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说：“好。”
这次轮到陆白远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默默地挂断了，方时序又打过去，陆白远就接了。
声音正常得不能在正常了。
“刚刚没信号了。”
“嗯，我猜也是。”方时序也表现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你们家庭纠纷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忙。”
“好。”
陆白远一句好让方时序晚上又睡不着了，妈的，陆白远这咖啡精名头是跑不掉了！
方时序只好坐起来找点事情做，他随便打开了一部老电影，黑白无声的，但是人物的表演反而因为无声显得更为重要。
方时序时不时都能从这些电影里得到灵感和进步。
他看的是一部悬疑片，里面的女主角正在浴室里洗澡，而浴室的门帘被轻轻地撩开，露出一把尖刀。
而此时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方时序：……
他最近无语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的所有都多。
谁在门口？
他蜷缩在被窝里没动，过了一会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
有钥匙，那除了陆白远还有谁？
方时序本来是不想给陆白远钥匙的，但是那天陆白远主动把自己房间的钥匙给了方时序，并且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有我的房间钥匙。”
方时序觉得自己不给好像不想陆白远来找自己似的，只好也给了。
陆白远进屋就看到方时序蜷缩在床上，手上拿着手机正在看电影：“我吵醒你了？”
方时序：“没，我自己醒着。”
陆白远说：“外面很冷。”
方时序怔了怔，转头看向外面，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而陆白远的肩头已经被打湿了。
他往床里面挪了挪：“陆先生，您上来，我给您暖暖。”
陆白远嗯了一声，脱掉了湿的衬衫，钻进了被子里。
方时序往他怀里靠了靠，仰头问：“暖和点了吗？”
“嗯，在看什么？”
“希区柯克的《惊魂记》。”
“嗯。”
陆白远搂着方时序两人一起看电影，到电影结束的时候，方时序已经有些困了，脑袋靠在陆白远的肩头昏昏欲睡。
陆白远没动，轻轻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手机，默默地注视着靠在他肩头的少年。
他穿着浅灰色的宽松T恤做睡衣，领口很大，纯棉的布料软软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少年鼻梁挺拔秀气，月色下肤色白得透亮，只浓黑的睫毛微微翕动，每一处色彩在他身上都出现得恰到好处。
“方时序？”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方时序已经睡熟了，整个人歪在陆白远的怀里不自知。
陆白远微微叹息了一声，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陆白远轻声说：“这么害怕问问陆家的情况，只敢问我冷不冷？”
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方时序第二天从陆白远怀里醒来时满脸茫然。
他不知道在这男人怀里睡了多少次了。
当然只是单纯的睡觉。
因为利用关系，所以男人想来睡，他就同意了，也没有想太多，也没有所谓的矜持。
或许刚开始在陆白远怀里他有过不安。
但都默默地撑过去了。
只是每天早上起来还是稍微有一些局促。
陆白远早就醒了，后背靠着床头，方时序伏在他怀里，抬起头时两人正好能对视。
陆白远：“醒了？”
“嗯。”
“你打呼噜。”
“嗯？？”
方时序一骨碌爬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陆白远。
他……打呼噜？？
他还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啊。
“吵到您了吗？”
陆白远说：“嗯，以后我睡着了你再睡。”
方时序点点头，他晚睡也没关系，反正早就习惯了。
陆白远却没有表示出什么欣喜：“就这么接受了？”
方时序很奇怪，这有什么不接受的，反正他睡的也晚。
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再次栽倒在床上，而陆白远有些阴沉的脸与他近在咫尺。
方时序鲜少见到过陆白远这样的表情，他挣扎了一下，但被男人制住了。
方时序自认力气算是很大的了，但遇到陆白远，竟然根本挣扎不开。
“陆先生您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
陆白远：“我所有的要求你都会说好，对吗？”
方时序犹豫着点点头。
陆白远却扯下了他衣襟上的扣子：“那如果我这样呢？你也会同意？”
方时序默默地闭上眼睛：“……嗯。”
没错。
他声音很平静：“陆先生，我们是那种关系，您有这种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
“那你呢？你愿意吗？”陆白远又问。
方时序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陆白远。
他可真好看，紧绷着脸也这么好看，第一次看到陆白远的时候，他就觉得陆白远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仿若冰天雪地里穿着单薄衣衫却依旧表情淡漠的男人，整个人的气质要和冰川融为一体。
但当阳光洒下时，他的眉眼就落下了温柔，温柔得能把方时序溺死。
他看着男人的眸子，轻声说：“陆先生，我愿意的……”
陆白远低头吻了他的眼睛，然后脱下了衬衫。
然而他只是把衬衫盖在了方时序的身上，就下床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方时序发现自己不用躲陆白远了，因为陆白远似乎忙碌了起来，不再回巨海了。
陆白远离开的第二天，巨海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客人€€€€徐翠敏。
她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坐下之后刘舫给她倒杯水都要惊得跳起来，最后方时序让所有人离开后，她终于凑到方时序面前神秘兮兮地说：“时序，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买了蛋糕还有很多很多礼物，你不是总羡慕同班同学可以在豪华酒店过生日吗？妈妈也给你准备了，你们同学一定会觉得惊喜。”
方时序就想到了小时候，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方家父母还不是很有钱，经常很忙碌，他是被老师护送上下课的。
他过生日的时候，幼儿园给当月过生日的小朋友集体办了一个生日会，许愿的时候他说：“希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会。”
后来，他走丢了，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再有人给他办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会了。
但徐翠敏却好像记得他当初的愿望，在那里神经兮兮地念叨给方时序办生日会。
他默默地看着这个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母亲，表情平静。
可是，他已经不想要生日会了。
“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第148章 有人要星星要月亮，有人只要你
徐翠敏恍若未闻，只拉着方时序的手：“时序，妈妈给你办生日会了，你跟妈妈去看看啊，是你一直想要的，孩子，我的孩子，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弄丢你€€€€”
徐翠敏哭得撕心裂肺，悔不当初，整个人摇摇欲坠看着十分可怜。
然而方时序的一句话直接击中了她所有的伪装。
“妈，你不要演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徐翠敏整个人僵住了，方时序怎么知道她是演的？她刚刚在街道上对着别人笑的时候，别人都骂她精神病，还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她干脆就模仿了精神病。
方时序是她亲儿子，他不会不管自己的。
她颤抖着抬头看向方时序：“时序，时序，妈妈对你其实很不错了不是吗？你爸和小念都讨厌你，是妈妈护着你爱着你，妈妈从来没有骂过你一句对不对？”
方时序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几乎要涣散的女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妈，当年我身处黑暗的时候，几乎要崩溃了，是对你的想象让我撑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