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抚慰并不难,只不过过程有些繁琐,但并不无聊。
就像解开一团杂乱的毛线,只需要耐心顺着一端梳理,线团就会越来越小,最后变为一根理顺的线。
就这样一条条理着,一个个线团化为规整的线条。
他遇到了一个漆黑的、巨大的球,比任何一个线团都要大得多。
而且不管景尧怎样使用精神力试图拨动,但这个巨大的球纹丝不动,甚至毫无回应,就像一个黑洞。
难道是凭他现在的精神力还无法解决这个大黑球?
这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不似之前活跃,隐隐有衰落之势。
预估了一下,刚刚梳理了不少西泽的精神力,加上早上的模拟舱训练,今天一天自己大概也用了相当一部分的精神力。
在精神力完全恢复之前,景尧不打算过度消耗它,于是开始收回注入西泽脑海里飘荡的精神力。
西泽很快感受到了,睁开眼睛。
蓝色的眼睛沾上了湿漉漉的水汽,像清晨的湖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眼睛眨了眨,雾气凝结成水滴,落在眼角。
西泽只感觉到浑身轻松,而且他惊喜地发现,近几天折磨他的精神力损伤也被全部修复,得到了抚慰过后,精神力甚至比他巅峰时期还要强。
“雄主!”西泽有些激动:“我完全好了!我恢复到S级了!”
“嗯,听上去很不错。”景尧眼里闪过一丝他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西泽重重点头:“嗯,我明天就又能回去训练了。”
景尧脸瞬间黑了,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又将医生开的药拿来,药片剥出来,递到他面前,堵住他的嘴:“吃药。”
西泽接过药,看也没看,咽了下去。
药片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在脑海中划过。
只不过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就感觉不到了,这是...雄虫的精神力?
为了防止雌虫精神力彻底失控,有药物会提取雄虫外溢的精神力,只不过雄虫的精神力普遍薄弱,提取难度很大,而且低等级的雄虫对他没什么用,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如果把雄主的精神力比作江河,那刚刚吞下的药物里的精神力就是山间的小水流,完全没有可比性。
“怎么了?”景尧见西泽喝水,他也觉得有点渴了,接杯水回来,就见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无奈:“我半小时前还和你说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雄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嗯?有吗?”景尧回想了一下,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
西泽犹犹豫豫说:“您现在对我特别好。”
景尧想到了以前,他穿越前的时候,沉默了半晌,说道:“那我以后一直对你这么好,好不好?”
西泽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说:“是因为补偿吗?”
眼神里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景尧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偏过头:“不全是。”
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喉咙干了,他哑着嗓子说:“你是我的雌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完,他端起水杯,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室内的空气一瞬间凝滞住了,仿佛被粘腻的糖丝粘住了。
景尧一直保持着喝水的姿势。
西泽忽然忧心忡忡地开口,语不惊虫死不休:“那如果您以后有了新的雌虫,是不是也会对他那么好?”
“噗”,景尧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还有少量液体冲进了鼻腔,缓慢流出。
西泽慌忙从桌子上扯了纸巾,递给景尧。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脸,老半天才说话:“你、咳咳,你为什么问这个?我要娶谁?”
西泽眼神上下飘忽,就是不敢看他:“虫星上有那么多雌虫,以您的条件,一定会有很多漂亮又贤惠的雌虫喜欢您。”
景尧捏住他的脸颊,使劲捏了捏,白白的皮肤上起了很浅的红痕,这才解气地撒手:“有你这一只不省心的雌虫难道还不够我操心吗?还有,不许整天胡思乱想。”
!
蓝色的眼睛霎时亮了,流光溢彩。
景尧恶言恶语道:“以后不许问了,快去睡觉。”
西泽哦了一声,回到房间,蹭了蹭枕头,闭上眼睛,也许是内心踏实宁静,他很快睡着了,美梦如期而至。
*
第二天西泽一早醒来,发现门外有响动。
走出房间,发现雄主早就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用光脑,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
“起来了?快去洗漱,早饭很快就好。”
西泽应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刷牙,迷迷糊糊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这样什么也不干,就好像一只好吃懒做的雄虫,雄主就是勤勤恳恳的雌君。
这怎么行!
