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出院的干部之一大佐。
“哦呀,该不会是克扣他零花钱所以才报了警?”
这是饶有兴致,心情不错的干部之一尾崎。
“营救策略的话,从A口进入比较方便,我可以负责暗杀和拖延时间。”
这是闭目养神,继袭击英国女王后打算血洗整个警视厅的干部之一魏尔伦。
鹿野又:“……”
你们三个待在一起都没发现首领不见了吗!
“鸥外大人有自己的决定。”
似乎看穿了鹿野又明川的想法,尾崎红叶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倒是你,明川君,昨天和异能特务科的会议上,那位种田长官倒是又一次提起了你的归属问题。”
“倚仗着那位请君勿死,身体的机能又回到了战前的水平。就算不投靠军警,以你现在的水准,就算日后要脱离港口黑手党,大概也没人拿你有办法。”
鹿野又明川一愣,他的余光向外扫去,与爱丽丝对视时招了招手,再转回头时抿了抿唇角。
少年深吸一口气,喉结活动两下,最后在挂断电话前说了声“谢谢”。
“我会处理好的。”
和这句话同时落下的还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岸谷大和拿着案件记录走进,看到他把手机塞回口袋,不免挑眉问了一句:“和谁打电话呢?女朋友?”
“是邻居家的姐姐。”鹿野又明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私人生活,你自己的呢?”
“我可没时间。”岸谷大和笑道,拉开椅子在鹿野又明川对面坐下,“那位就是你的监护人?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还有一个妹妹?”
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这件事只有港口黑手党高层的少部分人知道。
而为了使爱丽丝的身份合法化,中居先生甚至为她凭空捏造了一份档案。
“也是收养的。”
“我怎么记得现在收养孩子的手续还挺麻烦的来着。”
岸谷大和若有所思。
“先不谈这个€€€€米仓廉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按那边医生的说辞,他大概率是活不下来了。而据现场的警员报告,你的笔录上关于打碎监控的理由是手滑。”
“鹿野又啊。”岸谷大和目光真挚,“你说你射击水平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不顾人质的生命安危开枪€€€€就算人质暂时对你不追责,在犯罪分子供认以前,你也别把人打死啊。”
“我……”
“你什么你。”
岸谷大和把档案一拍,佯装严肃。
“医院那边都和我说了,虽然伤口受爆/炸影响的确有撕毁痕迹,但部分切缘整齐,一看就是用什么刀砍的。”
鹿野又明川无助望天。
即使他从小到大的罪行搂起来可能比身高还高,可被人误会还不能反驳的还只有这么一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毕竟把你挖过来前我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
更何况他还擅自让媒体公开了鹿野又的资料€€€€倘若一定要在卑鄙这方面论个高下,岸谷大和觉得自己也不算个好人。
“这个标志,眼熟吗?”
之前那份被扔到桌子上的档案打开,岸谷大和抬手,食指按在一张照片上。
爆/炸物处理班的人经对现场初步整理过后,在一块炸/弹的碎片上找到了一个类似L的图案。
“三年前,我们在东京缴获的一批非法军火里也有这样的标志。”
鹿野又明川抬眼看去,发现岸谷大和紧皱着眉头,在灯光下一页一页地往前翻。
“最开始是十年前的毛绒玩偶,有人把那还完成了放烟花的装置,再到八年前的自制炸/弹。”
“米仓廉的弟弟是三年前才从东大化学系毕业,年龄明显对不上,我们合理怀疑,米仓的背后还存在另一位指导犯罪者。”
鹿野又明川不可思议,他指着那张毛绒玩偶问:“放烟花也犯法?”
“这叫犯罪的进化。”
岸谷大和点了点头。
“他十年前在造烟花,三年前就到卖军火了,现在还弄出这么一场挟持人质的恐怖袭击事件,搜查一课刚刚正式向我们请求了支援。”
不是,他就是那天路过,抓米仓的时候顺手给他演示了一下真正的炸/弹是怎么造的而已€€€€
可恶,米仓那蠢货用来抱着睡觉都炸不死人的炸/弹也要安在他头上吗?
