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全世界除了小业哥哥,没有人敢和你谈恋爱啊。想要再找到一个这么喜欢你的男生,太难了。你可要珍惜, 千万别让他跑了……”妹妹越说越小声,祝杰越听越无奈, 最后露出一个阴晴不定的笑容。
“你赶紧好,好了之后我就把你挂窗户外头。”祝杰说完将她放在病床上, 又和接班的小护士反复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 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向了电梯间。
另外一边, 萧行刚刚结束通话, 他还没放下手机, 萧纯已经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我就说吧……咳咳,学校一定找你有事。”
“不是学校,但是……”萧行忽然间也跟着干咳了两声。
萧纯一听立马急了,完了完了,他在急诊室里泡了两天,就算是免疫力强也难保不会被传染,现在空气里就是炼丹炉,什么病毒都有。
“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萧纯马上捏住他的腕口,“还好还好,目前没发烧。你现在什么感觉?浑身发冷吗?来,病床分你一半,你躺躺,我去找护士。”
“不是,我没事。”萧行再开口时喉咙哑得生疼,心里一团火直接杀到牙床上头,直接钻进了牙缝里面,像是吞了一把火。这把火还不肯罢休,在喉咙上下来回地乱窜,像是一定要烧干他身体里的鲜血。
“你怎么……”萧纯又摸了摸他的手背,“怎么忽然间就哑了!”
“有点上火,没什么事。”萧行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哑了。古有一怒之下口吐鲜血,现有一急之下成气泡音,原来自己和霸总口音之间就隔着一个着急上火。
“我给你买点金银花。”萧纯刚想去拿手机,不过马上被萧行按下:“你别买了,我得去一趟派出所。”
萧纯满脸讶异:“修车铺不会在没人的时候被人偷了吧?”
“你省省吧,就咱们那个铺子里头有什么?人家是偷你洗车的喷水枪还是偷你那一仓库的玻璃水?”萧行还真不怕修车铺被盗,钱财是身外之物,当务之急是……姚冬怎么又进局子了!
碍于萧纯病着,萧行也不敢和她说得太明白,安顿好她后就赶紧跑出了住院楼。这雨夹雪停停下下个没完没了,萧行很不喜欢,要下就痛痛快快得下,要不就放晴,湿漉漉最不舒服。而医院门口最不容易打车,萧行叫了网约车后焦急万分,车子要抵达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他给姚冬打电话,手机那边又没有人接。
不会真出了什么大事,手机又被人给摔坏了?应该不会,白队方才也没有那么紧张,还说让自己别着急,只不过事情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们很安全。
他们,他们是谁?是姚冬和白队两个人么?这俩人怎么又一起行动了?就在萧行思索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刷地停在他的面前。司机非常爽快,摇下车窗,往外打量,像是在确认这人是不是自己的乘客,而确认方式就是他的穿戴。
高个儿,黑羽绒服,戴黑棒球帽,齐活!就是他!默契!
萧行也往车里看,这哥们儿开车飞过来的吧?怎么这么快?
“小伙子,是你吧!”司机和他对上视线,宛如两个地下工作者在这一瞬间对上了心灵上的暗号,有种福至心临的愉悦感,“是你叫的车吧!医院附近上车!”
“对,我叫车了。”萧行还想看一眼手机,刚才太着急了,没记车牌号。
“朝阳区,建外街派出所,对吧?”司机又问。
“对对对,是我。”萧行一听,这也不用再问了,谁没事大下雪天往派出所跑,只能是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省心的大冤种。
“您怎么这么快啊!”他一边上车一边问。
“唉,我以前是给部队里开车的,部队车你懂吧?在路上别人都给让道,就看不得有车在自己前头,我这还是悠着开呢。”司机发动车子,往外开的时候开始点击手机里的叫车软件,“手机尾号是0214对吧?那我这边就点‘接到’了啊?”
“等等等等,什么?”萧行赶紧叫停,“我手机尾号不是这个啊,您是不是接错人了?”
