽撩起一把水,在乔北寄肩头反手倾覆,看着那水顺着乔北寄的肌肉曲线流下。
商引羽又不会解梦,问这些不过是想引导着十九,对他多说些内心的想法。
上一世他和十九交流得太少,他要十九,十九就沉默承受着。结束了,十九就起身穿衣,跪伏在地上向他行礼告退。
后来他想和乔北寄说说话,也大多是他在说,乔北寄安静听着,偶尔点个头,就是回应。
他大概也清楚北寄跟着他,有被迫的成分,所以他从不问乔北寄喜不喜欢,舒不舒服,刻意回避着相关话题。
顶多问问乔北寄还想要什么,精兵、银子、火器、甲衣……他都给。
“梦中,也是在海棠汤里……”乔北寄的脸颊被温泉池水蒸得发烫。
“嗯。”商引羽点头,拨开乔北寄落在身前的乌发,撩水洗着那一点粉色,示意他继续说。
“主人……抱属下,”乔北寄盯着身前白皙如玉的手指,缓着气道:“将属下抱出水面,放到周围的温泉石上。”
“哦?放上去之后呢?”商引羽不用看,也知道四周有多少水洗得光滑温润的石头。
商引羽脑子很自然地就浮现了画面,那是曾经他一次次在海棠汤里要十九的画面。
有时十九是躺着的,发丝散落入水中,带着池水晃出韵律的涟漪。
有时十九是趴着的,宽肩窄腰,乌发披肩,美不胜收。
十九的梦绝对不是他眼里那加了滤镜的场景。
如果是美梦,应该是他和十九坐在石头上相谈甚欢,如果是噩梦,那就是他欺辱了十九。
商引羽看着十九,等待答案。
“主人命属下敞开门户,不得遮掩,主人见着了属下的异处,命属下以身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