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模拟器 第49章

巫辞俯视下方,在人人来去匆匆的繁华城市之中,另一个街口流莺发现了六岁的小维娜。

那是一个老妓/女了,她并不漂亮,年老色衰、皮肤松弛,这么久也没赚多少钱,也许干个两三天才能勉强糊口。

这些流莺认人很有一套,总能找到需要服务的嫖/客和好说话的潜在工作对象,自然能从形形色色的女性中分辨出同样的性/工/作/者。

她翻了个白眼,朝天上口型微动,像是用让人听不懂的语言愤怒的叽里呱啦骂了一通脏话,然后用鞋头漆皮稍微有些刮蹭磨损的高跟鞋踩灭自己的烟,招呼着小维娜过去,询问她的年龄,从大腿的丝袜中掏出客人塞进去的钱递给这位年轻的孩子。

她才六岁,对于孩子来说,也过分年轻了,她不该在这里干这样的工作。

附近注意到这一切的其他流莺也纷纷暂时放弃工作围了上来,问着女孩的母亲,问着女孩的年龄,追问着女孩家住在哪里,她们有的关切女孩,也有的厉声质问女孩,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但她们每人都从胸口的沟壑或大腿的丝袜中掏出她们出卖尊严和身体换来的卖身钱。

那些被卷成卷的零钱拼拼凑凑,被她们从大到小叠成整齐的一摞花花绿绿的希望,不容拒绝又强硬地塞给拒绝获取她们劳动成果的女孩。

身在泥沼之中,也抬起双手,用力把女孩往上面托起。

“瞧见了吗?巫辞,这些是流莺姐妹帮的规矩,证明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没有思想商品、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她们的潜规则中,可以为了生意互相斗争,可小于14岁的女孩会得到大家的帮助,她们会送小维娜回家的…而且,街头有街头的规矩,其他帮派成员大多数都不会抢带着年幼孩子的流莺。”五符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我母亲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帮助的,一代传一代。”

巫辞没有任何想说的。

他只是惊讶于人类的矛盾,既要同类相残互相斗争,又不约而同地保护幼年期的孩子,让那些孩子长大以后同他们现在一样活在世界上挣扎。

由此来想,所谓的善恶都没有区别。

总归还是少数吧,他可从来都没遇到过善意,哪怕是这样兴许会带不来幸的善意也丝毫没有。

假如上辈子有人能稍微为了他质疑一句,“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无辜的普通人呢?污蔑、还要用他取乐,给他安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噢,说不定呢?那时还是个蠢货的他兴许都会感激得跪下声嘶力竭、满脸泪水地乞求感激人类的宽恕?

太可笑了,一想到就令人觉得不适,可谁又知道他在英灵格式化后的记忆抹除时间段会想些什么?

不体面,太不体面了,像个可笑的小丑,哪怕只是有这样的可能都让人觉得狼狈又难堪。

巫辞忍住想要干呕的欲/望,努力让自己变得头脑空空,“现在这些与我们无关,您还是先想想对于一个能力未知的前辈,我们该如何才能更稳妥的杀了他。”

“行动规划?你是说行动规划?噢,我没听错吧,兄弟?拜托,我们需要什么行动规划?”五符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先不说我们这样的身份能有多稳妥,在这种世道,普通平民活着都不算稳妥!”

“行动方案过于简略,哪怕是强杀,在下也认为这样并不理智。”

“理智的做法是什么?提案?策划书?PPT幻灯片展示?行动方案?是不是还有开头材料准备、情感准备、经验准备和环境准备,行动中途发展预估,结尾遇到意外的应急措施,还有计划A计划B计划C!拜托!告诉我,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五符按住巫辞的肩膀,像一只精力旺盛得无处消耗的金毛大狗一样笑容灿烂,“活动方案就是,我们过去,路过他的赌场,找到他本人,一起动手杀了他,就这么简单,这可比我一个人动手要稳妥!”

巫辞不太习惯于这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直接莽头就是干的行为,刚好浮空车应该快到了,他确认手腕上的痕迹明显,拍开五符没边界感的爪子,低下头一边扣扣子一边道,“在下不太习惯您的处事风格,假如出现问题,在下会感到很难办。”

“放心啦!假如出现意外,只要不是那位前辈确实太强,我保你活着出来!”五符一边套裙子一边眨了眨眼睛,“相信我吧,巫辞,我不会让一个乐意帮我的人无故陪我送命的。

根据我查到的消息,他今天要招待一名神秘的贵客,隶属于他部门管理的御灵师都不在,我们要对付的只有他,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把那位贵客给挟持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五符腼腆,“这不是想着到时候万一出了问题,好凸显出我随机应变的高超能力…”