“啊?”司机连忙停下车,“0214,不是你吗?”
肯定是吧,身型、地点和穿戴都对上号了,怎么可能不是?还是说现代大学生都一个模子?就在司机反思的时候,萧行已经拉开了车门:“真不是我,您接错人了!您赶紧在周围找找吧,我车还没来呢。”
“哦哦,对不住啊小兄弟!”司机连忙道歉,刚关上车门,手机就来了一个电话,正好是真正乘客的来电,询问自己到哪里了。嘿,这活儿拉的,世界上真就有这么巧合的事,俩人还都去建外街派出所。
只不过外形不可能也这么巧合吧,司机将方向盘右打轮,开到医院的侧门,只见侧门旁边站着一个大高个儿、黑羽绒服、黑帽子的男生。
我靠,还真这么巧!这俩人的装备都一起批发的吧?司机连忙将车开过去。
这边,等了几分钟后萧行终于成功上对了车,上车后还反复确定了两次手机尾号,认定这辆车就是自己叫的才放心。期间他又给白队打了一次电话,确定姚冬真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可是没过几分钟那小心脏又开始往嗓子眼蹦€€。
“师傅,咱们能开快点儿么?”他用总裁气泡音问,开始怀念刚才的部队遗珠,也开始怀念萧纯那没买到的金银花冲剂。
“行啊。”这位司机师傅倒是好说话,主要是乘客人高马大的,说话还这么阴沉嘶哑,不怎么好惹,谁知道去派出所干什么,“不过前头那白车老抢我车道啊,他怎么回事?”
萧行抬眼一瞧,只见一辆白车在车流中来回穿梭,仿佛如鱼得水。于是萧行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要去的是公安局,他不一定去哪儿转悠呢。我事急,我先上,超他!”
“得嘞!”司机一听,马上就是一脚油门。萧行立马感受到了一股推背感!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祝杰低头发信息的功夫自己的车就被后面的车超过了,他看看时间,前面路况不好,恐怕不快点儿开就要堵车了。
“师傅。”于是祝杰转向左侧,目视司机,“您刚才说您以前给哪儿开车?前头那车把咱们超过去了。”
雨夹雪越来越大,凝结在地上就成为了一层冰壳,人走路都会打滑。好在派出所里的室温还不错,姚冬攥着一杯热水,研究着怎么都打不开的手机。
“糟糕,不会又,摔坏了吧?”姚冬自言自语。
“有可能,我手机也摔坏了。”薛业展示出屏幕开裂的可怜手机,又问白洋,“咱们来派出所没问题吧?”
白洋很直接地告诉他:“咱们在这附近抓了人,又闹这么大,周围又有朝阳区热心群众报了警,怎么都要来这里解释一下。你放心吧,你请的那人在里面呢,咱们充其量就是一个帮忙的,不会有什么事。”
“那就好。”薛业这才放心,紧接着又问,“你刚才怎么不帮忙啊?你可真够鸡贼的,人家小冬还知道帮我拦一下,你就毫发无伤在后头看着!”
白洋很无辜地看着他:“没有啊,我实在追不上你,再说我不是喊了嘛,让你松手。”
“那你倒是提前帮一把啊,果然我看错了你,我就知道说杰哥坏话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的。”薛业说完看向姚冬,“你没事吧?来,业爷看看脸。”
“那你,能帮我,吹一下吗?”姚冬很听话地抬起脸,颧骨、下巴都擦伤了,以前骑马受伤都是阿哥和阿姐吹吹。
“行啊。呼!”薛业大咧咧地捏住他的下巴,霸道地用足全力一吹,惊人的肺活量全部化作流动的空气扑向姚冬。
姚冬被吹得闭上眼睛:“好了,不用吹了,我已痊愈。”
“这么快就好了?”薛业还想再吹,但是姚冬提前站了起来,满目向往地看向了派出所外头的街口,并且走到了门口。
“卖烤红薯嘞!香喷喷!热乎乎!刚烤出来的红心大红薯嘞!”