鹿野又明川痛苦面具,比起白白多了一条协同犯罪的罪名外,现在显然更在意自己的面子问题。
“那告诉我是为什么?”鹿野又明川问。
“东大一年前曾发生过一起实验室的爆/炸事件。当初是以操作不当为由上报的,但联系到现在,我们推测那起案件也是米仓弟弟所为。”
“也就是说,在今天以前,米仓的身上就背了至少两条的人命。”
“其中涉及专业的知识,在来找你以前,我已经给爆/炸物处理班那边的人看过了报告。”
岸谷大和说到这里敏锐地眯起眼睛。
“羽毛还是小鸡仔来着€€€€”
“鹿野又,听说你之前的地下室里也有个类似的装置?”
鹿野又明川摁了摁手指。
“当然,不管是我还是松田他们都没有要主动怀疑你的意思。”
“只是把这份报告上交以前,我需要向你确认一点……”
“鹿野又警官,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
岸谷大和的嗓音发冷。
“东大的那两条人命和你有没有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歹也是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周旋了十几年的人,岸谷大和的眉宇微微地凝着,清醒又冷静地剖析着面前的同时的一举一动。
可鹿野又的唇瓣张开,直视着他的眼睛时,语气不变地说了声“没有”。
“你叫了我警官诶。”
鹿野又甚至还歪了歪脑袋,抓住了一个完全不是重点的地方。
岸谷大和轻笑。
“谁让你平时那么不正经,跟个小孩子似的。”他说着就收起资料起身,“看看你的同期,你班长下个月就订婚了,€€原那小子人缘向来不错,松田虽说毒舌了点,但出任务时就是一副标准的警察样€€€€你呢?”
鹿野又点头:“我负责活跃现场气氛。”
“走吧你。”
岸谷大和踹了他的凳子一脚。
“你的监护人好不容易才来东京一趟,你不请他吃顿饭?”
鹿野又明川起身,跟着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句。
逛街多危险啊。
都怪当初没人采纳他[把森先生关在办公室里24小时工作]的提议,要是有人采纳了直属部队还会被森先生甩掉吗!根本不会!
想到这里的鹿野又明川点头,顿时有了底气。
“说完了啊,明川君。我还以为又得给你交保释金。”
见到他走出来,同样作为受害人做完笔录的森鸥外坐在那里,甚至还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泡了杯茶。
鹿野又的危险雷达动了。
他当着€€原研二的面啪地一下把那杯茶夺了过来,先是倒了一口,然后原地停顿几秒,最后面无表情地递了回去€€€€
“没事了。”鹿野又明川说。
一惊一乍的,似乎生怕谁在警视厅里给人下毒。
€€原研二支着下巴,观察到森鸥外处变不惊的样子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句:“小鹿野小时候也是这样?”
“这是出于警官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问的?”
“是我个人的问题。”
“嘛,大概是六岁左右开始的吧。”
出乎预料地,森鸥外回答了€€原研二的话。
他用那操作手术刀的灵活而漂亮的手指捏住下巴,似乎是真的在努力回想。
随即,长长的睫毛下敛,得到答案的森鸥外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不只是我,对在意的人都会这样,偶尔还会抱着危险的东西睡觉,然后再半夜三更地抱着玩偶哭哭啼啼的跑过来。”
那年森鸥外二十三岁,还是隶属军警的军医。
被自己做的炸/弹炸飞以后,那时还未能完全掌握能力的鹿野又明川总是浑身是血,他没有痛觉,哭也不是为了疼。
森鸥外给他包扎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眼睛就盯着自己一眨不眨地看,森鸥外观察了一会才知道,鹿野又明川这么做大概是为了找自己撒娇。
“很令人头疼,对吧?”
紫罗兰般的眼眸抬起,轻快的语气下蕴藏的锋芒令人不适。
可能是长期做惯了上位者的缘故,森鸥外在谈话这方面总是游刃有余。
€€原研二却刻意忽略了这点。
“鹿野又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平静地回道,侧过脸去同一旁愣住的鹿野又笑,“你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反正森先生来救他,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这种想法其实在警校的食堂时就产生了动摇。
鹿野又明川抿唇,低低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