正说着,浮空车就停在了一个亮着艳俗粉色霓虹灯光的阴暗小巷口。

这片区域的高楼很高,间隔很狭窄,没有其他区域的开阔马路,仅仅只是由大楼夹缝组成的小巷子和街道,所以很难透过上方密密麻麻的电线看到天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黑的,唯一的色调只有提供包夜性/服务店铺廉价的粉红色灯牌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吃店。

街边未被排水管道弄走的积水反射着霓虹灯的欲/望,随着浮空车使空气振动荡出涟漪。

虽说巫辞他们乘坐的浮空车是停在小巷口,可却没有落在小巷里,而是为了避免与底下那些平民接触,悬在半空。确认地点到达后,浮空车的舱门打开,自动延伸出铺了红毯的伸缩甲板,与前方一栋楼的天台相连接。

在天台上的几个财政部公司人士穿着昂贵的公司套装,静静的等候他们的到来。

今天开始实习了,累死了,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我已经尽量不让自己闲着了,感觉都没怎么停过,但是前辈骂我不会主动说话,还让我赶紧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和脸。(社恐人悲鸣)(脸盲人爬行)(记忆力丧失的哀嚎)

真的没有存稿呜呜呜呜,所以明天开始就不能保证这个时间了,我努力下班回来赶,如果迟到就不要等啦。

第44章 傲慢

停在半空的浮空车明明已经打开舱门,里面的人却没有出来。

财政部作为特管局的大部门之一,是挂着天际财团子公司分支部门的名字开了间公司的。在场众人也算是公司狗,只不过是隶属于财政部执行官的狗。

但因为执行官身份尊贵,并且只属于镇山河管辖,他们的身份相较于其他公司人士自然是高上不少。

可由于涉及到贵族,又都知道作为财政部执行官未婚妻的佛尔斯特小姐是个怎样风流浪荡的女人,害怕看到不该看的丢掉小命,没有人敢上前贸然窥探。

众人沉默地站在车外低头等待,稍过一会,衣着整齐的大小姐才带着她的男宠从车内出来。

衣着整齐只是大至说法,她裙摆上有稍微褶皱的痕迹。

€€€€再看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就更明显了。

那位原先穿着执事服的青年应该是在车上被大小姐任性地拉着玩了些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游戏,只来得及穿上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有完全系好,露出大片大片的红痕和残留的红色蜡油,脖子上的皮质项圈完全暴露出来。

他倒是毫不在意,漂亮的手臂线条曲起,正低着头扣袖扣,手腕处一圈捆绑后的勒痕明显是被他不知失踪到哪儿的领带弄出来的。

察觉到众人偷偷摸摸的视线,反而抬起眼眸,温和沉静地笑了一下。

€€€€嘶,佛尔斯特小姐玩得也太凶了吧?

晃眼得像个油画里走出来的圣人,这模样也舍得下手?

…不过,这青年还真是倒霉,恰好今天被佛尔斯特小姐带过来,这就被他们财政部部长盯上,确定要命令他们送去顶层客房了。

等候的的人无不惋惜,却只能走上前去低头道,“佛尔斯特小姐,部长邀请您共进晚餐。”

“嗯?我知道,来时你们部长秘书说过了。”佛尔斯特小姐无谓地一甩金发。

打头的一个级别最高的壮着胆子对这位骄纵的贵族小姐说,“是您一个人,您的…这位执事,需要暂时与您分开……”

“一个人?”

听到这儿,伪装成佛尔斯特小姐的五符心头一跳,几乎要以为是那位财政部的前辈察觉到他和巫辞要动手,专门把他们分开。

他有点后悔没听巫辞的搞个行动方案再来,下意识想现在就控制住面前的这群隶属于财政部的高级干部。

巫辞恰到好处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微微低头,用密语情话似的动作暧昧地凑近他的耳边保证,可温和沉静的语气却令人安心,“不必担忧,大小姐,无论如何,在下都会等候您的。”

五符感觉到他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摩擦自己手指的动作,辨认出了简短的电码:[身份]。

配合上巫辞说的话,意思就是说…结合身份随机应变?

可是…在一个能力未知的前辈的地盘,他们两个分开绝对不安全…

贵族是怎么无理取闹的来着?

五符朝点头哈腰的财政部高管扬起下巴,伪装的女声发出一声傲慢的轻斥,“平民,你是在命令我?”

西装革履的高管刷刷刷跪了一片,“…请恕罪,佛尔斯特小姐,这是部长的意思。”

金发的贵族小姐眼中闪过怒色,“你们这是拿你们部长来压我?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贱民出身的家伙妄图以为自己有能力了就能够侮辱传承多年的贵族?他以为他像他的其他执行官同事一样个个都有背景吗?”

