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嘉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恍惚间想起了前世。
没有家人相伴,一个人在医院里挣扎着和病魔对抗。
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不真实。
虽然晚了些,但他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前世扎根的记忆褪色,变成时元嘉记忆深处偶然会想起的回忆。
他彻底的摆脱前世,拥抱今生。
饭后, 简濮存和厉朔单独聊了一段时间。
时元嘉不知道两人聊得什么,只知道自今天起,他们的恋情过了明路, 得到了两家的认可。
简濮存如时元嘉所料,果然没有因为同一件事再翻脸。
“若是你喜欢画画, 可以自学, 等能力够的时候, 再去参加毕业考核。”正常情况下是不能这么做, 但时元嘉不是正常情况, 简濮存提醒道:“要学会利用军区特权。”
他了解时元嘉, 没有足够的喜欢, 不会儿戏的选择绘画专业。
改变不了时元嘉的决定, 简濮存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时元嘉不会因为年轻时的决定留下遗憾。
不能体验完整的大学生活, 这没有办法,只能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时元嘉采取了老师的建议, 没有彻底退学。
若是这份爱好能继续延续下去,让他在闲暇之余有精力自学,拿到毕业证,也算有一个证明所学的证书。
有了新打算,军事学院的治愈系那边,时元嘉不打算放弃。
拿到毕业证书,是大学毕业后正式在军区任职,两者代表的意义不同。
厉朔行动的当天晚上,时元嘉跟着他一起。
军区和特别星督局联合行动,军士、特别星督查们将实验室包围的严严实实。
别说人,就是一只鸟都飞不出来。
厉朔和时元嘉开路,用精神力找到监控仪器的核心,破坏供电系统。
在实验室一团乱的时候,军士和特别星督查们训练有素的摸了进去,动作利落的逮捕嫌疑人。
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启动,偌大的实验室重新明亮起来。
入目是一片银白,闪烁着机械的冷光。
厉朔和时元嘉走在后面,精神力早已渗透进核心实验室,将试图按下毁灭按钮的主管击晕。
接着,主管被冲进去的军士背着手拷上手铐。
保险起见,不管人晕没晕,先控制起来再说。
对付实验室里这些披着人皮骨子里穷凶极恶的人,参加行动的大家不敢有任何懈怠,更不会因为武力值的高低而小看任何一个。
圆筒状的大型隔离仪器里,全是人。
在这里,人像是一个标本,被禁锢在里面。
有的面色灰白,有的身上长着不正常的裂纹状青痕或红痕。
他们全部闭着眼,无知无觉的被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里。
“嗬,嗬€€€€”,被绑在床上的人,痛苦的嘶吼着。
灰色的竖瞳里冒着独属于野兽的寒光,身体的下半身,有着明显的虫兽特征。
他们竟然拿虫兽的基因和人类基因结合,制造出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
时元嘉震惊地看着实验室里的一切,一股股凉意不断席卷全身。
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拿着同类做实验的实验员,被带上手铐。
或是惊慌失措,或是面露凶狠,大概是在怨恨自己被抓。
“我冤枉啊,我是被逼的。”有人嚎叫着,害怕的撇清关系,妄图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声一出,像是按下某个开关键,叫冤声此起彼伏,伴着嚎叫和痛哭。
对这些哭嚎,时元嘉生不出一点儿同情。
无论真假与否,在这些受害者面前哭诉,只会让他更加心寒。
实验员哭成这样,那要让不知道被做了多久实验饱受折磨的受害者怎么哭。
就算真如实验员所说,是被逼的。
作为刽子手,也该换个地方哭。
何况,这些人明显做戏的居多。
看起来哭得真情实感的那几个,时元嘉也没办法分辨,他们是悔恨的哭,还是为了被抓后即将面临的下场哭。
连在执行任务时喜行不露于色的军士和特别星督察,面色都明显不好。
进了这里,被禁锢成这样,营养液供养着人体所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杀成了难以达成的奢望,日复一日重复着受尽实验的折磨。
光是想想,就知道这是个多可怕的地方。
