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情绪不高地把猫放下。
他现在顾不上计较和搭档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
本来他就担心爸爸,离开床之后,短暂的放空消失了。
喻衍身上带着水汽地回来,拿起手机:“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看你爸爸。”
洛迟渡点点头:“衍哥,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
喻衍的手机刚开机,就响起了电话铃声。
他接起电话。
洛迟渡注意到了搭档的神色变化。
洛迟渡:“怎么啦?”
喻衍放下手机,神色如常:“没事,现在出发。”
洛迟渡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不安地问:“爸爸他……”
喻衍拿起车钥匙,拎起猫:“走。”
洛迟渡快步跟上。两人来到停车场,喻衍打开副驾的门:“系好安全带。”
布鲁已经上了车,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安静地蹲在两个车座中间。
洛迟渡咬唇,把安全带系上。
他注意到喻衍没马上进来,而是在车的另一侧拨通了电话。
洛迟渡摇下车窗,仔细去听。
“……和酒国那边联系,现在就把腺体相关的医疗仪器空运过来。最快的速度,不要考虑成本。”
洛迟渡感到身上的温度迅速褪去。
喻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洛迟渡:“衍哥……”
“嗯,”喻衍发动车子,“到那边给你买早餐。”
洛迟渡低头:“没关系,我不饿。”
他指尖发白,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
只是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很后悔,昨晚应该坚持陪着爸爸的。
昨夜的噩梦梦魇般笼罩了他。
直到副驾的车门被打开,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眼神空洞地抬头。
“嘟嘟。”
他声音很轻:“嗯,衍哥。”
omega一向自带嫣红的唇色此刻失去了血色,整个O白得透明:“谢谢你……”
喻衍眼神微沉,omega忽然没有征兆地软倒。
“嘟嘟!”
清早的医院,并没有那么多的人,一楼的护士忽然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横抱着人事不省的omega,大步迈进来。
*
“他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还没吃早餐吧。”医生看了看,对喻衍说。
喻衍:“谢谢。319号房的谢先生那里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仪器什么时候能到?”
喻衍:“最晚明天中午。”
医生呼出一口气:“好,明天下午可以安排手术。病人现在昏迷着,他的腺体有恶化的迹象,尽快切除的话,恢复得好,反而比现在埋着定时炸|弹强。”
洛迟渡眼睫动了动,医生离开了。
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一颗巧克力递到他面前:“先吃一块。”
洛迟渡张嘴,没有拒绝。
柔软的唇瓣触在手心。
alpha收回手,另一只手递过来一袋包子和豆浆。
洛迟渡勉强吃掉半个包子:“吃不下了。”
他红着眼圈,小声说:“我想去看爸爸。”
“现在进不去,”喻衍说,“喝粥?”
洛迟渡摇头。
他以为喻衍会强迫他再吃点,但喻衍顿了顿,只是拿起剩下的几个包子吃掉了。
他忽然看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早就不该出现的alpha。
洛迟渡猛地站起来,不受控制地追上去。
然而那个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喻衍大步跟上来:“怎么了?”
洛迟渡握紧拳头:“我看见了一个……”
他停下了话语:“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omega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衍哥,我在这里呆着,你先回去吧。”
喻衍看了他一眼:“我带你去陪护区。”
omega没吱声,他迈出一步,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的搭档靠近:“我抱你去。”
“……好。”
omega埋在他的怀里。
【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
【我好怕。】
【爸爸会不会……】
“不会。”
洛迟渡一愣。
他抬头,对上了喻衍的眼睛。
无数次从这个角度这样看搭档,这一次,洛迟渡忽然觉得,或许他一直忽略了什么。
【我真的很幸运。我遇到了他。】
omega攥住alpha胸前的衣服:“衍哥,我想查一下爸爸房间门口的监控。”
“嗯。”
洛迟渡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alpha。
“他是你认识的人?”喻衍在他身边问。
洛迟渡闭上眼,轻声说:“他是我小时候的父亲。现在,他不是了。”
“但是,他似乎还不想放过爸爸和我。”
他的声音更轻了:“真是个令人厌恶的alpha。”
喻衍沉默。
搭档出去了一会,又回到监控室,重新抱起omega:“明天早上可以安排谢叔叔手术,我让人盯着,不会有人靠近叔叔的房间,你先和我回家。”
洛迟渡看着这个给他做了所有最好的安排的搭档,感觉嗓子被堵住了。
抱住喻衍的脖颈,洛迟渡小声说:“回家?”
【爸爸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喻衍抱着他往停车场走:“我在的地方,也可以是。”
搭档接的话沉稳有力,冰冷中带着点异样的情愫。
洛迟渡呆住,仰起脸,和喻衍对视。
那双眼睛向来没有温度和波动,此刻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避风港。
脱离了信息素之间单纯的吸引,他们只是两个纯粹的人格,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在碰撞。
冰冷巍峨的冰山也会融化,小心翼翼地包容和滋润山脚的小草。
【他……】
洛迟渡眼前有些模糊。
002小心地探头:【宿主……?】
这两天宿主情绪很不稳定,把002都掀晕了。
它总算醒了,却是因为听到了宿主和宿主搭档的奇怪交流。
等等,他俩怎么一个在心里说话,一个用嘴巴答话?!
洛迟渡靠着喻衍的肩膀。
喻衍低头,omega闭上了眼,仿佛没听到一般。
他的心里安安静静的,似乎什么也没想,又或者察觉到什么,不敢胡思乱想了。
只有攥在他胸前的手暴露了实际上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