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这哪里是闹事，这是想当街抢个女婿没得逞，恼羞成怒啊。
要说这程导倒也是够坦诚的……啥话也往外说啊。
于是方念睁开的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闭上还是该继续睁开。
章望非本想喊他几句，结果看方念这个样子，他顿时一阵心疼，忘记了之前一堆疑惑和厌恶，只觉得方念一定有苦衷。
他今天来是要帮方念拿下男主的角色，没有其他。
他索性一把抱起方念，冷脸看着所有人：“大家看戏看够了吗？没有方念，方时序会有这么精彩的表演吗？他是为了方时序今天才演戏的，你们真以为他是坏人？”
众人：对啊，真以为。
章望非冷笑着看方时序，方时序之前和陆家的掌门人走得很近，但如果真的傍上了陆白远，那陆白远还能不给他资源，要他自己眼巴巴跑来面试。
章望非抱着方念走到钱康明面前：“钱导，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钱康明这个人很有意思，他追求艺术的极致，但是和程一笑不一样，他对潜规则啊，傍金主啊，这些事情容忍度极高，因为他觉得这是人生百态的一种。
他觉得方念也是个很有趣的矛盾体。
身为养子，亲儿子都被赶出家门了，他只要好好笼络父母，就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偏偏还跑到亲儿子面前各种找茬炫耀。
好像很聪明，又好像蠢得令人发指。
钱康明笑眯眯道：“这孩子演技也不错，留下倒是可以留下。”
他转头看向方时序：“孩子，你觉得呢？”
方时序露出笑容：“好啊。”
他可是记得，钱康明虽然不拒绝这些潜规则，但同时他也不会对潜规则退让，该为艺术献身时，他是果断把金主推出来给大家看。
他记得上辈子钱康明搞了一个娱乐圈的剧本，就讲一个外貌演技皆佳的女孩子怎么样一步一步在娱乐圈陨落的。
当时许多人想演这个角色，有个背靠金主的女明星就要求演女主，他笑眯眯地答应了。
女明星演技不好，各种做作他也不说什么，电影成功播出之后，因为女主演技实在不怎么样，又是整容脸，最后反响平平。
后来又突然爆火，是因为电影后他放了一个彩蛋。
第123章 全场的瓜一起来，你家的算啥？
那个彩蛋足足五分多钟长，展示了这个女孩趾高气扬过来要角色和在停车场勾搭制片人的内容。
还不是偷拍，是这女孩同意的，因为她是小三，想上位嫁给金主，对方却不愿意放弃原配，她索性搞了这样一个事情，逼原配自己走。
最后闹得鸡飞狗跳，金主被迫辞去公司CEO职位，原配分了大半财产离婚，女孩如愿以偿，但终日被金主殴打。
全员BE。
但钱康明靠着那部影片的彩蛋彻底在娱乐圈爆火了。
方时序盲猜，其实钱康明对潜规则是十分抵触的，只不过绕不开的，他索性就玩个以退为进。
总而言之，方念答应这事，十有八九是掉了火坑了。
方时序隔岸观火，甚至想过去帮忙添一把柴。
但章望非的举动，钱康明能接受，不代表那些面试者也能接受。
你们潜规则也就算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当下整个场都闹了起来。
章望非有点傻眼，他之前看陆白远到这样的场合，不管多高调，都没有人敢说什么，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他只能给钱康明使了个眼色，抱着方念先上楼去了。
场地里顿时炸了锅了。
“这什么意思？有内定人选了还喊我们来面试什么？当我们身后没有人吗？”
“这是真不把我们当人啊，内定就内定了，但怎么内定这种人？刚才大家挺和谐的，这个人跑来神经病一样闹了一场，然后就成男主角了？”
都是混娱乐圈的，傻子比较少，稍微想想就想通了。
合着这男主家，是方家的养子，把人家亲儿子赶出去之后还不够，还要断了人家的后路。
要不是这亲儿子比较刚，刚才就被这母子俩欺负死了！
男生A和男生B一看，方家的秘密已经被大家知道得差不多了，这没点说辞啊，但是他俩还没有聊够。
男生B轻咳一声，反正他也不是来面试的，他是收了钱来替方时序吸引炮火的。
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新的开头。
他对着男生A来了一句：“兄台，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下次直接讲，我可以不想听，但是你不能不讲。”