这样下去,雄主一定会觉得他是一只懒虫子。
西泽暗暗思考着做些什么证明自己。
洗漱完,早餐已经端上桌了,肖菲坐到了餐桌旁。
“肖菲阁下。”
“嫂子,快来吃蒸饺,这里边也有我的一份力呢!”肖菲骄傲地扬了扬头。
这种叫饺子的面点比包子小,皮薄陷大,更合他的胃口。
一口一个,很快一盘就被他吃完了,西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饭后,西泽抢着收拾,景尧这次也没拦着。
肖菲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现在每天支撑他早起的就是这顿早餐了。
他每天来这就只是吃饭,吃完就走,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平时他们早上都会一起出门,他回宿舍补觉,他哥不知道去哪,但很规律,中午又会回来。
今天见景尧还是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好像没有出门的打算。
“哥,你今天不出去了?”肖菲好奇地问道。
“嗯,这几天应该都会呆在宿舍。”景尧不明意义地向厨房里看了一眼:“要看住某只喜欢乱来的雌虫。”
肖菲耸耸肩,哦了一声,不懂他们夫妻间的情趣。
早餐一共只有三个盘子,也不用收拾,只用将它们放进洗碗机,然后将干净的碗放进橱柜就行了。
很快弄好了这些,西泽说:“雄主,我都收拾好了。”
“辛苦了,快去休息。”
西泽摇摇头:“不辛苦。雄主,我待会想去训练。”
“不行。”景尧早就料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西泽没想到雄主会拒绝,愣了一会,连忙辩解:“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刚从医院出来。”景尧接着搬出医生那套说辞:“医生说你旧伤未愈,要多休息。”
“......”西泽瞪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乖,我不想去训练室捡你第二次了。”
西泽闷闷地回到房间,他真的好的差不多了,训练是肯定没问题的,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说雄主都不会信。
很快,西泽又觉得有点困了,反正也什么都干不了,干脆又躺下睡着了。
景尧给他送药,中途进来了一次,见他睡得香甜,又悄悄退了出去。
睡觉是雌虫机体自我修复的一个重要途径,睡得这么多,还嘴硬自己好了,这么会逞能。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滴€€€€”
刺耳的声音响起,西泽茫然地拿过光脑,看了一眼发起通讯者,想也不想就点了同意。
“你在哪里?有没有事?宿舍遭贼了!”毕韦斯焦急的声音从光脑另一头传来。
第25章
怎么会,西泽连忙问道:“少了哪些东西?”
毕韦斯低着头搜罗,并没有注意到西泽的背景:“我刚刚到宿舍,还在清点,奇怪,值钱的都没有丢,你的书不见了,我在你房间找了下,你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西泽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告诉他毕韦斯他搬家了!
“咳,”西泽心虚地说:“东西我搬走了,忘记和你说了。”
“啊?”毕韦斯抬头,这才注意到西泽的背景也是在卧室,但明明他刚看了卧室没有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你这是跑哪去了?”
西泽左看看右看看,眼睛不敢直视他:“昨天从医院出来后,雄主让我跟他搬回去。”
“什么?”毕韦斯猛然拔高声音,又转念一想:”这不是好事吗?说明你雄主还是在乎你的,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雄主他对我很好......”西泽有些赫然,接着又想到什么,委屈地说:“但他不让我出门,我都不能出去和你说。”
当然,不让出门的理由被西泽刻意隐瞒了,他要是说出口,一定会迎来第二顿臭骂。
这话到了毕韦斯耳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一定是私下把西泽他折磨得不成虫样,还怕让别的虫发现,坏他名声。
“什么意思?他对你做了什么?这个虫渣,你等着,我这就过来。”说完,也不等西泽解释,擅自挂了电话。
这下误会大了!
而且任西泽怎么发消息过去,那边也没有回应,发过去的通讯申请也没有接。
西泽把被子一掀,下床,走出房间,客厅已经飘满了饭香。
他这才发现这一觉又将近睡到了中午。
肖菲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说:“嫂子你醒啦?你现在出门吗?要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