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笺摇摇头:“没有。”
陆延迟不解:“那干嘛晚上还去练琴?你不是练完了?”
时笺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他正在钓的男人,那样除了把这段关系搞崩没其他作用,他淡声回:“突然想去琴行那边弹弹琴,后来又想着既然要出门,干脆去操场跑跑步,我那一百多公里都没跑完。”
这是用来哄人的说辞,真相大概是“是我琴练得太好了?还是已经跑完了学校要求的一百多公里?我居然和一男的调情,还因为得不到回应很是emo”。
仔细想想,时笺还是颇有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的。
陆延迟隐约觉得不只是这样,但时笺不想说,他自然就问不出。
他知道是因为刚才那事儿,可他不知道时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敢牵时笺的手,是因为不太过分,要是真去问“要不要友好互助互相解决”,美人会打死他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陆延迟只好握紧时笺的手,浅笑道:“行,我陪你。”
时笺偏头看他一眼,又垂眸笑了笑,似乎刚才那一岔,就这么含混着过去了,但,没有的。
接下来,两人手牵着手去扔了垃圾,又手牵着手去到琴行那边。
今天没排练任务,魏衡忙完了网店的事儿就回去了,刘铮原本也打算和小赵换班回家,见到陆延迟和时笺手牵手过来,他心下一酸,啧,光棍节都过去了,为什么竟然有人特意出来虐狗,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陆延迟指着时笺,道:“他来练琴。”
刘铮唇角抽抽,今天又是被大神狠狠卷哭的一天,他讷讷地问:“大神早上不是练完了吗?”
时笺嗓音很淡:“打算弹弹钢琴。”
刘铮了然地点点头,不是吉他就好,不然眼看着周六他还得在乐队加练,他道:“行,你随意。”
顿了一秒,又问:“要帮你把琴搬到排练室吗?那边更安静一点。”
时笺摇头:“不用,我就随便玩玩。”
刘铮不再多言。
时笺已然坐在钢琴前,他翻开琴谱,随意地挑了一首肖邦开始练习,很快,琴音肆意倾泻。
时笺修长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却是回想起小时候,每每失落难过,就只能离家出走,可他太小也太软弱无力,离家出走都走不远,他只能去到空无一人的地下音乐间,让钢琴陪自己一整天。
音乐一直是他调节情绪、逃离现实的手段,音乐也带给了他很多东西,他很庆幸自己会弹琴。
刘铮听着那处理得流畅又动听的琴音,也知道,那必然是多年练习的结果,他啧啧称叹:“大神钢琴弹得超好啊!”
陆延迟“嗯”了一声,道:“十几年的底子。”
刘铮目光钦佩,大神是真的强,大神是那种一旦决定做什么,就会做到最好的人,连同着酒吧驻唱的现场演出,时笺也一直在进步,他们已经圈了不少粉丝,奔着主唱来的很多,拼命内卷自己的主唱谁不爱呢。
陆延迟听了一会儿,便打了声招呼,去地下排练室练架子鼓。
作为一支硬摇滚乐队的鼓手,陆延迟鼓本就打得既凶又狠,今晚他单独训练,鼓点还愈发强劲,充斥着一种愤怒的情绪。
刘铮跟着去到地下排练室,听到那凶狠的鼓点,一阵咋舌:“迟迟,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鼓打得这么凶?”
陆延迟没吭声,待到一曲打完,这才回:“换一种风格看看。”
刘铮不疑有他,槐序乐队是一支崭新的乐队,也一直在尝试新风格,他听了一会儿,便不打扰两人练习,而是道别回家,贝斯远没有架子鼓那么吵,刘铮这种包租公,住的是大house,家里本身就有很好的练习环境,他平常在家单独练的时候很多,在琴行这边主要是和乐队合练。
刘铮离开以后,陆延迟发泄一般狠狠打了两个小时的鼓,他劲用得大,手都有点酸,到最后,打不动了,便扔下鼓棒,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想心事。
他想到时笺招他的时候他的情动,那种迫切想要更进一步的感觉,那种难以镇压的欲望……
转而又想到,漆黑夜色里,他明明脸红心跳,紧张发颤,却又忍不住去牵人手的冲动……
这真的正常吗?
陆延迟不知道。
但,不论正不正常,他和时笺依旧在继续?