于是，男生B说道：“这有没有可能，是一场新颖的面试，就是闹得越凶越不要脸，角色就拿得越重要！”
男生A：……你是真敢想。
敢想也就算了，你是怎么敢说出这种失心疯的话的？
偏偏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话音刚落，就听到场地里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其实，我不是我妈生的！我妈是为了不让我奶奶打她，去邻居家用两串肥肠换来的！”
众人：……这事奇葩不奇葩咱先不提，你这价格是真便宜啊……
有一个人开头后面就全体跟着跑了偏。
方时序本来是被攻击的主角，现在反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他坐在人群中央默默地吃着瓜。
他不光听到了手足相残的故事还听到了婆媳友好把儿子打出门甚至还听到了某位小鲜肉的妈妈同时交往了五个男朋友，到现在也没整明白自己是谁儿子。
那五个爹一个都不敢去做亲子鉴定，生怕做出来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被淘汰出局。
方时序刚开始还听得很新鲜，结果听到有人说，他刚出生，爷爷拿他炼尸油的故事就一个聚灵。
这不对劲儿。
转头一看，好么，那哥们不知道哪里搜了篇灵异小说，正在那里照着念呢。
方时序听到最后脑瓜子嗡嗡的，简直是什么玩意儿都往脑袋里钻，钻得他晕头转向。
他想，陆先生一定喜欢这种场合，坐着不动就能吃到晴天霹雳落地乱爬的无敌大瓜。
程一笑面对这样的局面，一张脸已经铁青，但钱康明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他说：“要不我们拍个奇葩诡异录吧？你看看这满场的奇葩一抓一大把。”
程一笑：“呵呵。”
钱康明说：“除了十年前拍一对父子为了争夺同一个相亲对象大打出手，最后发现那个相亲对象是男扮女装的漏肚脐抠脚络腮胡大汉的故事，我头一次这么过瘾。”
会场闹了一阵，方时序待得没意思，心想要不就走吧，这一个个不干正事，都在这里瞎吃瓜。
他走得痛快，方念和徐翠敏在屋里根本不敢出门。
愤怒的面试者们把前门后门堵得死死的，只要这母子俩敢露面，那就是一顿爆锤。
反正他们也没面试机会了，就必须不能让这俩趾高气昂的关系户好过！
方念被外面的阵仗吓得够呛，章望非很心疼地搂着他：“别怕，有我在。”
方念摇摇头，很是担心地看着徐翠敏。
这个疯狂爱养子的女人，在别人第N次提出养子像她的丈夫之后，她终于不再疯狂了，而是转成一种呆滞的状态。
“我妈……”
章望非一阵厌烦：“她脑子有问题，离她远点。”
“可我妈……”
“你妈你妈，那真的是你妈吗？”章望非看着徐翠敏心烦得很，“小念，刚刚方时序说的是真的吧，你才是养子，你为什么在学校说自己才是方家的亲生儿子？”
方念眼圈一红：“我从来没有说过。”
是啊，从来没有说过，只不过一直在暗示罢了，大家问他为什么总是被方时序欺负，他就说，不是方时序的错，因为他和爸妈还不熟悉。
大家提到领养这件事的时候，他也会说，时序不想这样的，你们不要总是讨论这些。
方念有自己的解释，他的意思是方时序走丢这件事，是他不想的，但没有人会想那么多。
大家都会下意识觉得，方时序刚刚到方家，和方家父母不熟悉，还总是欺负方念。
大家自然不喜欢他。
所以之前的一年里，方时序没少被班上同学排挤，甚至其他系的学生也不太和方时序玩。
大家都知道，有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养子，总在学校欺负方家少爷。
但如今事实被人揭开一个角，那柔弱让人心疼的方念，不再是一张纯洁的白纸。
那纸上慢慢展示出了狰狞的图案，让人触目惊心。
或许，方时序也没那么糟糕？
第124章 嘴上说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
方时序带着张文杰回巨海的时候，张文杰的嘴巴一直都没合上。
方时序转头看着这孩子傻乎乎的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你这怎么回事？”
张文杰说：“……瓜吃多了吃大了，嘴都闭不上了。”
方时序就笑。
张文杰说：“等下你来我屋呗，咱俩那个修仙剧是不是快进组了？”
方时序就应了。
回到屋里，他给自己雇的男生A打钱，打了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