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么多年来,白银之剑一直为你姐姐的执念提供能量,维持她不消散,现在那些能量正在被诡异所吸收。
如果这个诡异成形,它将是削弱版的白银之王,拥有不死的能力。到时候造成的伤亡将难以估计。你想让事情变成这般模样吗?”
威兹曼低下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拳头来回的攒起又松开,显示着他挣扎的内心。
“难道你要让我在它还没有成形之前杀掉它吗?”威兹曼反问道。
让他杀掉姐姐?
绝不可能!
威兹曼在心中斩钉截铁的想着,这是他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发疯一般渴望的执念。
卡洛斯向下压压手,钴蓝色的眼睛中盛着认真,说:“别急,我没有说让你去杀掉它。现在我有一个办法,如果顺利,可能你的姐姐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姐姐回来,我都愿意。”威兹曼慢慢冷静下来,站在一旁,眼神沉着。
“哪怕从此以后你们两人命运相连,性命从此系在一条生命线上?”
“嗯。”威兹曼的脸上焕发出光彩,希冀与期待。
卡洛斯正视着他的双眼,确定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抬手,指向天空中巨大的白银之剑,说:“办法在你的白银之剑上。”
“如何做?”
“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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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均有灵性,王权之剑同样也存在诞生灵智的可能。
只是它本身的特性,让它很难化生出灵智。
秉承着世界法则而诞生的,由纯粹的力量聚合而成的虚拟之剑,本身依赖于众位王权者,没有实体存在,并且诞生它的是世界意识,位格太高,众所周知,越是跟脚高的东西越难诞生灵智。
两种阻碍加在一起,达摩克里斯之剑至今为止,没有一把诞生剑灵。
所以,想要让达摩克里斯之剑诞生灵智,就需要另辟蹊径,再加上一剂重药来刺激。
另辟蹊径的关键,就在于被白银之剑滋养半个世纪之多的克罗蒂雅。白银之剑本身难以诞生灵智,但是克罗蒂雅却是智慧之魂,如果将两者融合在一起,相当于克罗蒂雅重新回到人间,也相当于白银之剑诞生灵智。
而刺激的重药则是€€€€祭剑。
也是俗话说的开锋见血。
古往今来,能够诞生灵智的仁者之剑无不是本着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大气运才能够诞生灵智;
而杀伐之剑却不同,只要见血够多,总会沾染上凶煞之气,不过这种方法十分损阴德,而且通常不能久存于世,享万年香火。
而卡洛斯所说的祭剑,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它走的是杀伐道,但本身的杀伐是为了天下太平,是秉承着天地意愿的道,以魍魉之血祭天地万物。
由此诞生的剑灵,虽然不如仁者之剑承天地恩泽、钟灵毓秀,却自有一分自杀伐中磨炼出的正气和铅华洗尽。
威兹曼作为此世界第一位王权者,白银之剑从诞生之初就承接着他与姐姐的诀别,七十多年的陪伴,克罗蒂雅早已与白银之剑不分彼此。
可以说他的姐姐就是白银之剑的灵性,只要时间足够,她终会有一天重新出现在威兹曼的身旁。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诡异降临了。
这临门一脚,也再也没有迈出去的那一天。
反而向着深渊坠落,孕育着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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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剑?”威兹曼愕然,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茫然。
卡洛斯敛眉,镇静的与他解释何为祭剑,何为剑灵。
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眼尾圆润的弧度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是无声中却又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去迦具都陨坑,那里是最适合的祭剑之地。”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神盾局档案库中那些无比惨烈的照片,大量的特工和军€€人在禁地形成之初,摸着石头过河,为此付出了血和生命的代价。
鲜血浸透了脚下的焦土,最可悲的是死者不得安息,反而因为无辜枉死而执念深重。
曾经能够托付后背的战友转身一变,变成凶狠残酷的敌人,一招一式对准的都是他们的致命之处,可不令人寒心。
如今赤之王周防尊因故不能驻守迦具都陨坑,大量的伤亡再次上演,迦具都陨坑正是需要支援之时。
卡洛斯既然已经答应了威兹曼代替赤之王暂时驻守迦具都陨坑,他就不打算拖延,让禁地平白多出更多的伤亡,而此时,有一个免费且强大的劳动力可以使用,不用白不用。
