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一时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里德尔微微一笑,“最博学聪慧的人也会钻牛角尖,您说是吗?”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邓布利多在原地思索着。
邓布利多的确有想要把阿布拉入他的阵营、甚至想让阿布成为下一任“邓布利多”。
一些奇妙的巧合,让这位斯莱特林的首席和他们有了不少联系,也显示出阿布心软与善的一面。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但他的确钻牛角尖了,也要感谢里德尔点醒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并不是他所期待的、所美化的那个全然纯良的形象€€€€并不是说阿布不善便是“恶”,而是他作为一个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并不适合成为一个“伟大的白巫师”。
先不论里德尔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格林德沃”,阿布是绝对不会成为下一个“邓布利多”的。
如今麻瓜界与魔法界的千钧一发形势、以及迫在眉睫的那场决斗,让邓布利多即使身为一位“智者”,也依旧心急得有些失了方寸。
邓布利多又叹了一口气,若是这场决赛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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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
邓布利多擦了擦唇边的血迹,魔杖尖端抵在格林德沃的喉结上。
格林德沃半跪在地,本一丝不苟的金发因激烈的决斗变得凌乱,他剧烈地喘息着,盯着邓布利多的魔杖尖,忽地笑了,那双冰蓝的眼睛却黯了下来。
“终究是我技差一筹€€€€我输了。”
“野心与杀戮,让你失去了本心,盖勒特。”邓布利多垂眼看他,天空般的眼中有着层层的阴霾。
虽然赢了,却觉得格外的悲伤。
抬头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格林德沃说,“那你呢?”
“……”邓布利多不答,默默地施了个强力的禁锢咒,“纽嘉蒙德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送我去阿兹卡班€€€€毕竟纽嘉蒙德可没有阿兹卡班那么牢不可破。”
“如果你想越狱,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监狱是可以拦住你的,”邓布利多淡淡道,“但是你会不会选择越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没错,我的‘老朋友’,这句话算是临别前的礼物吗?阿尔。”
邓布利多不答,那魔杖尖端戳了戳格林德沃的肩膀,“‘老朋友’,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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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嘉蒙德中,格林德沃的那一间单人牢房,和其他人的四人间或是八人间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总统套房了。
但是毕竟是监狱,再怎么样也是称不上舒适的。
四面单调的、铁灰色的墙壁,一扇狭小的、有着铁栅栏的窗,以及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
除此以外就只剩一个小小的带淋浴和厕所的洗漱间,以及一些宣扬“爱与和平”的书籍。
邓布利多甚至没有踏进这个牢房,便转身离开了。
牢房的铁门随着他的离开紧紧合上,连红发男人的背影也没留下。
格林德沃盯着紧闭的铁门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冷冰冰又不柔软的被褥上。
秋天的纽嘉蒙德,从四面墙中透出凉意,但他连给自己一个保温咒也做不到€€€€这里有着压制魔力的魔法阵€€€€除了监狱本身的,还重叠着一个更强力的禁魔法阵€€€€看手笔是邓布利多画的。
格林德沃食指互相交叉,手肘撑在腿上,常年挺着笔直的背脊,弯下一个疲惫的弧度。
嘴上说着相信他不会越狱,但是依旧画了这么一个强大的禁魔法阵,他的“老朋友”、更确切的说是“旧情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啊。
不过正如邓布利多所说,他的确早就做好了决斗输了,便在纽嘉蒙德渡过余生的决定。
若是想要离开这个监狱,虽说凭他一己之力有些难度,但有他优秀的学生里德尔以及训练有致的圣徒,这也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
只是格林德沃的骄傲并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么做的话,未免输的太难看了。
大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里德尔是个很优秀的继承者,虽然很多方面他们俩并不相似,但这些不同点无伤大雅。
圣徒在里德尔的手中,即使得不到多大发展,但看在牢不可破誓言的份上,也不会得到亏待。
里德尔并不喜欢圣徒€€€€再怎么说这不是里德尔自己的军队,这点格林德沃很清楚,也很能理解。
但现在里德尔的势力还未得到稳固,虽说他更偏重食死徒的培养,但还是不得不借用圣徒的力量。
这样圣徒也能稍稍牵制里德尔,让他不至于太过分。
不过里德尔对麻瓜的厌恶可以说是深入骨髓,所以更倾向于先去征服魔法界;况且他和德国那位小胡子元首向来看不对眼,圣徒与那位的合作,大概是吹了。
但外面这些风起云涌,也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格林德沃想。
多年以来他身上那神采飞扬、傲气凌人的光芒,在这冷色调的监狱中,无声无息地黯淡熄灭了。
就连阳光般的金色长发,也失去了光泽。
可能这就是他这一生了?