“请…请慎言,小姐。”

“慎言?”本来就打算把前辈鱼旋刺激过来的五符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黑纱下的红唇恶劣勾起,“我们佛尔斯特家是伊内斯夫人亲封,我家的先祖和伊内斯夫人有旧,所以夫人把我当晚辈看待……我和其他能随便被你们这些公司狗拿捏的小贵族可不一样,不然你认为你们部长为什么要和我联姻?”

她轻蔑地冷笑,“贱民就是贱民,就算他站在我面前,他敢动我吗?”

两头得罪的局面,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也没敢说话。

连站在五符后面的巫辞都被他这一通话给镇住了。

佛尔斯特家的爵位是伊内丝夫人亲封,并且先祖还和伊内斯夫人有旧?假如没有重名,那这位伊内丝夫人指的就是那位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太后。

可他怎么不知道?他的爵位不是之前护送的那个异族公主封的吗?

等等…那位所罗门时期的异族公主杀夫上位…而伊内丝夫人恰好又是从所罗门时期活到现在的幕后掌权者,还搞了个傀儡皇帝北极星和负责帝国事务的晨星公主……

巫辞要素察觉。

所以,伊内丝夫人就是当年那位异族公主?

这真相可真是有点冲击性。

主要就是,网络上明里暗里的说伊内丝夫人是个残忍恶毒又骄纵无礼的贪婪毒妇,并且巫辞因为晨曦公主的关系,自认为和伊内丝夫人敌对,所以她对伊内丝夫人的印象不算好。

可是在模拟中,他作为十字军参与了灭其国家的战争,押送其为质,骗了她的机械之心…可伊内丝夫人居然还给他封爵!多年以来还一直关照他模拟身份的家族!

这什么大好人啊?就算是当年吃他洗脑包吃多了,能办到这种地步,那也绝对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再对她好点直接暗中干掉她老爹把他领养了当女儿,到现在这年份,那直接就是皇亲国戚!

巫辞都快忍不住立刻重开一局模拟器把伊内丝当亲生女儿养了。

他在后面神游天外,站在前面的五符还在努力演刁蛮大小姐,“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带路,要么我回去,和你们部长的婚约就此结束。”

在地上跪成一片的财政部高管笑得比哭还难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五符说这么过分都激不来他们鱼旋前辈,是时候给个台阶下了。

巫辞装作怜悯不忍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凑到金发大小姐的耳边温声恳求道,“小姐,暂且委屈一下吧,在下在外面等着您。”

五符显然也知道随机应变顺着台阶下,不耐偏头,“哼!既然你都这么说…”

此话一出,跪着的人如释重负,对巫辞的情感变化为怜悯、感激、愧疚、不忍心等感触的复杂纠缠。

“请,请……”

随着小心翼翼的问侯,伪装成佛尔斯特小姐的五符被簇拥着离开,巫辞便和五符分开了。

和他一起留下的是一个头发秃了大半的中年男性,“那个,刚才谢谢了,待会老实呆着别乱跑,见到大人物听话点,说不定能少受点罪…”

说着,他掏出绳子,做势要将巫辞双手反绑。

本来以为会遭到反抗和质问,男人都准备好掏枪了,岂料巫辞直接顺从,丝毫没有反抗地把手反过去,用一种方便他绑的姿势递给他,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且什么都没多问,甚至还安慰了他两句,“好的,但是您有些紧张,还好吗?作为回报您忠告的代价,是否需要在下了解一下您的困难?”

“…谢谢,不用了。”

谢顶中年男人从西装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枚银色筹码,放在巫辞被绑好的手上,“拿着。”

巫辞带着谦和的笑容接过,“这是€€€€”

刹那之间,空间扭曲,话都还没说完的巫辞出现在堪称豪华的套间里。

“€€€€什么?”

巫辞茫然地转头张望,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和刚才的中城区天台天差地别,连人都变了个方位,从站着变成躺着。

有咸腥的空气传入他的鼻腔,像是海风的味道。

四周暂时无人,但为了防止有监控设备,巫辞没动用英灵“楚辞”帮他一剑劈开,且为了保证绳子的完整性一点都没用劲儿,生怕把绳子给不小心崩断,只凭身体韧性,屈起过长的腿把手绕到前面,用牙咬开死结。

绳子脱手,他转了转脖子,捏着之前中年男人给他的银筹码,从一看就很可疑的玫瑰红四柱大圆床上爬下来,穿过层层叠叠随着海风飘荡的纱幔离开了床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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