经历了这么一闹,原本就没吃早饭的姚冬已经饥肠辘辘,本身代谢高就饿得快,现在被烤红薯的热香一诱惑就不行了。他咽了咽口水,转向走过来的薛业:“你吃吗?我要要要去买一个吃,我好饿。”
“那我也吃,走。”薛业拉着他往外走,俩人站在红薯铁桶面前找自己心仪的那一个,选来选去都没找到大的。
“你们等着,我从桶里往外拿。”卖红薯的老奶奶掀开了盖子,用铁钩去掏没拿出来的大胖红薯。姚冬和薛业俩人眼巴巴地等着,直到一起拿到了命定红薯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给,给你这个。”薛业把大个儿的让给姚冬,又拉着他回到了派出所,俩人并排坐在等候椅上啃。手里什么都没有的白洋碰了碰他俩:“你俩就没想过给我也买一个?”
“白队,这半个,给你,我吃不完。”姚冬赶紧掰开,分了一半给他。薛业却哼了一鼻子:“没受伤又说过杰哥坏话的人没得吃。”
“你别臭美了你。”白洋摸了摸小冬的脖子,还是这个弟弟好。姚冬大口朵颐,这时候完全顾不上品尝滋味,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可是吃着吃着他又不舒服了,屁股下面硬硬的。
“我能不能坐坐坐你们谁的腿上吃啊。”于是他大胆地提出了要求,沟子好疼,“可能,摔到尾尾尾巴骨了。”
“一会儿我带你回学校检查检查。”白洋赶紧贡献出怀抱,“坐吧,千万别摔出问题来。”
可是姚冬却没有马上坐过去,只是盯着白队的大腿发呆。上次进派出所他不是没坐过,但或许是上回有大萧那个对照组,也或许是白队的身体硬邦邦,坐上去几秒钟就想起来,硌得他顿时清醒。
“看见没有,人家不愿意坐你。”薛业看热闹一样,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坐我怀里。”
“别,千万别。”白洋连忙拦住,我可是叫了祝杰和大萧过来的,一会儿他俩一进来就看到你美人在怀,你别骂我没提醒你。
“这有什么的,大家都是男生,他要是个小姑娘我就不给坐了。”薛业继续拍拍大腿,要小冬上来。姚冬虽然比薛业还高一丢丢,但是一屁股坐上去就不动了,还左右扭动几下像是在找舒服的姿势。
“感觉怎么样?”薛业问。
“还,还行。”姚冬叹气,唉,怎么都不如大萧舒服。等到返校之后一定和大萧狠狠地装一把可怜,再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水乳交融,以奶洗面……大不了自己准备好豪华锦囊零食小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黑一白两辆轿车停在了马路边,萧行人还在车上但是心已经飘进公安局,一边付钱一边开车门。
“谢谢师傅,您开车注意安全……”萧行的嗓子完全被这几天的着急上火干倒了,最后一把火就是姚冬烧的。结果一只脚刚迈下来,直接踩到路边刚刚冻上的薄冰,一个趔趄,身体前摇,膝盖弯曲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卧槽!”他咣当一声!
还好扶着车门,还好扶着车门,不然这就是提前拜年了!萧行赶紧四处张望,这么丢人的时刻千万别被人看到,结果就看到正前方也单膝跪倒在冰面上的祝杰,俩人像镜面对拜似的。
紧接着,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淡定自若地关上车门。随后……走向了同样的一个地方。
“你来这里干嘛?”祝杰先问,这几天守着妹妹他也上火,一开口也很沙哑,“你来找薛业?”
“我找薛业干嘛?”萧行一愣,又来了又来了,他又带着不分青红皂白的黑锅来了。
“你怎么知道薛业在这儿?”祝杰是真的想不明白,又问,“你学我戴什么帽子?”