他望向那一方小小的、被铁栏杆切割成一块块的天空。
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天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ing
要是换成V的话,绝对不会乖乖待在监狱吧23333
V:“为什么不越狱,傻子才不越狱。”
第64章 chapter 64
刚走出教室,带着寒意的秋风便迎面吹来。
阿布拿下偶然掉落在肩膀上的金黄落叶,端详片刻,夹进了课本中。
这个霍格沃茨的秋天安静又宁和,同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连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场奠定未来魔法史的决斗,也只是在学生间议论了几日,便也平静了下去。
毕竟胜者是邓布利多€€€€学生们所敬爱的变形课教授并不会离开他们。
这时擦肩而过的“里德尔”,朝阿布点了点头示意。
这大概是决斗后唯一的变化了吧€€€€马尔斯请假的时间越来越长€€€€真正的里德尔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圣徒们虽然被格林德沃交付给了里德尔,但真正臣服的却是少数,所以里德尔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再怎么聪明强大,他也还只是个少年。
想到这里,阿布不由有些心软€€€€下次来借书,还是对里德尔态度好一点吧……
然而当这个“下次”到来时,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深冬。
阿布上完课回到寝室,就见披着斗篷的里德尔站在门口,一身尚未消却的寒意,肩上还有刚刚融化的雪。
两人见面一时无言,阿布打开房门示意里德尔跟他进去,然后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
这段时间阿布总是莫名失眠多梦,即使是有容光焕发咒的加持,也难免有些疲态;而里德尔多日未回霍格沃茨,格林德沃留下的烂摊子也让他焦头烂额,此时捧着热茶,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中,竟是都有些恍然。
啜了口热茶,阿布接过里德尔归还的书,“这次想借什么?”
里德尔歪头想了想,“关于古魔文的吧。”
阿布起身从书架上拿过几本递给里德尔,里德尔收到包中,迟疑片刻,问道,“我可以……多坐一会儿吗?”
“自然可以。”阿布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这么和里德尔坐着,难得有种安心的味道,仿佛无论外面是怎样的狂风暴雨,都不影响此时此地的片刻宁静。
阿布不想去了解德国那边的事情,里德尔也不会用这个去打扰他,只是用幽黑的双眸打量着他。
“怎么……”里德尔伸出手,大拇指摩挲上阿布眼下淡淡的青黑,“最近有什么事让你烦恼吗?”
手指温热粗糙的触感让阿布微微一愣,竟是没反应过来要避开,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没什么大事,总是休息不好。”
里德尔闻言轻笑,“是在担心我吗?”
“……”阿布侧过头避开里德尔的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大概是……临近考试罢了。”
马尔福会因为考试感到焦虑?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但里德尔没有拆穿他,笑了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这么累早点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阿布送他到门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一离开阿布的视线,里德尔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好不容易将圣徒那边差不多搞定了,又冒着大雪赶回霍格沃茨,他实在是有些疲惫。
这段时间他将精力都放在德国那儿,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这让他在霍格沃茨的追随者们有些不安。
恢复成原来模样的马尔斯匆匆赶到,看了看周围没人,恭敬地朝里德尔行了个礼,“Lord。”
“嗯。”
“Lord……”马尔斯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里德尔,“这次回来,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吗?”
里德尔抱着书侧头沉思片刻,“半小时后,让大家在有求必应室等我。”
本并没有什么打算,马尔斯一提才想起因圣徒而忽视了食死徒太久,恰好决斗过后这段时间,邓布利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放松了些对他的警惕。
是时候,让蛇怪出来透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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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都是学生,会大脑封闭术的还是少数,里德尔也不完全信任他们,所以并没有告知蛇怪的存在,只是吩咐他们适当“照顾一下”泥巴种们,以及宣扬一下纯血至上。
而食死徒的行为,还能为他打开密室造成的影响做一些迷惑性的遮挡,到时候即使有人怀疑他,也难免被食死徒们分掉一些注意力。
从刚入霍格沃茨起,里德尔就在身世上花了不少心思,后来又有格林德沃那儿的资源,他很快就找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也成功掌控了蛇怪。
只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时机,跟着格林德沃学习也不轻松,所以便搁置了下来。
现在误打误撞碰到一个好时机,而且成为圣徒首领后,对“死亡”的厌恶也日渐深厚,也刚好能够顺理成章借着蛇怪制作魂器€€€€想到这儿里德尔难得感到了些愉悦,能够飞离死亡,那他才能真正成为伟大的“Dark Lord”。
第二天里德尔没有上课,依旧让马尔斯假扮他,也做出了他依旧在德国的假象€€€€其他教授或许看不出“里德尔”的异常,邓布利多肯定不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