“多谢!”威兹曼已经恢复理智,郑重地跟卡洛斯道谢。
随后掉转飞船,目标直指迦具都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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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天国号”的发动机喷射出蓝白色的火焰,如鲸的尾鳍划过天空。
天空中乌云翻滚,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轰隆的雷鸣声仿佛在耳畔响起。
飞船向上倾斜,直直地冲入云层之中。
身前一整面透明的舷窗一片漆黑。
前不见方向,后不见归路,天地茫茫,他们仿佛在死寂的虚空。
一道闪电突兀地在侧翼劈过,电流蹭着弧形攀爬,一路爬到飞船最前端的少女雕像才湮灭。
视野重新归为漆黑,卡洛斯站在舷窗前,眼中一片空茫。
遮天蔽日,浩瀚无垠。
一点光亮在远处宛若萤火,鲸形飞船再次加快速度,舷窗前速度达到极限,黑仿佛化成一条条画在玻璃上的裂痕,也像是雨天模糊的车窗。
随着猛地一个冲刺,这座守护天空半个世纪之久的空中堡垒,一举冲破云霄。
云巅之上,整面的舷窗二百四十度的展现最美的云巅。
畅快涌上心间。
前方是一望无垠的云海,柔软的云比最软最蓬松的棉还要令人心动;
头顶是璀璨的星与月,宇宙化为一张幕布,星子若一颗颗钻石点缀其上;
而一轮下弦月,弯弯的挂在天际;
云与星与月,风卷起云海,绵软的波浪在飞船下轻抚。
此时此刻,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一艘飞船遨游在云海与星空之中。
渺小的鲸形飞船在云海与星空间划过一道笔直的线,从不知名处一直向着无限远的远方延伸,宛若上帝随手落笔,以天空为画布,落笔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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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转换,迦具都陨坑,凌晨三点。
赤红色的火焰铺天盖地,那从地狱爬上来的火焰,流淌着沉重的恶意与暴戾。
硝烟四起,惨叫声和枪声交融,一颗子弹挡不住千疮百孔的庞大建筑物的倾颓。
废墟之下,鲜活的生命被如山岳般的力量压得动弹不得,绝望中感受血肉与内脏压成粉碎,一点点失去温热,血顺着土层一点点渗下。
血色裹住土层深处黄白色的沙砾,一点点将土壤染上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周围浓重的黑是血迹干涸后的暗红色,焦土的气息中混杂着血肉焦枯的味道。
向上望去€€€€
天空中,一把暗红色宛若岩浆翻滚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于天地之间,接天连地的王者之剑此刻却比恶魔更可怖。
赤色的剑柄穿破云霄,层云缠绕在剑托处,众星拱月般拱卫着中心暗红色的宝石,开锋的剑刃穿破云层,剑尖对着大地上的所有生物,损毁的王剑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坠落毁灭周围一切的可怖。
硝烟与鲜血铺陈在大地之上,漆黑的夜空之中,地狱的王剑悬于每个人头顶。
云巅之上,天国号悬停在赤之剑一侧,舷窗开启,狂风怒号。
卡洛斯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飞船最前方,灰色的长发被狂风卷起,巨大的赤之剑将他的身影衬得无比渺小。
“咚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威兹曼调好自动驾驶后,伫立在卡洛斯身侧,两人同样浅色的发在狂风中飞舞。
“走?”卡洛斯侧头望向威兹曼。
“走!”威兹曼的话掷地有声,温和的眼锐利得好似出鞘的剑,这一刻,卡洛斯终于看到他作为一位王的锋芒。
空中堡垒之上,两道身影从飞船一跃而下,宛若飞鸟展开羽翼。
无拘无束,与风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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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臂,闭上眼,失重感涌上指节末梢。
身体快速的下落着,繁星甩在身后,云层在手边缭绕,淡淡的湿润贴在脸颊与鬓角。
转换身形,卡洛斯仰躺着向下坠落。
身侧贴着赤之剑向下落,他看见损毁的王剑,剑身布满恐怖的裂痕,大片大片的碎屑与火星从剑身上坠落,火星与他同时降落。
星星之火落入眼底。
星空越来越远,地面的硝烟味与血腥味越来越近。
喧闹声也逐渐传入耳中。
“诡异去死吧€€€€”
“西D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有中级诡异冲破防护圈,后勤部顶上,绝不能放过一个诡异!”
“快快快!”
“啊€€€€快逃!迦具都玄示出现在西D区,重复一遍,迦具都玄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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