萧行往他脑袋上一瞧,他也不知道祝杰什么时候戴上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发型来说,冬天戴帽子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头冷。”萧行实在不想将这场气泡音畅聊继续发展下去,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
祝杰心里也有想法,提前问:“姚冬不会也在吧?他和薛业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啊。”萧行心想我还纳闷儿呢,但是你猜怎么着,世界上就没有姚冬不敢干的事。
“管好你的人。”祝杰再次提醒,“薛业和他不熟,你不要总是纵容姚冬引诱薛业犯错。”
“你别说话了,咱俩现在这嗓子就应该直接坐迈巴赫里。再说了他俩真的不熟,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误会呢。”萧行赶紧说,两个人一起往派出所的门里挤,好似体院食堂开饭。但是刚挤进去,就看到“不熟”的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俩人正抱着红薯皮在那儿啃。
其中,姚冬还坐在薛业的大腿上。
作者有话说:
小冬:大萧,你听我狡辩!
小业:杰哥我错了(下次还敢)。
第86章 我就是最甜的妹
红心的烤红薯很好吃, 但或许也是因为肚子饿的缘故,姚冬和薛业这顿吃得特别香,甚至意犹未尽。所以吃到最后两个人都十分珍惜, 平时红薯皮上剩余的那几丝不放在眼里, 现在却当成了好东西。
“你够吃吗?”吃到最后薛业还问, 因为他知道游泳项目是不用忌口的。
“好像,不够。”姚冬舔舔嘴唇, 刚刚分给白队半个,完全没吃饱。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买20个,带回去也好和同学分分。走, 咱们再去看看, 说不定她还没走呢!”薛业在饥饿的驱使下看向了派出所的正门口,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 怎么刚闪现的那个人影那么眼熟!
卧槽!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黑棒球帽,还有那首体大一成不变的黑色运动包。
“杰哥?”薛业愣住了, 赶紧用力地啪啪啪拍了拍姚冬的大腿,起来起来起来起来,这抓包现场太过刺激。虽然他很想表演一个一秒起立, 可也不能直接把小冬从身上掀下去。
完了完了,杰哥来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谁告诉他的?来不及细想,薛业的视线里又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等一下, 杰哥什么时候学会影分身了?有丝分裂了啊!
而慢了萧行半步挤进来的祝杰一看薛业那“卧槽怎么还有一个”的表情, 就知道他又又又认错人了!
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姚冬也霎时间扭过了脸, 下一刻腾地一下原地起立,还差点和薛业来一个头碰头。“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大萧怎么在眼前?自己看花眼了?眼下自己怎么办?装疯卖傻开始发癫原地表演一个藏族锅庄舞可以蒙混过关吗?跳完舞蹈就扭曲地爬走。
“我我我我,我怎么不能来了?”萧行已经气到不上头、不上脸,专门挑他结巴开始捡。好嘛,这又是捅什么篓子了,而且怎么还有薛业的事?还坐大腿,薛业的大腿能有自己的好么?
“你怎么,来了啊?”姚冬仍旧想不明白大萧为什么出现,而且还和祝杰一起,两个黑旋风一样旋进了室内。他连忙看向薛业,求助似的,这下怎么办啊,业哥你这么厉害这么能干,你说句话啊。
薛业则目视前方,根本不敢回应小冬的任何眼神。高原小子你别看我了,再这样眼含期待地看着我更说不清楚咱俩的关系,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自身难保了吗?我估计要被杰哥挂在窗户外头了啊!再见吧,这美丽的世界!
“你们怎么在一起?你鼻子怎么流血了?”祝杰走上前来,只抓要点。小业干什么都不要紧,他很乖,一定是姚冬引诱他犯错,但是他俩是怎么引诱到一起去的?他俩干什么了?打架然后被人举报了?
“还有,我让你允许他坐大腿了吗?”祝杰又问,“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
说完,他准备过去检查一下薛业的伤口,没想到面前马上多了个人。
“不是,不是业哥,是我自己,要坐。”姚冬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这俩人当中。祝杰来势汹汹,一开口就是要命的质问,这种口吻这种态度摆明要算账,姚冬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庭暴力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