沉睡在圆筒中的人被吵醒,睁开了双眼。
看到救援,他们没有任何反应,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像是丧失了对周围的感知。
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贸然救出,可能导致受害者的直接死亡。
将实验室里的人全部控制住,送专业的救治医生进来,研究救人的方法。
时元嘉和厉朔的精神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扫着,担心有遗漏的地方。
金色丝线打着旋漂浮着,散落各处,丝线所过之处,尽在时元嘉的“眼”中。
“地下九层的主实验室还有地下空间,有人被困在那里。”
厉朔道:“去看看”。
藏的这么严实,若不是用精神力寸寸搜索,单靠军士和特别星督察,恐怕很难找到。
在本就隐蔽的实验室还要再用手段,里面肯定有更大的秘密。
坐着直达电梯,直通地下九层。
根据地下室的位置,两人顺利找到入口。
入口在实验柜的后面,和墙一般无二,隐藏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通过精神力作弊,才能看到设置在墙里面的小型电梯。
“好家伙,这么能藏。”专业的科管技术军士在墙上敲敲打打,找寻突破口。
整面墙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缝隙,要不是厉朔元帅和时治愈师,墙立在他面前都发现不了问题。
探测空间的仪器也没有用,大概用了军区最新的防探测技术。
这新技术在军区都不多见,在一个非法实验室看到了。
参加这次行动的,全是精英中的精英,没多久便找到开门方式,破解了电梯锁。
厉朔吩咐道:“其他人在外待命。”
众人齐声应道:“是,元帅。”
两人通过电梯,下到地下室。
平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全是压制异能的电子锁合锁链。
时元嘉数了数,自墙上伸出的二十五道锁链,全部延伸到少年的身上。
光是四肢,就锁了十六条。
剩下的则是将身体和床牢牢的绑在一起。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脸小小的,看着还很稚嫩。
他眉目舒展的闭眼躺在那里,忽视这些锁链,就是一个熟睡的少年,无害又乖巧。
“这个人……”厉朔犹豫着,他不能确定是不是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孩子,“好像蒯(kuai)承允失踪的小儿子蒯意。”
他的犹豫,不是来源于不自信,而是蒯意的身份,让厉朔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时元嘉看向厉朔,不解的问,“蒯承允是谁?”
谁的儿子,能让厉朔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厉朔回道:“‘枭’的高层”。
时元嘉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枭’自家的实验室,出现高层的孩子,看这囚禁的等级,明显不是自愿进来的。
打进实验室,怎么反而更扑朔迷离了。
蒯承允是厉朔通过实验室,钓出的大鱼之一。
他曾来过实验室,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蒯承允是‘枭’的高层。
在调查时,厉朔调查过蒯承允的家庭。
蒯承允是有名的宠妻好男人,妻子尤茗本来和他感情甚笃,是人人艳羡的一对。
夫妻两人的感情,止步于小儿子的丢失。
蒯承允育有三子两女,小儿子蒯意自小聪明,在十岁的时候,已经跳级到初升高。
按理来说,这么小的年纪,不用参加为期两个月的体验成人生活,蒯承允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抽,非要让蒯意参加。
疼爱孩子的尤茗死活不答应,两夫妻爆发了第一场争吵。
外界传出来的说法是,蒯承允望子成龙,提出了不理智的要求,尤茗没有和蒯承允好好商量,却大闹一场,闹的蒯承允被架在那里,要面子的不得不继续坚持这个要求。
当初星网上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讨论。
两个主流想法,一方认为全是蒯承允的错,另一方认为两人都有错,蒯承允的错最大,尤茗则是被惯坏了,不会给疼爱她的丈夫台阶下,导致孩子承担了他们的错误。
以致于在工作时受不了,离家出走。
两方支持者互不相让,掐的鸡飞狗跳。