时间会给他答案。
时笺钢琴弹到了晚上九点,琴弹完,又叫上陆延迟去跑步。
时笺偶尔也会跟着调侃,他辛辛苦苦卷文化分,却考进了一所体育院校,按照Z大的规定,他每学期都得跑个一百多公里,总会有刮风下雨不太适合跑步的时候,摊下来,你每天得跑个两三公里。
所以,哪怕晚上九点多,操场夜跑的队伍也蔚为壮观。
不过,他和操场绝大部分为了学分的学生不同,他今晚的夜跑是为了发泄自己过分旺盛的精力,省得自己一心搞黄。
他跑了两个小时,跑到了十一点多,操场漆黑一片,这才和陆延迟回去。
运动令人快乐,两个小时下来,时笺累成狗,直接洗洗睡了,根本没搞颜色的心思。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诚然,时笺明令禁止自己清醒的时候搞黄,但,不清醒的时候,压根管不住。
时笺睡着之后开始做梦。
梦里,他跨坐在陆延迟身上,摇啊摇,摇啊摇……
很是瑰丽旖旎。
第37章
清早, 六点,时笺骤然惊醒。
感受着身下的狼藉,时笺手背无力地搭在额头上。
和陆延迟连体婴儿似的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其他倒也还好,搞起颜色来难免不便,偏偏陆延迟于他而言就是一剂强力春|药, 诱惑无与伦比的大,还死活吃不到,他禁欲太久, 生生折腾得梦遗了。
梦境光怪陆离, 却也不过是现实缩影。
和陆延迟同住这么久,他对陆延迟的脸和身体很熟,梦里都是高清还原。
做梦嘛,不犯法,没人管,也比较放飞,自然怎么大胆怎么来, 连体位都是他觉得最带感的那一款,当然,也有可能, 是他不熟悉小陆延迟, 所以梦不到, 用自己给小陆延迟打了码。
这样想着,时笺转动身体, 换成侧躺, 借着朦胧光线,打量身侧男人。
陆延迟意识大概率已经被闹钟叫醒, 但他没睁开眼,他通常会多赖一会儿床,等时笺出了房间去到卫生间洗漱,这才开始起床。
他是真的生得好看,哪怕闭着眼,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线条起伏得赏心悦目,连同下颌线也收得恰到好处。
搞艺术的,审美在线,又很要好,穿搭无不考究有品味,他的家境和能力也足以支撑他过上优渥甚至可以说奢靡的生活。
平时里穿起衣服又潮又帅,脱了衣服身材很好,很欲很性感。
性格有点懒散吧,真拼起来也可以连着一周每晚只睡三四个小时。
很会照顾人,对他极尽呵宠。
……
这样的陆延迟,就是时笺心目中男神应有的样子。
然,神€€这玩意儿大概是用来亵渎的,他一直在暗暗窥伺他,连同着做梦,也在狠狠亵渎他,而且还是那种把他当工具按在自己身下只顾着自己爽的亵渎法。
爽吗?并不。只有空虚。
他也就只能在梦里搞搞陆延迟,毕竟,梦里什么都有;现实里,连亲一小口都不敢。
梦里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
时笺很快就失去了观察陆延迟的兴趣,他干脆利落地起身,跨过身侧男人,拿上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冲澡。
清凉彻骨的冷水沿着胸膛冲刷而下,似是要把身体内澎湃炽热的欲望狠狠镇压。
但很多东西,你越是想压下,越适得其反,时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陆延迟的邪念。
堵不如疏。
再者,今天周末,偶尔放纵一波问题不大。
时笺轻易地说服自己堕落,他拨动水阀,把冷水换成热水,手开始往下,却始终不得章法,他换了思路,开始想象这是陆延迟的手……
他变得很敏感……
往日清明岑黑的双眸很快就蒙上了一层雾气,清冷面庞更是变得迷离潮红,他微微仰着头,嘴唇翕张着,承受着……
时笺有片刻的失神,待到缓过那阵,又接着冲热水,毁尸灭迹。
陆延迟起床之后便发现,这个清早,时笺在卫生间洗澡,室内飘散着很淡的麝香味,陆延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桃花眸弯着,勾着唇坏笑。
也能理解吧,时笺憋了挺久的。
本以为学神清冷自持,高贵若谪仙,压根没有凡俗的欲望,却原来也会这样堕落吗?
陆延迟低头哂笑,但也愈发发觉不对劲,时笺这澡洗了很久,压根不是出门前的战斗澡。
成年人了,陆延迟轻易猜到时笺在干嘛,但有些画面你不能想,一想就充斥着神秘的吸引力和诱惑力,让他身体躁动紧绷,陆延迟几乎能想象到美人那具白皙单薄的身体被热水冲刷成桃粉色、又染满欲望的样子该有多销魂。
陆延迟想着不急着出门,鬼使神差地,拿了iPad开始画画,电容笔在屏幕上迅速勾勒描摹€€€€
热水冲刷过莹白纤瘦的身体,美人微微仰着头,喉结凸出,嫣红小痣鲜艳欲滴。
这图真的很涩。
卫生间淅沥水声倏然停下,紧接着,又响起€€€€€€€€的换衣服动静。
陆延迟见时笺快要出来了,爆手速把图存到加密相册,又把iPad放回原处。
干完这一切,陆延迟心脏咚咚狂跳,莫名有种上黄网躲家长的错觉,他耳根也爬上了隐晦的红,一抬眸,便发现迎面走来的时笺,比他画的图涩多了。
时笺头发仍沾着些许湿意和水汽,身体更是潮湿温热,他神色沉静淡然,眉宇间是□□过后的艳色,连同喉结那点小痣也嫣红如血。
很带感,也很勾人。
两人视线相接,陆延迟眼睛发直,喉结滑动,心跳失序。
时笺知道陆延迟知道,但他半点没有被抓包过后的尴尬和社死,一个多月才搞一次,谁看了不骂一句“搁这养生呢”。
时笺欲望挺重,只是习惯了去克制,弄得不多。
他见室内门窗紧闭,陆延迟身上仍是昨晚睡衣,显然没有梳洗,时笺略微有些诧异,但想着人考试周连熬一礼拜,只以为他是考试周后遗症周末起得有点晚,他进到房间,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又不动声色地和他闲聊:“刚睡醒吗?”
陆延迟胡乱地“嗯”了一声:“刚起床。”
也不算撒谎,他是在床上画的美人涩图。
时笺今早也没能过上他卷王规律又单调的生活,便淡声安排道:“今天早上的声乐练习排到晚上吧,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去做早餐。”
陆延迟点点头,嗓音却是干哑发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